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缙无照常去为百姓们的诵经。 “郡主大人,请您抬下手臂。”绣娘拿着尺子在言无月间丈量。 闻言她抬起手臂,恰巧这时雪芽端着汤药进来。 她将食案放在桌上,坐下来捧脸望着言无月。 “不久前夫人还在为小姐的婚事忧心呢。”她叹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绣娘瞧了雪芽一眼,笑道:“郡主对下人可真是十分宽厚。” 她还是头次见丫鬟不经主子同意,随意落座,讲话如此没大没小的。 言无月闻声笑了笑了,“雪芽不同。” 雪芽小她叁岁,六岁就跟在身边了。 还记得初次见到雪芽时,是在冬月。那天格外的冷,厚厚的冰雪盖到了小腿,风也格外的大,吹在脸上,像一把冰刀子刮过去似的。她一推开侯府的大门,就见雪芽缩在不远处的墙下,小小一团,跟白面团子似的。 她见她可怜,便带回府做了丫鬟。没几,冰雪融化,树枝上冒了芽,又因为人是在雪带回来的,就给她起名叫雪芽。 后来才知晓,雪芽本也是个富家小姐,可惜举家搬迁到京城时遭了山匪,一大家子全都遭了难,雪芽是她爹爹拼死送出来的。 言无月怜惜雪芽,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从不拘着她的子。 雪芽调皮地吐吐舌头,跑过来帮绣娘打着下手,“小姐最宠奴婢了!” 言无月瞟她一眼,“你这丫头没多久也及笄了,到时给你好好物个夫郎,早嫁出去,也省的整在我身边聒噪。” “我不要!”雪芽抱住她的胳膊,瘪起嘴,“我要一直陪在小姐身边!” 那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生怕言无月现在就把她嫁出去似的。 言无月是真怕雪芽下一秒就嚎啕大哭起来,忙说:“好了好了,逗你的!” 经过再叁确认,雪芽才乖乖坐回桌边。看见食案上一直放着的汤药,又忙给言无月端过去。 见她皱着眉头大口喝下苦药汤,雪芽忽然说:“小姐定是喜极了圣殿大人,连幼时的” “郡主!不好了!” 雪芽的话被打断,叁人齐齐看向门外。 浮吉该是急忙赶过来,气吁吁的,神焦急万分。 绣娘见状停下来,出了寝殿暂时回避。 言无月皱眉,“发生什么事?” “玄国来信”浮吉将手中的信递过去,嘴皮子掀了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信中提及的事。 昨主子才把求娶郡主的信送出去,眼下信还没送到,倒是先收到了那边的来信。 言无月心中咯噔一下,“可是侯府的?” 浮吉艰难点头。 见他面上这副表情,言无月心里就已经清楚,定是侯府发生了大事,并且事关阿娘。 她努力平复呼,展开手中的信 不一会儿,几乎是同时,雪芽和浮吉齐声惊呼: “小姐!” “郡主!” 缙无赶回寝殿时,正看见言无月身子一晃,向后倒去。 他目眦裂地冲过去接住她,“月儿!”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