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有些烦躁,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他有些尖锐的鲨鱼齿没收住力气,在纤薄的手腕内侧咬出一道划痕,突然起来的刺痛让元幼杉眉头一紧; 下一秒温热的触便卷上伤口,痛中便带了意。 微甜的血珠被小狗卷入舌尖,衬得他皮肤更白,他舔了两口伤口,在温热的血渗出一点点后便立刻卷走,不想牙齿一碰又磕到了一点,伤口扩大。 有从手腕滑落的一点血痕,一直蜿蜒到元幼杉的小臂。 '吧嗒’一声,一颗水珠砸在了她的眼睑,那是两滴从祁前伤口垂落滴下的血珠,随着她眼角皮肤轻颤往鬓角划落。 元幼杉有些无奈,“祁,你是不是清醒了?” 小狗盯着她眼角的红痕愣住了,他确实能觉意识清明了些,但实际上还处于失控的状态,只是没有那么暴躁了。 看着女孩儿微蹙的眉头,他莫名有些心虚。 生气了? 一个被他抓住的猎物,弱得一爪子就能撕裂的软包子,有什么资格和他生气? 于是理不直气也壮的狗狗俯下身,本就有些混的气息一下融,像散作一团的雾气,凌的黑发贴在元幼杉的颈部。 她瞳孔陡然扩大,还未来得及震惊,眼角便被狗狗舔舐了。 元幼杉心跳得几乎要蹦出来,本就薄红的耳垂更甚,半晌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不太好喝。 暴躁的小狗皱了下鼻尖,角还染了点血痕,他眼神很拽,仿佛在说:我都舔掉了你还生什么气。 女孩儿神情有些放空,不予理会,他有些烦躁,最后只低头打量着用尾巴圈住的柔软掌心。 …… 疼,脑袋很疼。 祁觉自己的头颅就像是一颗即将要炸开的西瓜,被那该死的‘畸变种’暗算之后,他的世界便陷入了一片血红。 无论他怎么样,那些让他烦躁不堪的疼痛的尖啸,都摆不掉。 就在他想摧毁什么时,一股浅淡的气息骤然撕裂了血红,慢慢抚平了他的烦躁。 疼痛逐渐消失后,祁的意识也逐渐清明。 意识到自己似乎蹲在地上,他皱着眉抬眼,在看到被他在门角空隙的女孩子时瞳孔一紧。 那些就在刚刚,就在他失去意识时像个白痴一样作出的行为,都逐渐浮现在脑海中。 祁身体僵住了,耳不由泛起红晕。 他一脸不可置信,自己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然而那些贴着对方手掌蹭蹭、或是舔舐对方手腕的画面,越是不愿相信却越清晰,让他神情愈发紧绷。 对面的女孩子脸有些白,看着他拧紧的眉头目光又有些担忧。 她试探着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还好吗?” 祁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声音,“啧,到底怎么恢复正常啊,这伤口再不处理……” 他目光微闪,发现对方好像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清醒了。 在做个人和当个狗之间犹豫了一秒,祁就做出了选择。 他身后的尾巴毫不犹豫地收紧手腕,装作目光茫然的样子凑近元幼杉。 第180章 人造人 觉身上着重量逐渐变轻,元幼杉忍不住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周身的迫没有那么强烈了。 她耳还热着,刚刚手腕内侧皮肤被舔舐的意,到现在还让她后颈绷紧没缓过神。 那一块皮肤被小狗拱得漉漉,一对刺入皮肤的牙印格外显眼,只不过血已经止住了,干涸的红痕贴在肤极白的小臂,又被一圈覆着密绒的黑长尾结结实实了两圈,黑与白混着猩红,格外刺眼。 元幼杉松了口气,抬头去看冷静下来的小狗。 祁此时蹲在她的面前,有些烦躁地将散开的发丝至脑后,出一张苍白却颓靡的面孔。 察觉到她的目光,青年动作一顿。 她看到那双黛紫的漂亮瞳孔仍然缩紧着,从瞳仁周边溢出丝丝红线,扩散到白眼球边缘,配着眼睑下方加重的影,看起来病气更重。 元幼杉一直知道,这个世界的祁的五官过分夺目。 但那些负面的情绪如附骨之疽,无时无刻不绕在他的周身,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是一团被扯的麻线、一颗即将爆炸的花火。 此时他皱着一张脸,目光莫名低垂,仿佛因为身上的伤痛而神恹恹,看起来有些可怜。 她有些心软,便没挣开被尾巴圈住的手腕。 摸索着站起身时,玄关处有些拥挤,元幼杉反手开了屋里的灯,这才发现祁的整个前襟都被血染透了,右边膛处的衣料和血不知被什么挠伤了,皮翻卷; 又因为上面带有的辐,久久无法自主愈合。 想到刚刚入住进来时,小狗就臭着脸带她认过家里的设备和物件摆放,她记得客厅里有常备药箱。 不知道失控中的祁能不能听懂自己说的话,于是元幼杉凑近了一些,试着扯了一下卷在手臂上的黑尾。 “跟我过来?” 紫的眼瞳盯了她许久,青年若无其事地晃了下脑袋,脚步却很听话地迈开,任凭她牵着往客厅的沙发去,亦步亦趋简直就是最合格也最粘人的狗勾。 元幼杉翻找东西时,祁也跟着。 他个头高,目光是俯看着女孩子金如绸的发,以及她的鼻尖和扇动的眼睫,莫名想要伸出爪子去碰一碰。 回想起女孩子手腕皮肤的细腻,以及手心软软的,他喉结微微滚动。 很烦。 自从救了这弱了吧唧的小公主,他就没有一天安生的子,就连外出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去想,这家伙在联盟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手底下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种觉是祁从没有过的。 他没有在乎的人,也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他更不在意任何人对他的看法,甚至连他自己都是可有可无的,因为他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意外。 在遇到元幼杉之前,祁常年被严重的神后遗症所困。 持续不断的钝痛和耳鸣,已经折磨了他数年,他的世界是一片血红,充斥着暴、颓丧、不耐等负面情绪。 但这一切都在那天,在他看到箱中脆弱的、岌岌可危的帝国明珠时,发生了变化。 只肖靠近元幼杉,听着她平稳却好听的声音,祁便觉得内心的烦躁被抚平了许多。 但这样的改变,却让没经历过的野生小狗有些慌。 祁拧着眉,目光本控制不住地被元幼杉白皙纤细的后颈引。 他还记得那种呼都在他掌下的震颤的觉,脆弱到他一旦收紧掌心,就能捏碎这纤长的脖颈; 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就敢那么胆大,抬手去挑衅自己。 锋利的齿线内,舌尖不动声抵了下齿,祁怀疑自己可能是真的犯病了。 身后的尾巴最为直白,不由自主收紧,让正好找出药箱的元幼杉回过头来,“怎么了?伤口很疼么?” 脑海中的剧痛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怎么都挥之不去的燥意,青年抿着薄,有些喑哑的声音‘嗯’了一声。 刚一开口,他便猛然意识到什么,有些懊恼。 果不其然,那被圈住的少女微微眯起眼眸,“祁?!你清醒了还装!” 元幼杉有些气又觉得好笑,她看着强撑着拽脸的小狗,知道对方是羞恼了。 本以为青年还是会理直气壮,没想到那张绮丽面孔僵了又红,最后神情逐渐软化,眉心带了点痛。 “真的很疼。”小狗哑着声,她便没辙了。 “你去沙发上坐着,伤口上的辐是怎么回事,药箱里有药物能清除吗?不能得话我带你去研究院。” “不去。” 祁微微挑眉,“里面有溶解辐的药,把伤口的污染清理掉就好了。” 趁着元幼杉起身去洗手消毒,他忙点开磁芯,发现特战队的人找他都找疯了。 他轻嗤一声,知道这并不是那些人关心他的安危,而是怕他失控后会危害主城的治安,毕竟上一次他失控离时,两支特战分队都没能住他。 '活着,回家了,别烦我。’ 给特战队的负责人发了条消息后,他便将磁芯重新关闭,听着洗手池的水声便知道有人在为自己忙碌。 小狗心情颇好,忍不住翘起了长腿仰靠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他又放下腿,装作捂着伤口的样子拧起眉头。 “疼。”他说:“你给我上药。”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心安理得。 祁心想:他可是救了这小公主,把这人掳回来就是当小跟班、战利品的,没让她当个小佣工擦桌子挪板凳,已经很良心了。 只是上个药有什么不行的。 在元幼杉还在翻找药箱的时候,拽到不行的小狗行为却很诚实。 他起被血染透的背心叼在嘴里,大大咧咧出右边膛靠下的伤口。 平心而论,青年虽然气质看着郁病态,平时走路时偶尔会以大型猛兽奔跃的方式加速,导致他看起来瘦高,甚至有些羸弱; 但衣服下的身体却格外漂亮。 不算夸张的肌因为常年见不到光有些苍白,哪怕曲身坐着,腹的肌微微隆起,看不到一点堆叠的痕迹,是无论男还是女都会觉得的身体线条。 祁一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撑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人。 直到专门溶解污染辐的药粉,被元幼杉轻轻抖在伤处时,他眉头都没颤一下,目光平静。 从伤处冒出‘滋滋’的声响,就像是那一片的血被腐蚀了一般,原本有些凝固的血痂连带着被融化的、被污染坏死的,都化成了血水; 见状元幼杉忙用浸的手帕抵在青年的肌,把血水擦掉。 大多数'污染种’的身体恢复能力都很强,拥有自愈功能。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