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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作者: 云上浅酌 时间: 2024/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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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桑洱慌忙以双手叉在身前,已经做好了撞墙的准备。却不想,撞进了一个怀抱里:“唔!”

    那道身影从巷中扑出来,紧紧地搂住了桑洱,以后背替她垫住了冲击的疼痛。为了不让拽力伤桑洱,魄焰的上端也松开了。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桑洱晕头转脑地爬了起来,低头,大惊:“……怎么是你?!”

    被她在身下的,居然是被封了灵力的裴渡!

    由于如今的体质和常人差不多,刚才那一下的冲击,是实打实地撞在了裴渡的身上的。撞得他骨闷疼。他龇了龇牙,却还是第一时间爬了起来,关切道:“桑桑,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

    “我没事,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持风和她出来的时候,不是在房间设置了结界的吗?裴渡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刚才在房间里听见了外面有很多脚步声,本来还以为是冲着我来的。但隔着门一听,似乎是主城这边出了什么事,厉家的门生倾巢而出,我担心你会被抓住,所以就……设法出来了。”

    灵窍被封后,裴渡是破不开房间的结界的。所以,他故意放倒了烛台,再大声呼救,引来外人,破开结界救火。裴渡则预先躲在旁边,趁着人多时,在浓烟的掩护下逃出了厉家的仙府。并顺着动的位置,赶来了这里,没想到一来就撞见了桑洱摔下来的情景。

    但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机,裴渡捂着隐隐撞疼了的肋骨,脸不太好看,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城楼上方正中间的人,他一咧嘴,冷笑:“谢持风,你就是这样照顾……”

    话说一半,余光接触到了谢持风左手边的人,裴渡就突地卡了壳,怀疑自己看错了:“宓银?”

    再缓缓地一转目光,看到了谢持风右边那个他有点眼的人。

    “尉迟……”

    不太对劲。

    裴渡警觉地眯了眯眼:“怎么那么多人?”

    第147章

    “……”

    这句仿佛喃喃自语的话,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裴渡有点狐疑,微一转头,余光忽然看见,一簇黑影从地面窜了起来——那是一条美丽的长鞭。它绕着桑洱的腿往上爬,温顺地卷住了她的,不再动了。

    对了,刚才,她从高空掉下来的时候,好像就是被这条鞭子救了。

    裴渡一眯眼,在电光火石间,就认出了这是尉迟兰廷的仙器魄焰。

    去年,在九冥魔境里,他帮伶舟去收回尉迟兰廷体内的锁魂钉时,曾经跟它战过。仙门以剑修为主,以长鞭为仙器、又混出了名堂的人,是极少数。而且,当时,这玩意儿可是每一鞭都狠辣地冲着他的肚子挥来的。

    一提起当时惊险的场面,裴渡就恨得想杀人,想忘记都很难。

    方才危急关头,乍一看去,他还以为是尉迟兰廷控着魄焰,救了桑桑一命。

    可如今看来,魄焰对她展出的亲昵,明显是对待主人才会有的。

    这怎么可能?

    尉迟兰廷怎么可能会让他的仙器,认她为主人?

    这两个人,不是一直都互不相识吗?

    裴渡心里有了一种荒谬,过去的片段,闪电般在他眼前划过——没错,秦桑栀在十年前去世的。那一年的尉迟兰廷,还只是一个臭未乾的十二岁小孩而已。

    翻来覆去,也找不到秦桑栀和尉迟兰廷有过的集。

    明明应该松一口气的。但不知为何,这种找不到任何据的空白一片,反而加剧了裴渡的疑虑。

    他想不通,如果这两人此前从不认识,魄焰又怎么会认她为主?

    她和尉迟兰廷,到底是真的没有集,还是说……其实是有的。

    只是,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没有发现而已?!

    裴渡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起来,朝上看。

    因为方才闹出的风波,城楼下的百姓早已跑远、躲回了家中。

    热闹的市集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小吃摊子的锅炉还冒着滚烫的烟雾,垂挂在竹子上的鲜绸布,泛着水波纹。贝壳风铃和彩的手编玩意儿,在风中微微晃动着。

    前方的古老破败的城楼上,石墙皲裂开了长长的石。剑气、鞭痕错纵横,打得尘埃舞。

    如果裴渡此刻也站在城墙上,一定会发现,城楼石栏上的一块高耸的砖石,早已被捏得尽碎。

    从方才目睹了魄焰优先赶去救人的那一幕开始,便仿佛有一柄沉重的巨剑从空劈下,那种惊心动魄与不可置信的风暴,在刹那间,就将谢持风和尉迟兰廷死死地钉在了原地,震得他们神魂俱裂!

    在他们都记得的那个暴雨如注的深夜,天蚕都的城墙影下,已经上演过类似的事了——当尉迟兰廷挥出魄焰,击向墙之下的谢持风时,是前者身旁的少女竭力阻拦,伸手抢过了魄焰的控制权。

    在她出手的那一下,就已经暴出了她是魄焰的最高指挥者的事实。

    而在方才,尉迟兰廷再一次觉到了魄焰离手的滋味儿,在那一刻,尉迟兰廷的思维骤然停摆了,一切的反应也戛然而止。

    仙器认主,是从灵魂的层面去认的。哪怕换了身躯,在茫茫人海里,它也依然能嗅出主人独属的灵魂。

    不会出错的——一个多月前,突然魂魄离体的桑桑,如今,魂魄就寄宿在了城楼下方,那个他触手可及的少女的身躯里!

    谢持风也同样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滚热的东西住了,浑身病态地发着抖,甚至比尉迟兰廷的反应更剧烈。皆因秦桑栀这个人,对尉迟兰廷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对谢持风来说,却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

    原来,他这些子模模糊糊的,并非错觉。此刻,那些模糊的水终于在光下褪去、蒸发。

    秦桑栀……就是桑洱。

    这个列等式了浮现出来的刹那,谢持风的所有思绪都灰飞烟灭了。唯有膛深处,爆开了一种混杂了酸楚、恍惚、悲哀、狂喜的锥心疼痛。他的眼眶突然一红,猝不及防地,就有一颗泪珠坠了下来。

    ——是你吗?

    小时候,给了我一饭之恩、一个温暖的庇护所的姐姐;坚信我这个小乞丐不会偷包子吃,给我洗冤屈的姐姐;从郊野背着高烧的我回家的姐姐;与我一起守岁、亲手给我做小老虎钱袋……最终,却在大火里不明不白地死去的秦桑栀。

    少年时,总会对我说些稀奇古怪的话,做些大胆鲁莽的事,让我又好气又好笑,在梦魇里紧紧抱着我,陪我一起历练,一起成长,在细水长里,教会了我的桑洱。

    还有,目睹了我从梦魇里挣后最狈难堪的一面,担心地为我包扎伤口,却被我暴地赶走、一瘸一拐地跑出山的小哑巴冯桑……

    仿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随着泪珠,冲进了咽中,一幕幕往事,在浩然天地间,粉碎成了飘扬而温柔的羽

    小时候朦胧的倾慕与恩、少年晓得情后的深之人——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她,由始至终都是她。

    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像天降的神明一样,来到了他的身边!

    那厢,城楼之下的裴渡,对上了谢持风与尉迟兰廷的灼热目光,目光也微微变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胁,袭上了他的心头。那是一种直觉,裴渡五指收紧,紧紧圈住了桑洱的腕,将她藏到背后,恶狠狠地对瞪着前方的两人。

    他不知该如何描述,这一刻的自己那糟糕又强烈的心情——在场的人里,自己似乎是唯一一个处于下风、完全在状况以外的人。

    就连张大嘴、瞪直了眼的宓银,都比他知道得更多!

    谢持风执着于她,裴渡虽然觉得烦躁,但也算是清楚前因后果。唯独尉迟兰廷,裴渡愣是找不出他和秦桑栀有什么渊源,更从来没听说过尉迟兰廷身边有走得近的女人……

    这短暂的一瞬,裴渡忽地一顿,脑海里急促地晃过了什么画面。

    ……

    “尉迟小姐,哦不,尉迟公子,你何必那么凶?方才只是因为你不配合吃锁魂匙,我着急起来,才会与你动手的。”在绝谷里,他笑盈盈地抬起一条腿,重重地踩着一个少女的背,将剑横在了她的颈前:“眼下我也不想和你继续纠,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我就放了你的人,如何?”

    “你先放人!”

    “先把锁魂钉给我!”

    ……

    那昏天黑地的暴雨中,那个被他当作蝼蚁踩着的少女不安地转目,投来了一瞥。乌黑的发丝被雨水冲散,蜿蜒在她的颊边,出了小半边与秦桑栀很相似、但更娇俏稚气的脸。

    和尉迟兰廷手了一场,腹部又隐隐生疼,裴渡的体力早已不太够用。因为尉迟兰廷对他的攻击都集中在腹部,他本来怀恨在心,恶意地想着,既然尉迟兰廷这么重视这个女人,不如在得到锁魂钉后,给这个女人捅一刀,放放血。

    但最后,他却神差鬼使地没有动手,只是让她笑一笑,取了点利息。

    不是因为变得仁慈了,只是想起了九年前,那个冷人心脾的生辰之夜。

    哪怕是和秦桑栀有一点相似的东西,他都有种下不去手的觉。

    在他收剑离开、隐入雨幕时,就正好目睹了尉迟兰廷淌水冲上来,抱住了那个少女,喊道:“桑桑!”

    ……

    尉迟兰廷的女人叫桑桑。

    桑桑。

    也是秦桑栀的桑。

    不仅昵称一样,她们就连模样也有几分相似。

    如果尉迟兰廷足够重视这个女人,让魄焰认她为主人、并让她跃居自己之上,成为魄焰的第一控制人……完完全全,是说得过去的。

    云底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荒唐猜测,没有一点据,却重重地撞了一下裴渡的心脏。

    他仿佛一头扎进了一团雾里,光线从四面八方隐隐约约透来,真相就在前方,似远还近,若即若离。

    就在这时,上方的宓银忽然一拍石栏,跳起来,跺脚道:“你们都别愣着了!看,有好多人在往这边来了!”

    急促如鼓点的脚步声,从四通八达的小巷里朝这边涌来,包抄起了这一带。

    不仅裴渡,连桑洱也听到了动静,急道:“是不是秦家的人?!”

    “不知道!”裴渡握紧了桑洱的手,迅速下了判断,往那大片集市的方向奔去:“先跑!”

    站得高的人看得更远。谢持风勉力一定神,清楚地看见了往这边赶来的人,都是厉家和秦家的门生!

    他的脸骤然一沉。

    尉迟兰廷和宓银倒还不算什么,顶多算一个破坏秩序的罪名。

    他和桑洱、裴渡三人,却是板上钉钉的被通缉人士!

    不能再多想,谢持风直接跃下,朝着桑洱和裴渡疾奔而来。尉迟兰廷也不甘落后,一起跳了下来。宓银不知道怎么了,但是,本着不能落后、不能错过桑桑姐姐任何消息的心情,她还是一瞪眼,也跟了上来。

    三人才刚落地,就看到这片稍大的空地里,涌出了黑乌乌的一大片人,均是佩剑的厉家门生。一看到他们,便大叫:“快看,人在那里!”

    “是谢持风!”

    “还、还有……那是尉迟家主吗?”

    “真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为首的门生冷着脸,喝道:“谢道友,家主让我代为传达:厉家无意与你为敌!当中定是有些误会。若你不再执意阻拦我们带走裴渡和秦桑栀姑娘,我们也不会想你起冲突!”

    谢持风心中放不下桑洱那边的情况,只想速战速决,哪有心思听对方废话,冷喝一声:“废话少说!”

    月落的灵力横扫六合,“噼里哗啦”地一片脆响,两边的小摊子被掀翻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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