阮芳向傅煜使了个眼,“傅煜,你开车送小路回去。” “不用了,芳姨你也知道我家离这儿很近,走路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她哪敢自讨没趣让傅煜送啊。 可阮芳坚持要让傅煜送,“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一点也不安全。这样吧,傅煜你就当是散散步,替我送小路回家吧。” 母亲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傅煜哪能不清楚。傅煜向来孝顺,不愿忤逆了她,起身拎了件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我送你。” 从楼上下来,两人一路无言。 傅煜不哼声,路菲菲也不知该要跟他说些什么才好。 夜凉如水,路菲菲觉她与傅煜在一起的氛围,就跟这夜里的冥冥薄雾一样,总透着飘渺的疏离。 明明近在咫尺,却生生隔着一段触不着摸不透的遥远距离。 昏黄路灯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路菲菲跟在他的身后,偷偷地把头侧歪向右边。再看地上的两道影子,看起来就像是她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刻,全世界都仿佛被隔绝在雾气之外,只剩下站在昏黄路灯下的他和她。 路菲菲被自己的幼稚给逗乐。 傅煜突然回过头来,见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笑什么呢?” 语气褪去了平里的冷漠,注入了难得的温柔。 路菲菲抬眸对上他的双眼,抿敛了笑意,“没笑什么。” 这么幼稚的事情怎么可以告诉他。 “路菲菲。”傅煜突然停下来,喊她的名字。 “嗯。”突然被他点名,路菲菲心灵莫名一紧,抬眸看向他,“怎么了?” “谢谢你。”一句道谢,傅煜是真心实意的。 路菲菲当然知道他这声谢谢是何意,她也没扭扭捏捏说不用客气,挑了挑眉笑问他:“傅煜,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虚的,有没有实质上的奖励?”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双眼亮晶,像是注入了璀璨的星辰,傅煜有一瞬间的恍惚。 如果说苏芩如一弯冷月,那她就像一轮暖。 傅煜嘴角微微往上扬,“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路菲菲佯装努力思考,“要不,改天你请我吃顿饭?” “好,时间你来定,地点你来选。”傅煜快答应。 这几天,多亏有她陪着他的母亲,才不至于让她乏味无聊。 “难得让傅大队长请我吃一顿饭,我得回去好好翻历挑个黄道吉才行。” “浮夸。”傅煜说这话时,并未察觉眼底透着笑意。 这段路程实在太短了,路菲菲已经刻意放慢了脚步,可一抬眼已经回到了公寓楼下,她万般不舍,“我到了,你回去吧。” “好。”傅煜道:“你先上楼。” 看着你上楼,我再转身离开这种剧情,要是换在别人的身上,路菲菲觉得这是浪漫情的节奏。可放在傅煜的身上,路菲菲知道这只是他良好的风度和教养。 他对她的温暖,无关情。 直至路菲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傅煜才转身往回走。 正想掏钥匙出来开门,母亲阮芳已经把门打开,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有没有安全把小路给送回家了?” “你儿子是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吗?” “儿子啊,你觉得小路这女孩子怎么样?”阮芳眼期待地看着他。 不用脑子想,傅煜也知道她这里的意思,颇为无奈地向她强调,“妈,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你千万别在她面前说些容易让她误会的话。” 阮芳立即给他投了一记“没眼光”的眼神,“我觉得小路很不错,人长得漂亮不说,格也好。前两天我身体不舒服,她还特意请假陪我去医院。这两天,一直都是她陪在医院照顾我的,要不是她的话,说不准你都赶不回来看我最后一面了。” 傅煜脸都变了,紧张道:“妈,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也不告诉我?你现在觉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哪里不舒服?我明天再陪你去医院再做个检查。” “没事,都是老病了。”阮芳道:“我原来是想给你打电话的,但小路不让我打,她说你工作很忙,还说就算你工作不忙,但你人在几百公里外,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 “这几天辛苦她了,改天我找机会好谢谢她。” 阮芳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啊,妈是过来人,小路对你是什么心思,我看得很清楚。小路是个好女孩儿,你要珍惜眼前人。” “妈,你怎么又把话题扯回来了?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她。” 阮芳知道,傅煜口中的她指的是苏芩。 “都说久生情。”阮芳摇了摇头,叹息声微不可闻,“儿子啊,不是妈要泼你冷水,如果你努力追了一个女人几年,她还是没给你任何回应的话,那基本可以说是给你的单相思判了死刑。” -- 黑路虎候在苏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苏芩远远就认出那是沈尧的车,她的心情顿时变很复杂,想要装作视而不见与他的车擦身而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沈尧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心思似的,抢在她逃窜之前直直把车横在柏油路中间堵住她的去路。 副驾驶座上的门被打开,沈尧拄着柺杖,拖着条打石膏的腿一瘸一拐艰难向苏芩奔去。 大概是拐杖使用生疏的缘故,短短一段路程,沈尧走得甚是艰难,几度险些摔倒在地,看得苏芩心惊胆战,犹如坐过山车一样。 那个意气风发的尊贵太子爷,哪有这么狈的时候? 苏芩把头盗摘了下来挂在车头上,目光从他盈盈浅笑的眸子往下移,最后定格在他那条打着石膏的腿上,“你怎么来了?” 语气敛去了冷漠,只剩下了心疼的柔软。 “你不肯去见我,我只好来见你了。”沈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无一不透着委屈,掰着手指数道:“我已经整整五天没见你了。” 放了他的鸽子,苏芩心虚,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左言而右它,“医生不是说你不能下吗?你的腿不要了?” 听苏芩的语气冷了几分,颇有责怪之意,沈尧自然也不会傻到再往下接这个问题,“苏芩,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苏芩左瞧右看,非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好像是发型不一样了,“剪头发了?” 沈尧点头如捣蒜,“正解。” 来见她之前,特意剪了个头发? 而且还是这种一言难尽的发型。 当然不是说不好看,真帅哥是可以驾驭各种发型的。 她就是一时间没习惯他的……寸板头。 沈尧:“苏芩,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苏芩:“什么?” 沈尧默默地转过身去,指着自然的后脑勺道:“看见了吗?” “什么?”苏芩盯着他那颗头发长度不超三厘米的后脑勺,“你后脑勺光溜溜的,没什么好看的。” “……”沈尧只好把后脑勺凑到她的面前,“你再仔细看看。” 苏芩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的后脑勺上有一个字。 不是用笔写上去的,而是在剪头发时刻意出来的。 芩,是苏芩的芩。 苏芩的心尖狠狠一颤,指尖都止不住颤抖。 沈尧转过身来看她,收敛了笑意,神是难得的正经,眼深情如海,动情告白道:“苏芩,于我而言明天生动而具体,是因为有且仅有一个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沈总:好想知道抱抱媳妇儿是什么滋味(托腮) 第49章 沈尧嘴角的笑意渐渐没了, 眸渐沉,他这番深情告白, 苏芩就跟没听见似的。 别说是动落泪, 苏芩面无表情,像一潭幽深的井水, 静静地, 不管风来不来,它都不起任何波澜。 时间在沉默中变得缓慢而煎熬,沈尧的小心脏也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如心头上着块巨石,有种不过气的沉重。 他想, 苏芩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沈尧, 你确定你知道什么是吗?”苏芩的声音很轻, “你要知道,它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沈尧明白了, 她始终惦记着他那些过往的所谓的风债, 不肯相信他真的只把她放在了心尖上。 “苏芩, 说到底, 你就是不肯相信我的心里有你,对吗?”沈尧直白把话挑明。 苏芩抬眸,目光与他对视,“沈尧,我相信你这一刻心里是有我的,可我不敢确定, 你情的保鲜期是多久。三个月?半年?” “实不相瞒,和你在一起,我的心从来都是飘浮在云里,没有踏实落地的时候。”苏芩语气放缓,又低又沉,“沈尧,我这个人做事规矩本分,从来都不敢冒险,把自己给不确定的未来。” 事实上,是唯有情,她不敢轻易冒险。 关美霞与苏振东那段失败婚姻,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把自己的下半生给一个不确定的未来,那该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 这跟亲手把自己推入万丈深渊又有什么区别? 沈尧眼里的温度全都褪去,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扔,把面前的女人往自己的怀里一扣,贴在她的耳边,声线低哑又危险,“你始终觉得,像我这样的男人,不会三千弱水只取一瓢,不会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对吗?” 生气了,苏芩觉到了沈尧的怒火。 苏芩想要挣扎开来,沈尧却把她盈盈可握的肢搂得更紧,把她桎梏在他滚烫的膛前。 “放开我!”苏芩咬牙道。 “苏芩,你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是吗?”沈尧咬牙切齿道:“苏芩,别说我沈尧从未指染过她们半分,就算我对她们有过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那也只能算是犯罪倾向,并未构成任何犯罪事实。你们不是经常说捉贼捉赃吗?苏警官不分青红皂白判了我的死刑,难道不觉得过份草率吗?” “神出轨和体出轨,在我的眼里,它们的本质是等同的。你口中的犯罪倾向,它就是神出轨的代名词。”苏芩看着沈尧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沈尧,不管是神出轨还是体出轨,在我这里都是不可原谅的。” 沈尧看着她平静的眼眸渐渐染上愠,他蓦地低下头,狠狠的她柔软的红。 他的齿间,充斥着强烈的怒和愤,霸道且强势,蛮横嘶咬着苏芩柔软的一瓣,不带任何怜惜。 苏芩有种错觉,她仿佛是要被他生生的入进了腹中一般。 这是一场烈的齿战。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