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未然忍住没有看他,问李章:“所以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既然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李章又给她倒了杯酒:“这样,你现在给你妈打电话,告诉她,如果她不肯离开俞叔,你就会退学,并且以后不会再去任何一所学校。” 邢况仍旧一语不发,仿佛本就没有看到徐未然。 他很久没去理发,额前刘海几乎要盖住眼睛,整个人鸷又暗沉,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李章示意徐未然把手机拿出来:“现在打。” 除了邢况外,一屋子人全都在看着徐未然,等着她打这个电话。 徐未然拢了拢手心,问李章:“如果我打了这个电话,你就会放过我?” 李章:“看你表现。” 徐未然拨通了相倪的电话。 那边的人接起来:“然然,有什么事吗?” 徐未然深一口气:“你还是不肯离开俞良山吗?” “然然,妈妈说了这些事你不要管。” “如果你不肯离开他的话,”徐未然厌倦透了现在的子,一天都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我会当你已经死了,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徐未然挂了电话,把手机上所有私人信息全都清理了一遍,联系人全部拉黑,只留下了相倪一个,最后把手机密码和指纹锁删除。 做完这一切,她把手机放到面前的桌上:“银行卡我已经给你们了,现在我把手机也给你们,如果我妈给我转了钱,你们直接收就行,俞良山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花。” 她不想跟这群人再有任何瓜葛,要在今天把所有事情跟他们彻底说清楚。 “俞良山没有给过我任何现金,小区那的房子是我爸留下的遗产,跟俞良山没有关系。至于学校我还不能退,除非你们谁有办法让我回到以前的三中。我不是自愿进的清才,是被迫去的,你们没资格让我没有书读。” 她说完,一双清澈带着冷的眼睛看向李章:“你们还有哪里不意的,觉得我用了俞家的资源,现在就说出来,我通通还给你们。” 她等了一会儿,没见这些人再说什么。 “好。”她把李章给她倒的那杯酒拿起来,仰脖一气喝了下去,喝得一滴都不剩。 她把杯子放回桌上,割席一样地说:“既然没有什么不清楚的了,那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们就两清了。如果你们还来扰我,我会报警。” 她把自己的书包拎起来,推开包厢的门走了。 毕宇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颇觉荒唐地笑了:“怎么回事?纯情小白兔还会发飙?这奇景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撞了撞一边李章的胳膊:“这女孩有意思啊,怪不得你总找她茬呢,我要没女朋友,我也早下手了!”回味了一遍女孩刚才的样子,意犹未尽地啧啧几声:“人有趣,长得也没得说,纯得跟纯净水似的。这么个妞要是到了上,玩起来是不是贼带劲!” 邢况突然抬脚猛踹了一把茶几,茶几在地上径直往前拖,眼见就要撞到毕宇航的腿。 毕宇航忙不迭往后侧,好不容易逃过一劫。 他从小学开始就认识邢况,知道他脾气差,不好惹。但是也从来只会针对那些故意来挑事的人,对自己的兄弟们一直都很讲义气。 最近邢况却变得越来越奇怪,就因为一个女孩,昨天把李章揪出去打了一顿,现在又开始对他动手。 毕宇航心有余悸:“况哥,我也只是嘴一两句,不用发这么大脾气吧。你要不喜听,我以后不说就行了。” 邢况不剩了半分温度的眼睛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过去拿了徐未然搁下的手机,开始往外走。 俞筱跑过去追他:“你去哪儿?” 邢况停下步子,侧身冷冷看她。 俞筱被这一眼看得不敢再往前了。 - 徐未然是第二次喝酒,这次的酒好像烈了很多,她只喝了两杯就头晕得不行,眼前的景都带了重影。 出了地下天堂,马路对面是家清吧。她仔细盯着分辨了一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招牌上的字是“没没趣趣”,不明白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店名。 她凭借着记忆往前走,头越来越疼,被夜风一吹更疼,里面像有把凿子,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脑髓。 她晃了晃头,脚下深一脚浅一脚。过马路时被人撞了下,在路中心跌了下来。 正准备去地下天堂的男人多看了她两眼,发现这妞水灵得不行,漂亮得让人心尖。不仅如此,还醉了酒。 男人过去要扶她。徐未然下意识觉得他不是好人,甩开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小妹妹,怎么喝这么多酒啊。”着啤酒肚的男人两步追上她,离近了看发现她长得更是漂亮,清丽俗,有股人的纯。 男人心难耐,硬是拉住她胳膊:“走走走,叔叔带你回家……” 话没说完,那人背上一痛,径直朝前扑了过去,面门朝下摔跌在马路上。抓着徐未然的手仍是没有松开,带得她也往前扑。 徐未然上紧了下,有人伸手圈住了她,把她拽到了怀里。 她闻到一点儿淡淡的薄荷味。 眼前是那人宽阔有力的膛,再往上看,看到他白皙的脖颈,凌厉凸起的喉结,线条分明的一截下巴。 地上的男人摔了一脸血,惊叫着爬起来,不甘心地去找邢况算账。邢况一只手仍揽着徐未然,另一手抄在兜里,抬起一脚径直踹在了男人口,把那男人踹出去几米远。 男人往地上呸呸吐了两口,吐出了几颗门牙。 他被打怕了,知道自己不是那少年对手,狈地爬起来就跑。 信号灯由绿变成红。 邢况把手从徐未然间松开,女孩却像是没有了支撑似的,头一栽又要往前倒。他只能接住她,在车朝这里开过来前把她横抱起来,送到了马路对面。 徐未然已经睡了过去,一张又白又的小脸窝在他怀里,嘴动了两下,像小孩子一样。 她的体重很轻,甚至让邢况觉得还不如家里养的那只拉布拉多犬的重量。上身穿了件棉t,外面罩了件青草的棉麻外套。外套袖子有点儿长,往上折了一道,出女孩细瘦的手腕。下面穿了件及膝的百褶裙,膝盖下两条又细又直的腿往下耷拉着,随着他的步子轻轻地晃动,皮肤比雪还要白。 明明已经十八岁了,却让人觉得她还要更小些。处处都透着软和柔,长相漂亮致,但没有分毫攻击,确实像李章他们说的那样,比谁都要干净清纯。 他就那么抱着她,像抱着一个轻飘飘的幻想,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觉她膝弯下的裙角有往下掉的趋势,他暂时先放她下来,把她拢进怀里,一只手横亘在她间支撑着她的重量,防止她滑下去。 他了身上的外套,给她围在间挡住腿,这才又重新把她抱起来。 她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得不像样子,任他折腾来去。脸重新埋进他怀里,平缓安静地呼。 他在夏天的深夜里起了一身燥热,喉间越来越渴,喉结不停滚动着。 强行没再继续看她,把她抱到了自己车上。 他在驾驶座里坐了下来,临开车时想到她那边安全带没有系,探身过去。 安全带刚拉出来一半,女孩突然醒了。觉到身上过来的气息,她惊得起了一身冷汗,歪向外侧的头扭过来,眼睛睁开,想看看他是谁。 脸颊转过去的时候,上蓦地扫到了一片温热又软的触。 眼睫抬起来,看到自己好像是,亲到了一个人的下巴。 徐未然浑身僵直,不敢再动,心脏跳得快要撞出来。 那人跟她一样也僵了下,动作有了片刻的凝滞,没再继续往外拉安全带。 愣了两秒才离她稍远些。 下巴上那片肌肤与她的嘴分开。 车里打着冷气,温度却在急遽上升,甚至觉车窗上都起了一层雾气。 徐未然已经反应过来他是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脸上迅速红透,一路红到了耳。明明车里环境幽静,她却觉得到处都在响。心脏跳得很响,呼的声音很响,气的声音很响,尤其在两人之间游动的古怪氛围最响,响得七八糟,毫无章法。 她想不到从现在这种状况里身的办法,只能在他朝她看过来的时候,重新闭上眼睛,装成睡过去的样子。 所幸邢况并没有怀疑什么,把安全带给她系上,发动了车子。 他走错了路,多绕了两条街才把她送回去。 徐未然一直没有再睡着,始终都极度清醒。但她不敢把眼睛睁开,不敢再看他一眼。剧烈跳动的心脏无论如何都平复不下来,没有办法制。 怎么就能,亲到他的下巴。 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她喝了太烈的酒,脑子不清醒,出现了幻觉? 可是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就因为贪图他的美? 她一会儿想到这个,一会儿又想到那个,片刻都停不下来。 车子熄了火,应该是到了她家楼下,她该下去了。 可她该怎么样才能自自然然地把眼睛睁开,不要让他瞧出来她在装睡? 她想不到办法,只能一直闭着眼睛,因为紧张手心紧紧地蜷起来。 邢况已经从车上下来,绕到她这边,把车门打开,解了她的安全带,把她从车上抱下来,踢上车门。 觉到身体骤然升高,被男生横抱在怀里,她更是无所适从,全身都绷得很紧,鼻尖上渗出一点儿汗。 因为惯,脸又靠进了他膛,很清楚地闻到了他身上干净清的薄荷味。 一直都找不到醒过来的合适时机。 觉他抱着她进了电梯,又出了电梯,停在了她家门前。 邢况把她放下,如先前那样搂住她的,把她往怀里圈。 明显觉到她身上不像刚才那样软,反倒僵得厉害,甚至还在微微地打战。 邢况低头看她,勾无声轻笑。另一只手往她书包里掏了掏,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他一只手仍旧握着她细细的,圈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他把钥匙放回她书包,朝她缓缓低下头。嘴巴凑到她红透的耳边,嗓音低哑地说:“还不醒?” 怀里的女孩明显颤了下。 邢况失笑,一双薄离她的耳朵又近了些,几乎是用气声说:“喜让我抱着?” 男生气息温热,暧昧地拂在徐未然耳边。 热度从耳朵一路窜,刹那间袭遍她的全身。 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烫的。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