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临汾府的时候可以用府君的身份强制推行三五年,但他不希望自己一走,这个事情便荒废了,这不是他的本意。 他希望他的这项制度能够长长久久的实施下去,便是三五十年之后,甚至百年之后,临汾府的女子们也能有可靠的学校可以启蒙,然后再到他的子时晗雪的灵毓女学去进一步深造,或者是到皇后娘娘让女官开到本地的大景女学去深造,后能有机会考女官。 他们夫二人游说大家的时候都会以灵毓女学来举例子,时晗雪在办灵毓女学的时候也是收钱的,这样才能维持学校的运转。盈利之后再招收一些资质好,但家境贫寒的免费生源作为回馈社会的方式。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俗话又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君”。因此这一次季兴邦初任府君之后的一轮游说成效显著。 所有的乡绅和富户们都提心吊胆的,摸不透季兴邦这个新府君的脾气。只能按照他的要求认真去做。 虽然说以前他也在临汾府当过农事官和当过通判,但是当时他不是主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有可能会将自己的真实格隐藏起来。可是现在他在主官的位置上了,就不知道格会变成什么样了。 万一自己现在不按他的要求做,被他抓了典型,成了被烧的那“三把火”其中一个,可就全家完蛋了。 虽然看不透他要建立这么多男子启蒙学校和女子启蒙学校有什么心思?要从中以什么方式牟利? 但是大家只能一边先把学堂建起来、运转起来,再一边私下里偷偷讨论——或许后季兴邦府君会在临汾府之中针对所有的蒙学收一笔单独的税费以充盈府库。 或者是更狠一点,要求这些所有启蒙的学堂以什么方式私下送银子给他,或者是送到他的夫人时晗雪开办的灵毓女学之中? 这些私下里的议论,自然也到了季兴邦的耳中,属下想要“媚上”,自然会找到各种各样的方式,其中给上司打小报告,做上司的耳报神便是其中很便捷的一种,他听到后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奖励那个耳报神,也没有处罚说他坏话的人。 季兴邦总觉得清者自清,他不想与这个学堂的事情牟利,只想将这件事情做好,造福百姓。 但是别人总会以自己的角度揣摩他人,别人都有私心,便会以为他也有私心,要用此来敛财。 现在他便是对别人磨破嘴皮,别人也不会相信他,只有他自己行得端,做得正,天长久下来,大家便会相信他。 除了那些富户和乡绅瑟瑟发抖之外,季兴邦属下的官员们也是瑟瑟发抖的。 因为季兴邦刚刚上任的时候便将自己临汾府治下的十个县令邀约到府衙后宅吃顿饭。 那十个县令们以为这次也是按照以前的老规矩,便准备了很厚重的礼物,里面不乏金银珠宝、银票之类的值钱东西。 他们很默契的准备在饭后献给府君大人。待府君季兴邦收了这些礼物之后,便你好我好大家好,上下两级官员形成默契,后继续搜刮临汾府以及治下十个县的地皮,盘剥百姓,继续过自己的好子。 但是没料到,季兴邦在吃饭的时候就先说了自己执政的想法。 他先摆明他自己在临汾府治下是不会贪银子的,同时也要求治下十个县令也不能贪污受贿。 若是有人举报线索让他发现之后,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向京城监察御史举报,让这个贪污的县令丢官甚至丢命。 这几句话下来,将县令大人们当头喝,吓得瑟瑟发抖——这么多年来这些县令大人们谁没贪过银子啊?他们瞬间觉得这个季兴邦大人是不是要血洗府衙了? 季兴邦见大家被吓得差不多了,便话风一转,也说道他知道人无完人,他知道先前的府君跟他不是一种风格,所以往事既往不咎,只从今起开始起算。但若被他查出来,从今之后还有人贪污和收受贿赂,便不会容情。 他极具威胁的对大家说道,他的大堂兄季兴杰便是在太学里做官的,他可是知道太学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学生等着出仕呢。 大景朝虽然有很多个县,但是所有的县令都是实职,都有人盯着位置。若是他治下的这十个县令大人愿意把这些位置让出来,自然有成千上万的人等着来赴任呢。 因为可以当县令的不只是进士,举人也是可以谋一个正七品县令的职位的。而大景朝等着授实职的举人何止成千上万。 他这话一说出来,十个县令们立马瑟瑟发抖了。他们凭空脑补出了季兴邦有十多个举人亲戚等着他们腾位置的画面。 季兴邦在打一子之后也给他们一个甜枣,告诉他们——自己只是止贪污县衙的公款和止他们收受贿赂。若是他们的家人和亲友正正当当的做生意,不管赚了多少银子,他也是不管的。 当然,这个做生意也是要有限制的,只能是真正去做正当的生意,完全按照市场规律去盈利或者亏损,千万不能利用自己的官位去打其他的竞争者。 若是大家都正正当当的、以市场为规律去做生意,应当是能赚到些钱的。因为他们不用像那些可怜的商户一般,需要去贿赂各个衙门,省了不少内耗的银子呢。 十个县令大人们开完会之后,都两股战战的拿着自己的礼盒走了,谁都没能把礼物留下。 有一个县令大人吐槽道——季大人之前不是这种格啊?太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生财之道 其中一个姓周的县令一拍大腿说道:“哎呀, 刘兄,我们以前都小瞧季大人了。 以前我们只是平看着他不收银子,与我们也和气, 便把他当成与我们一般的人。 殊不知在之前府君沈章留治下的时候, 我们这样收银子的人是主, 他那样不收银子的人才是例外。 按道理来说, 特立独行的人一定会受到群体的排挤的。但是他竟然给我们一种他与我们和光同尘的觉,与我们的关系倒也好。 虽然他不收银子,但我们却没有觉得他是异类,排挤他, 打他,反而觉得他不收银子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省了一件麻烦事,还与他更为亲近了。 而他竟然也藏得够深,竟然从来没有在府君沈章留面前表过他对于贪污受贿这件事情的愤慨, 并未当着府君大人的面说过什么过的言论, 或者在别人面前揭府君大人的贪污贿赂这件事情,让府君大人不喜或者受到处罚, 与府君大人产生什么矛盾? 其实以他的格来说, 只能说他当时伪装的太好了, 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现在以前的府君沈章留大人荣升到朝廷中枢去做官了, 季大人做了咱们临汾府的主官。 现在便立刻将他格之中的本来面目展出来,雷厉风行的在上任第一天就请我们吃一顿饭,说了这些重话。 以前你们对着那个笑眯眯的又很好沟通的农事官季兴邦,可能想象得出来他会是今这个黑面阎王? 他之前能隐藏的这么深, 面对府君大人和我们各种贪污受贿完全没有一丝怨言表出来, 是不是太可怕了? 所以我觉得他今说的这些自然都是真话, 这个季兴邦真是个狠人,后说不得爬的比以前的府君沈章留大人还高呢。咱们最好还是按照他说的做,免得被他给‘杀儆猴’立了威就惨了。” 提问的朱县令好奇的问道:“不会吧,沈章留大人虽然收了很多银钱,但我知道这些银钱他并不是自己全拿了的。 就好像我们几个人收了好多钱,并不是全部落入我们自己包,一样都是要孝敬上面的。 沈章留大人现在升到京城中枢里面去了,自然是用银子开的道,可这新府君季兴邦没有用银子开道,那后怎么升得上去呢?” 其他县令摇了摇头,全都表示不解。 一旁的赵县令冥思苦想之后继续说道:“我倒是赞同周兄所说的话,新府君季兴邦不简单,城府也很深。朱兄说的用银子开道那都是小道,说明咱们以前的府君沈章留大人以前在京城在中枢没人。 但你们看那季兴邦府君是什么来历?他可是做过宁王三年的老师呢,与宁王殿下有很深的师生情,之前他发明新农具还是宁王殿下先给他凑了一笔银子。 而宁王殿下又是什么人?那是直接能通天,在皇上和皇后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人。 季府君有了宁王这一层关系,后何愁没有仕途可升迁?何必要像沈章留大人一般送银子给上峰。” 大家闻言纷纷点头,觉得赵县令说得对,季兴邦这个人的后台深不可测,不能以常理琢磨。 王县令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对大家说道:“你们可别忘了,季府君的夫人时晗雪乃是灵毓女学的山长。你们家里面难道没有女儿去上学的吗?难道不知道灵毓女学对一个女学生的收费有多么贵吗? 你们难道觉得季府君家里缺银子吗?绝对不可能!光是一个灵毓女学就让他们两口子赚得盆钵了。 他让我们不要贪污受贿,他自己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因为他不银子,而是因为他不缺银子,也看不上咱们临汾府库以及我们几个穷县令的贿赂。” 其他县令们的眼睛纷纷瞪圆了。他们有些孩子还小,有些家人在老家并未跟着一起赴任,只是让妾室在身边伺候,儿女在老家和夫人生活,没能让女儿到府城的灵毓女学里去念书,倒是真不清楚收费情况。 此时听王县令这么说了以后,便详细打听了一番灵毓女学的学费银子。 王县令有些疼地给大家报了一个数字,大家听完这个数额之后,纷纷猛的了一口冷气。 他们立即同意了王县令的观点,觉得季府君既然有这样一个赚钱的金母,真是看不上其他任何的小钱。 其他县令都摩拳擦掌起来,朱县令最积极地说道:“这么看来开女学真是一个生财之道啊,不如我们也在县里办起女学来。” 其他县令摇头,周县令说道:“大家的县城里有几个富户?况且咱们十个县离府城也不算太远,人家有钱的人家早就将孩子送到府城灵毓女学念书去了,哪儿还轮得到你来发财?” 王县令却嘿嘿一笑,对大家说道:“咱们临汾府城有了一个灵毓女学,但是咱们老家那边都还没有啊。 若是咱们能和府君大人以及时夫人商量清楚了,借用灵毓女学这个牌子,将女学开到咱们家旁边,开到老家的府城之中,你们觉得能赚多少银子?” 王县令这番话一听就是深思虑的,想来以及思考了很久了。 众人闻言纷纷眼前一亮,觉得这真是一个生财之道。 于是他们都不再纠结面前这些小钱,也决定不再贪污受贿,而是想要走一走府君大人以及时夫人的关系,希望能将灵毓女学开到自己老家,和府君大人一同发财。 他们在商议的时候,一开初心里面是有些疑惑的,这般一个能下金蛋的母,府君大人和他的夫人能分享出来给大家吗? 可是最有见识的王县令却笑着宽大家的心,对大家说道:“你们知道咱们大景朝有多少府、多少县吗?皇后娘娘每年进行女官考试,招收这么多女官,又每年外放这么多女官,现在才铺开多少地方? 占了大景朝十分之一的府县没有? 你们觉得咱们府君大人和他的夫人是有三头六臂吗?咱们大景城这么大的地方,他们难道一个一个走得完吗? 借牌子给我们这个事情肯定是能成的,后他们定然也会走出这一步的。最多就是他们怕我们在其中银子贪的太多了,或者是找来的老师教不好,把控一下咱们开的分校的品质罢了。” 其他县令闻言纷纷点头,觉得王县令说得很对,这么做还是有搞头的,于是他们第二天再次相约去拜访季兴邦和他的夫人时晗雪,并将众人这个在自己家乡府城开办灵毓女学分院的打算说了出来。 季兴邦闻言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几个县令所想的生财之道竟然会和女学挂钩。 但无论如何,能多开办一些女学是好事。季兴邦直觉不能放过这些人,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虽然他们现在只是想赚钱,但凡事论迹不论心,若是能因此推动灵毓女学在大景朝的发展也是极好的。 只是灵毓女学毕竟是子时晗雪的产业和心血。季兴邦不能代替她做主,擅自答应各位县令大人。 于是季兴邦让大家在府城稍事休息几,等他和时晗雪商议好之后和大家谈这件事。 季兴邦与时晗雪二人听完这个消息之后,在家中商议了很久。最后他们二人为了把控灵毓女学品质,决定情愿缩小步伐,也不愿意坏了名声。 做出的方案主要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若是哪个地方想要挂灵毓女学的牌子,成为灵毓女学分院的,那里的山长必须是时晗雪选定的女官或者是她知的人。 这个山长会在京城或者是临汾府或者其他地方招募一批自己的班底,然后带到那个县、那个府去开办灵毓女学的分院。 分院开办之后,县令大人以及其他投钱一同开办灵毓女学的人需要实际付出每年的维护学校的银子,并提供学校的场地和校舍,同时也占有一定比例的股份,每年可以从学费里面分红。 但是县令的家人以及其他当地府县的富户和乡绅们,只有出银子和拿银子的权利,完全没有干涉女学办学和招生的权利。 也就是说新开的灵毓女学里面招哪个女学生,不招哪个女学生,给哪些女学生免费等等各种全都由分院的山长,也就是时晗雪自己指定的人决定。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时晗雪的权力大出资少,县令大人们出资多权力少。 这并不是季兴邦和时晗雪两口子太过于贪婪,而是因为若不能牢牢把握住权力,就会使得灵毓女学这块牌子烂掉,伤了时晗雪自己的基。 等到季兴邦和时晗雪将他们的意见说出来的时候,十个县令刚开始非常的不。 他们自然知道灵毓女学就是一个能下金蛋的母。但他们原来的想法是借生蛋,将灵毓女学这块牌子借过来,他们就可以不断的从中敛财收钱了。 可是按现在这个规矩定下来之后,所有的山长都是时晗雪自己选定的,他们岂不变成为他人做嫁衣了? 后女学里面的所有事情他们这些出钱的人都不能染指,相当于全都把控在时晗雪的手中,岂不是太憋屈了,出这么多银子有什么意思呢? 现下大景朝有那么多女学,好似也不是非要灵毓女学这块牌子啊。 季兴邦也不想强迫自己治下的这些县令,他的本意只是让他们不要贪污受贿,并不想把灵毓女学推广这件事强加在他们身上。 于是季兴邦对他们说道:“大景朝自然不止灵毓女学这块牌子。” 更是给他们推荐了现在比较好的大景女学是皇后娘娘办的官学。女官也有正式的编制,直接受皇后娘娘指挥,算是官员。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