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是十足的吃货,到头那一天,难逃那一,怎么死不是死,还不如尽情吃喝。再说,许侄处境艰难,要是医馆好起来,他来钱的路子就名正言顺了。 这一吃可不得了,赞口连连。 贺老爷子不敢多喝,浅酌一口,有而发道:“年轻就是好,以前我在家不过熬子而已,现在跟他们处久了,虽然奔波了点,可身体反倒硬朗不少。” 曹国公亦慨道:“咱们都老了,怎么开心怎么来就行。” “你可比我年轻二十,还有大把好子。” 希望吧,眼下这时局,他可真舍不得死。 这把火玩得溜,酒楼一下子热闹不少,徐达看着堂的客人,这才定下心来,催厨房加紧上菜。 美食这块,仿得很快,没过几伙计就从外头打了份醉鹅回来。 徐达尝了口,笑道:“这鹅劲道不对,味也有些苦。” 看来夫人叮嘱是对的,食材很重要,柳子镇的草鹅已经全被他包了,而且酒的度数不对,吃着有股苦味。 林庭逸养了几才好,由于大雪封路,他也是年后才回京的,得知北境官员贪腐严重,以及杨元吉的不作为,皇帝的脸差到极点。 早前北境报喜不报忧,若非林庭逸走一趟,他还不知情况会如此严重。 贪腐暂且不说,百年难遇的寒,冻死很多百姓跟牲畜,包括漠北军在内,粮食供应不济,加上棉衣不足,新漠北军损失惨重,反倒是老漠北军由于得到新的棉衣,几乎都熬了过来。 皇帝原本打算雪化之后,集结兵力跟蒙军决一死战。如今这情况,本无法打仗,怕得两三年的休养,才能恢复元气。 他可以等,但蒙军呢?如果他们执意战,杨元吉作为不大,闵军非常被动,除非许戈亲自披挂上阵,但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漠北情况不明,皇帝坐立不安,于是召曹国公进。 其实召曹国公,皇帝也举棋不定。曹国公若答应领兵,说明他野心尚在,若他不同意,还有谁能镇住蒙军的子野心? 宣了曹国公,皇帝又宣肃王。 曹国公跟肃王门撞上,上延福殿台阶时,曹国公一不留神踢到台阶,要不是肃王眼疾手快扶了把,还差点摔倒。 曹国公尬笑,“老了,手脚不灵活。” “国公爷正值当年,何敢轻易言老。” 曹国公罢手,站了半会才继续往前走。 得知两人到来,周福海赶紧准备好棋盘。 一盘棋,三个人,肃王自当兼让,“我跟皇兄时常下棋,今天还是让国公爷陪皇兄下两盘。” 肃王通茶道,便在旁边忙起来。 皇帝不提漠北之事,而是跟曹国公聊起家常,“近来身体可好?” “早年战场落下不少病,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如今才深知厉害,不是这疼就是那软,遇到雨天骨头泛酸。” 曹国公夹起棋子,刚要落子,谁知手一抖,棋子掉在地上。 他伸手去捡,却越摸越远,皇帝心生诧异,伸手替他捡起来。 “谢皇上。”曹国公受宠若惊。 棋局继续,皇帝又道:“御医怎么说?” “御医倒没说什么,倒是辞官的贺老与臣算是旧,我前段时间去找他,他说我脑子里长了东西。” 皇帝关心道:“可有医治之法?” “也就服药针灸而已,治标不治本。他前两天突然说想要治,就得将臣脑袋劈开,把那东西割了。” “荒谬。”皇帝斥驳道:“他也是老御医了,怎么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把人的脑袋劈开,那还能活吗?” “臣也这么觉得,贺老以前也不这样的,这几天跟着了魔似的,他倒是没劈臣的脑袋,天天在家琢磨牛盖骨。” “朕看他是老糊涂了。”皇帝觉得蹊跷,气极道:“该不会是他那新收的徒弟说的?” “这……臣也不知。” “朕怎么说听,你最近老往贺老那跑,不会真想被他劈脑袋吧?” “贺老这说法确实吓人,不过他开的药倒有奇效,臣的头痛之症减轻了,脾气也收敛不少。老臣这也是无奈之举,京城的大夫都快被请光了,只有他能解此症状。” 皇帝深深叹口气,言语间颇是无奈,“他收徒的事,朕也有所耳闻。他一身的医术,收谁不好,偏偏收清乐侯夫人。已经有不少人向朕递折子,说清乐侯夫人挂名行骗,此事可属实?” 曹国公稍作思虑,委婉道:“行骗倒不至于,就是技有长短,不过臣瞧着她胆子确实大,经贺老一指点,她就敢上手,而且鲜少出错。或许正是如此,贺老才破例收徒的。” 皇帝颇是头痛,“朕也是左右为难,她此举定然不妥,可毕竟数年来照顾清乐侯有功。如今清乐侯病痛身,朕若决意处置她,想来清乐侯会伤心难抑。你倒倒说说,朕该拿她怎么办?” 曹国公讪笑两下,不敢答话。 皇帝又望向肃王,“你且说说。” 肃王见躲不过,只得道:“此事臣弟也听说了,私以为是朝臣忧虑过重,对清乐侯夫人的评价有失偏颇。听闻她初一十五义诊,近来又给年六十的穷人免费看病,对穷困潦倒者还赠药。在她跟贺老的努力下,医馆已经起死回生,倘若她的医术真如传言中不堪,病人又岂会越愿意去?国公爷,你是说是不是?” 曹国公笑笑,“肃王说得有理,臣时常去针灸,倒也没见过有病人闹事。” 皇帝心有所疑,“难不成,清乐侯夫人真能在短时间成神医?” 肃王道:“这世间哪有天上掉下来的神医,不过得贺老跟外家庇佑,加上几分天赋跟胆识。在有心之人的鼓吹下,以讹传讹,吃扁担能吐个箩筐出来,成神医也就不足为奇了。” 皇帝头痛加剧,首辅家的女儿个个都不甘平庸,真是教养的好啊。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