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她离开这条花园小径前,易文君心有所,回头望去—— 这一刻,她看到身后的安东尼奥仍然伫立原地,正遥遥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虽然面依然冷肃,但不知为何,易文君总觉得他的目光近乎悲伤。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易文君还觉得安东尼奥的身形给她一种很悉的觉,就好像她曾在哪里见过……但这分明是不可能的啊! 易文君微微摇头,不再多想,离开小径,将那一切都抛在身后。 很快的,易文君跟随着德雷克公爵来到一处隐秘的小花园内。 这时,影散去,星光降落,易文君抬头,发现天空的星星在这一刻似乎与她格外近,若有若无的花香既不会馥郁到呛鼻,也不会香了个寂寞。 易文君心念一动:这里该不会是个类似秘密基地一样的地方吧? 所以接下来难道就是地皮突然翻转,出下面巨大的钢铁基地,其中无数战斗机蓄势待发,德雷克公爵登上战机对她说“来吧,我们去新世界”的戏码? 不……这个太高科技了,应该不至于。 没等易文君的思绪飘向更远,前方的德雷克公爵终于转过身来。 他脸上轻佻暧昧的笑意不知何时收起,微微拧眉看她的神冷淡至极,有显而易见的距离,就连说话也过分一本正经了。 “安洁莉卡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易文君立即回神:“是关于这一次任务的事。” “这样啊……”十分微妙的,易文君到对方的目光好像更专注了几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关于刺杀政务官埃尔德文的任务,易文君心中当然有许多疑问,比如说朱尔斯王子为什么要他死,比如说对方背后是否有些不为人知的利益纠葛等。 不过马上就是她上台演出aka刺杀国王的时间了,这个可不能耽搁,于是易文君挑了个当下最紧要的问题发问。 “除了任务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忘了给我?” 比如说超厉害的暗器啊,比如说见血封喉的毒药啊……哪怕是一支也好啊! 这些难道都没有吗?! 你们给间谍发布任务的时候竟然都不提供技术支援的吗? 对面的德雷克公爵稍做沉,道:“忘了给你的东西?这么说来,我的确有句话还没有跟你说。” “什么话?” 易文君暗自兴奋:这回又是什么暗号?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那种暗号吗? 德雷克公爵定定看她:“为什么要接下这个任务?” 易文君:“……嗯?”等等?这是暗号? 德雷克公爵淡淡道:“这个任务,我本以为你会拒绝的,甚至我早已安排好了下一个人,只要你拒绝,他就会出发……但你没有拒绝。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接下这个任务?为什么你要赌上自己的远大前程和命运、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你——” 在声音忍不住扬起前,他又克制地将一切停下。 德雷克公爵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安洁莉卡啊安洁莉卡……”他轻轻飘的声音如同苦涩,“朱尔斯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易文君:“……” 易文君:??? 易文君:!!! 这一刻,易文君终于震惊意识到,原来这位德雷克公爵不仅仅是外表展示的那样不靠谱的纨绔子弟,也不是暗地里帮助朱尔斯王子登上王位的情报暗杀管理者……在这些身份之外,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 鱼! 他是海王鱼塘里的鱼! ——他竟然也是鱼?! 易文君震撼不已。 在这一刻之前,易文君一直以为这位公爵投递过来的情书,咋看是情书,实则是暗号;可直到现在易文君才发现,那封情书看似暗号,实则可能…… 可能还真的是情书。 此刻,无声的静谧环绕,触手可及的星光落德雷克公爵的眼瞳。 在那双出乎意料克制又出乎意料漂亮的眼瞳的注视下,易文君坐立不安,陷入了微妙沉默与尴尬中。 如果可以,易文君只想当场掏出手机在线求助: 请问:当追求者n号问你“追求者甲就对你这么重要吗”的时候,要说什么话才能显得自己游刃有余就像是个老练海王?在线等,急的。 但易文君没有手机,也没有在线求助。 于是她只能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公爵,这个问题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她生硬转移话题,“比起这件事,我倒是对你口中那朵美丽的花更兴趣呢——不带我去看看吗?” 这一瞬间,在易文君眼睁睁的注视下,她看到对面德雷克公爵的神从苦涩到惊愕,又从惊愕化作羞恼,而那张久不见天的苍白面容,也以眼可见的速度染上晕红。 德雷克公爵忍了又忍,最后没能忍住,气急败坏道:“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安洁莉卡,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你就一定要这样敷衍我吗?” 易文君:“……” 她不懂啊! 她没有敷衍,她是真的不懂啊! 而且你说话就好好说话,没事脸红干什么?搞得现在气氛奇奇怪怪的,你可真是——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易文君心中叫苦不迭:游戏机,咱们打个商量吧,下个副本能不能直接去掉男人? 她是真的不懂男人心啊! 最后,这场奇怪的会面,在德雷克公爵莫名其妙的羞恼和易文君莫名其妙的尴尬结束了。 眼看马上就要到易文君献唱的时间了,易文君如蒙大赦,连忙丢下德雷克公爵,一溜烟地跑了。 而在她彻底离开这个秘密小花园前,她到德雷克的目光如芒在背,像是含着千言万语,却又矜持得不肯吐半句。 易文君:“……” 好难搞的男人。 溜了溜了。 易文君飞快回到后台,这时离她上场还只剩下十分钟,歌剧团的人找她都快找疯了。 “你跑哪儿去了?!这种时候怎么能随便跑?” “抱歉我只是肚子疼,出门的时候又路了……抱歉抱歉,我这不是来了吗……” 寥寥几句对话后,易文君被领到玛爵士面前。 玛爵士这时候也来不及教训她了,急急嘱咐她几句,就让化妆师来给易文君补妆,而后立即准备上场! 漫长而又飞快的十分钟过后,易文君终于登上舞台,从后台走到人前。 她在台上站定。 千米高空的冷风在被殿的屏障过滤后,化作柔和微风,轻拂过她耳畔垂落的软发;无数的星星在她身后汇聚,坠入名为夜的原野,点缀了她的裙角。 易文君借着昏暗的灯光与星光,光明正大地扫视四周,将舞台下的人生百态收入眼底,一种悉的兴奋与雀跃从心底又一次升起。 “我热舞台。” 她听到这具身体的心跳这样动地向她诉说。 “我热站在这里看到的一切——” 这里的“一切”,既指她开始歌唱后众人对她痴狂热的目光追随,也指开始歌唱前舞台下的人生百态。 如此戏剧化。 就像是将观众的整个人生都在这短短的一刻定格。 易文君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一种悉的“萌芽”在心底破土。 易文君心中微微一凛:这样的“萌芽”,她曾在伊莲娜身上受过,而在那之后没几周目,她就发现了伊莲娜是人鱼,在水下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 而这一次……原来安洁莉卡也不是普通人吗?! 可为什么安洁莉卡的力量她竟从没有引发过? 来不及思考更多,很快的,歌曲前奏响起。 这一次,歌曲的前奏并非安洁莉卡以往的开幕曲《non, je ne regrette rien》,而是由玛爵士调整顺序后安排易文君唱的一首炫技曲。 毕竟如今已到了表演的后期,大家耳朵都很疲惫了,只有来点刺的、让外行人都能听出厉害的曲子,才能彻底调动他们的情绪。 这也是安洁莉卡被安排在最后的原因。 易文君对此没有异议,微微垂着眼,按部就班地唱完了第一首炫技曲《歌剧》。 而当歌声直飞头顶,似乎要冲破头顶的夜海与星野时,易文君心底的萌芽越发悸动不安,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与灵魂一块儿破土而出! 颤栗不安的躯壳,汹涌澎湃的血,不羁飞翔的灵魂。 当易文君听到自己的声音达到最高点时,时间都似乎在此刻慢下,一个窃窃的声音正在热烈的歌声下轻轻召唤她。 [声……#¥%amp;……] 什么? [……#¥%……amp;] 你在说什么? [——呼唤我的名字。] 啪啪啪—— 蓦然间掌声雷动。 来自台下观众的热烈反馈,将易文君从恍惚的状态拉扯回来。 她站在舞台上,有瞬间茫,但她很快回神,向大家微笑着点头示意,表现得滴水不漏。 但只有易文君自己知道,此刻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有怎样的颤抖。 第二首曲子很快开始了,正是以往安洁莉卡的开幕曲《non, je ne regrette rien》。 易文君按捺住心底的躁动,强迫那近乎沸腾的血冷却下来,以合适的声音与情绪歌唱着。 这一刻,随着歌声的进行,易文君能受到台下诸多知情者丽嘉投来的复杂目光,也能受到那不知情之人对她的欣赏与赞叹。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