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人就离开军营,前往洪州府。 有这个功夫,宗泽,刘志倚,周文台三人都已经得到了消息,临时巡抚衙门,一个个神情凝重,气氛抑的好像要结冰。 刘志倚怒不可遏,道:“下官早就知道江南西路作一团,却没有想到,连这些匪盗都敢这般青天白,明目张胆的勒索府县!简直……闻所未闻!” 宗泽面沉如水,军旅给他的脸角刻画了诸多坚毅。 他没有说话,双眼暴着他的愤怒。 周文台倒是冷静,道:“那齐郎中去见了李侍郎,想必已经有想法了。” 齐墴是林希的人,不是寻常人。 宗泽瞥了他一眼,道:“江南西路一切大小事务,由巡抚衙门决定,非是朝廷命令,官家旨意,其他人不得干预!” 周文台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巡抚,此般情形之下,我们须冷静应对,处置严厉,也不可逾越。” 宗泽心底也在盘算着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公然挑衅,朝廷必然大怒,他们这里须有足够的应对,以安抚朝廷愤怒的情绪。 陈榥就站在不远处,见三人言谈举止都是围绕着‘愤怒’,不得不出言道:“十三殿下出京已经多,随时都可能抵达洪州府。” 朝廷并没有给出那位十三殿下出京的期,只是昭告了赵煦的旨意。 宗泽看了他一眼,脸角僵硬的动了下,道:“等李侍郎,齐郎中到了再说。” 事态严重又复杂,江南西路全国瞩目之地,他们一切动作都得谨慎小心。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小吏跑过来,道:“巡抚,李公公来了。” 周文台与刘志倚对视一眼,又看向宗泽。 李彦想必也得到消息了,只是,他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 “请。”宗泽淡淡道。 “是。”小吏应着,转身出去。 不多久,李彦就来了,脸苍白,双眼有神,神情十分认真的迈步进来,直接道:“宗巡抚,事情我知道了。这些匪盗,我知道一些,我的五百缇骑,可随时给宗巡抚调用剿匪!” 宗泽见他是来‘帮忙’的,微微点头,道:“李公公请坐,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我们等等。” 李彦情知宗泽要等什么,没有二话,与刘志倚,周文台点头,就在一旁坐下。 陈榥看的不断挑眉,暗自佩服。 这李彦是能屈能伸,在场的另三位也是不计前嫌。 这就是官场? 宗泽等人没有说话,他们都在思索着这件事该怎么处置,又该怎么给朝廷,给赵煦说明。 这江南西路,接二连三的出事,片刻没消停。 到了反对派手里就会变成——往无事,怎就天翻地覆了? 再延生,就是‘新法政’、‘新祸国’了。 他们就更有理由要求废除‘绍圣新政’,改弦易辙! 在他们考虑的时候,南昌县的不少人已经开始写奏本了。 沈括,王之易,甚至于刑恕等人,都在考虑着怎么下笔。 身在当地,他们不能装聋作哑,必然要写的。既要反应真实情况,不能出现歧义,更要在言外之意中,将不能说的情况表达的清清楚楚。 更有不知道多少人,他们也在写着奏本,书信,他们的讲究与沈括,刑恕等人不同,尽可能的夸大其词,并对南昌县,洪州府,江南西路,甚至于朝廷的大小官员进行了猛烈抨击。 巡检司在尽力的维护秩序,已然挡不住言四起。这件事必然对南昌县,洪州府,甚至是江南西路,包括大宋朝廷的威严造成严重冲击。 朱勔这会儿并不在县衙,而是骑着马,悄悄来到了城外一处民宅。 朱勔悄悄摸进去,与里面的人对好安好,推门而入。 “朱兄弟!”屋里的看着朱勔,欣喜的抱手。 朱勔一把按住他的手,拉过他一边,低声道:“快,仔细跟我说说什么情况。这件事,要破天的!” 这个人,恰是朱勔在汴京城厮混时的好兄弟,被朱勔率先安排进了洪州府各处。 这个人姓唐,名贵,进的是土匪窝。 唐贵脸变了变,道:“这件事,我也是始料未及,知道事关重大,不然也不会冒险来见你。我长话短说,拿了五千贯,按理说说平分,但大哥要拿大头,几个哥哥也要分的多一点,到我们手里,只有不足十贯,所以很多兄弟不,正在里厮闹。” 朱勔一点都不意外,没有什么大哥会将好处平分给所有小弟。 朱勔拧着眉,道:“你不能跟他们走了,刚才我见你躲在后面,应该没人认识,我安排你进巡检司,等十三殿下到了,你来提供消息,一举灭了他们,拿份功劳!” 唐贵顿时犹豫,道:“可是那些人认识我,要是他们被抓了,肯定会认出我来的。” 朱勔冷冷一笑,道:“放心,见到你的会死,抓进去了,也不会让你们碰面。这是我们兄弟飞黄腾达的机会,不能错过!” 唐贵有些迟疑,片刻又重重点头,道:“那,十三殿下什么时候到?” 朱勔默默盘算时间,道:“具体不清楚,但估计很快了。并且,洪州府近来出的事情太多,朝廷忍无可忍,宗泽等人更是如此,恐怕就要有大动作了!” 唐贵到底是底层人士,想想还是不安,道:“那,我听你的安排。” 朱勔点点头,道:“你换身衣服,明天进城,就说是刚刚从汴京来的,我直接安排你巡检司。” “不会有麻烦吧?”唐贵道。他们是好兄弟,讲义气,帮忙兄弟可以,决不能给兄弟惹麻烦。 朱勔看出来了,一笑道:“现在到处缺人手,再说了,我堂堂巡检司巡检,兄弟都安排不了,还做个什么劲。对了,晚上你将他们的事详细写下来,名字,来历,关系,巢,有可能的去处等等,凡是知道的,都写下来,免得时间久了忘记。” 唐贵一听,拍着口道:“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写。” 朱勔没有多说,留下几贯钱,道:“我走不开,得尽快回去,你小心点,千万不要再回去,也不要跟他们联系。” 唐贵道:“这我知道。”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