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天幕被撕开一条口子,刹那间天光大亮。 他抬眸看向身前的女孩。 女孩站在他身边不远处,明明是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穿破一层层的障,握住了他的手。 在那一刻,他是无比庆幸。 他在千万人里,找到了她。 - 又在别墅里待了几天,临近节时,一行人开车回去。 徐未然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她父母都不在,也没有任何亲戚,是第一次一个人过节。 小年夜那天张芳过来找她,要喊她去家里吃饭。她担心自己会破坏别人家的气氛,礼貌婉拒了。 晚上外面有人放烟火,大团大团的烟花繁星一般散开。 徐未然抱着英语单词本坐在飘窗上,时不时往外看一眼。 烟花瞬间灿烂,又瞬间消亡,像一个华丽却终究留不住的梦。 又背了会儿单词,微信消息提示音响了下。 她拿起手机看。 邢况:【在家?】 她给他回:【嗯】 邢况:【有没有好好吃饭?】 徐未然:【有的】 邢况:【今天临时有事,没能去找你】 徐未然:【没事的,我一个人在家过得也很好的】 邢况:【明天去找你,乖乖等我】 徐未然抿笑了笑:【好】 虽然邢况每天都会跟她聊天,但是每次跟他聊天的时候,她的心都会有砰砰然的觉,永远也不会觉得腻。 是她跟别人相处时,绝对不会有的初恋的觉。 她刚要把手机关上,看到邢况的下一条消息跳出来。 【想你了】 她捂了捂自己的心口,那里有失重般的觉。 她手心渥出了汗,不知道该怎么回,回什么好像都不太对。她也很想他这种话,她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最后索什么也没有回。邢况也没有再发来什么消息,只在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催促她早点睡觉,跟她说了晚安。 她睡觉的时候会戴着他送的佛珠手串。她平时很容易做梦,噩梦一个接着一个,睡眠质量很差。但是自从有了他送的手串后,她多梦的病好了很多。 除夕那天邢况过来找她,她正在厨房鼓捣着煮速冻饺子,饺子已经快了。 邢况了外套放在一边,把卫衣袖子往上捋到手肘处,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餐勺:“我不是说等我过来再做饭。” 徐未然摸了摸耳朵,问他:“你晚上不用回家陪家人吃饭吗?” 邢况神淡淡:“不用。” 徐未然没再问了。手机里躺着好几条消息,都是秋琼拜托她把邢况劝回家过年的。 邢况把饺子盛出来给她。 速冻饺子比起手包的多少差些味道,可她一直吃得很香,脸颊被撑得鼓鼓的,河豚般。 “饺子我还不会包,”他拿纸巾把她脸上的一点油渍擦掉:“你先凑合吃,我以后学会了给你做。” 徐未然摇摇头:“我就喜吃速冻饺子。”她往嘴里又了一个:“速冻饺子也很好吃,手包的太麻烦了,你不用学。” 邢况笑了笑:“这么好养活啊。” 徐未然专心地吃饺子,想到秋琼告诉她的那些话。 邢况已经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年了,每年除夕都是自己待着。过去那些年,邢韦兆和秋琼都在国外,只有邢况一个人在这里。可是今年既然回了家,他们想让邢况回去吃顿团圆饭。 她看看时间,只刚刚中午而已。 把最后一个饺子吃光,她喝了些水,清了清嗓子,说:“那我就算是已经过了年了。” 邢况抬头看她。 徐未然:“你不要担心我了,晚上回家吃饭好不好?” 邢况往后随意一靠,手肘搭在椅背上:“回哪个家?” 徐未然:“就是、你爸爸妈妈那里。” 邢况没有说什么。 徐未然担心他不高兴,赶忙又说:“不想回去也没关系的。那你就在这里跟我过除夕吧,我一个人很无聊的,你要是陪着我,我会很开心。” 她分明就是一副想安他的样子。 邢况笑了笑,突然毫无预兆地把她抱到了腿上。 他拨开她耳旁碎发,贴着她耳际嗓音低哑地说:“能陪着你,我也很开心。” 徐未然觉到他呼出的热气,难耐地缩了缩肩膀,红着脸从他腿上跳下去:“说了不要总是动手动脚。” 邢况:“可我忍不住怎么办。” 徐未然扭过头,不想理他。 但其实心里在想。 为什么时间过得这样慢。 要是一睁眼,已经结束了高三生活就好了。那时候,就能光明正大地跟他谈恋了。 她会努力地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完全无法得到邢韦兆丝毫的尊重。 如果她能考上最好的大学,那邢况说喜她,邢韦兆起码不会再那么生气了吧。这样的话,她和邢况在一起的这件事,就不会变得这么艰难了。 以她的阅历,她只能这样想下去,为了这个目标废寝忘食地读书,希冀着能得到最好的结局,可以跟邢况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因为她是那么那么地,着他。 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见起意,过就忘。 而是想每天都跟他在一起,只要想一想跟他分开这件事,心里就会刀割般的疼。 是真的他,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 费石打来了好几个电话,每一个都在劝邢况去他们家过年,都被邢况拒绝了。 “你跟舅妈不是想要孩子?”邢况坐进沙发里,朝徐未然勾了勾手指,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下。 “这么好机会,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两口子温存了。” 费石被他气得笑了声:“你还有脸说?我跟那女大学生的事儿是不是就你告诉我老婆的?你这兔崽子可以啊,专会揭我老底,你知不知道王欣现在正跟我闹离婚呢?我每天都得好声好气哄着她,端茶倒水伏低做小,我都快成孙子了我!” 邢况漠不关心:“您不想跟她离婚,就别惦记外面那些莺莺燕燕。要是惦记着,刚好趁这机会跟我舅妈分开,您光明正大去找第二,省得每天心惊胆战。行了,挂了。” 邢况不顾费石在那边大呼小叫,直接把电话撂了。 徐未然乖巧地坐在他旁边,手里捧着单词本不错眼地看,口里无声地念着。 邢况看她一会儿,笑了,把书拿过来扔在一边。 “今天就别用功了,”他把她拉去卧室,站在门外跟她说:“去换件厚点儿的衣服,我带你出去玩。” 她担心会浪费时间,有点儿不大想去:“可我这次期末考成绩都退步了。你倒是不用怕,脑袋那么聪明。” 她踮起脚,手在他发上轻轻拍了两下:“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邢况被她这两下拍得通体舒坦,勾一笑,朝她走近了些,贴着她耳朵说:“听说接吻可以促进脑细胞换。” 徐未然整个身体都是木的。 邢况:“要不要试一下?” 她被逗得羞恼,把他往外推,嗓音柔柔地说:“谁信你的鬼话。” 把门关上,她背靠着门细细了几口气,等心情平复下来,去衣柜里挑了件保暖又不会显得太臃肿的衣服穿上了。 她打开门,邢况对她的打扮并不意,摸了摸她的袖口:“太薄了,会冷。” 她摇头:“不冷的。” 邢况:“那把围巾拿上。” 徐未然回屋去拿,邢况接过来,在她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几乎把她的小脸盖住一半。 徐未然把围巾往下扒了扒,出自己的鼻子,对着镜子调整了下围巾的样子,不道:“你给我系的好难看。” 邢况轻笑了声,再次上手给她系:“嗯,我以后好好学。” 两个人去了电影院。影厅里静静的,除了他们并没有别的人。 徐未然有些奇怪,明明选的这部电影并不是很冷门,为什么会没有人来看。 “你是不是包场了?”她问。 邢况漫不经心嗯了声,把买的茶给她:“有点儿烫,小心点喝。” 徐未然接过来。 电影开场,徐未然的心思不怎么能放在上面,有一半都在邢况身上。 是第一次跟他在电影院看电影。 在以为自己要一个人度过的除夕这天。 邢况也没有太看得下去。 从在电影院里坐下的那一刻开始,他整个人就越来越燥。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