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前教她箭时还万分积极,成婚后教她骑马却百般推辞,果然是人不如新,到手后便没了新鲜,亏她昨夜付出那么多……! 思及此,虞锦颇为委屈,道:“昨夜王爷可不是这么说的,王爷分明说再来两回就……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你咬的!” 虞锦气恼地点了点身上的几处位置,道:“那会儿还说,阿锦想何时骑马便何时去,无论何时您都奉陪,怎么过河拆桥,吃到嘴里便不认账了?” 沈却有心拦她,但奈何虞锦正在气头上,语速飞快,叭叭叭地就说完一席话。 他无奈地捏了捏鼻梁骨,道:“……虞锦。” 虞锦又委委屈屈道:“夜里可不是这么喊的呢。” “……” 沈却属实无言,好容易逮着空隙能说句话时,便听屏风里侧“哒”地一声,不知是谁掉了物件。 虞锦微滞,古怪地往那瞧了眼,就听沈却道:“适才便想同你说,今有紧急军情,正与几位将军在商议对策,骑马一事,换到明可好?” 话音落地,屏风里侧齐刷刷冒出几个脑袋,纷纷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朝虞锦寒暄道: “属下……参见王妃。” “事从紧急,冒昧在婚假时叨扰王爷,还请王妃见谅。” “是啊、是啊,我等实在冒昧。” 虞锦微僵,石化当场。 要说冒昧,恐怕是她更冒昧…… 虞锦浑身发烫,挤出笑意颔了颔首,小声含糊地挤出话道:“王爷怎的不早说?!” 完了完了完了,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话,丢了自己的脸面事小,丢了王爷的威严可如何是好,他后要如何在军中立威……? 虞锦嚣张的气焰顿时被浇灭,她心虚地耷拉着脑袋,小声道:“军情.事大,王爷继续议事吧,我、我先走了。” 虞锦一溜烟没了影。 沈却站定半响,到底不似姑娘家脸皮薄,神情平和地行至屏风后头落座,道:“继续。” 一众武将你望我望你,心里头无不是偷偷嘀咕,呦,他们王爷竟还热情,想来此前担忧他冷落王妃,是白心了。 不过亦有人好奇,王爷这么个不知风花雪月的人,夜里究竟是喊了自家王妃什么? 沈却不轻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盏,才将众人的思绪拽了回来。 而他气定神闲,浑然没有被撞破亲热的尴尬,但虞锦就不同了。 某小王妃尴尬地缩在贵妃椅上,直至第二都兴致缺缺,也没能骑成马,还甚是自责自己毁了南祁王在军中的半生英明。 虽然此事也并非全是她的过错。 总之,大抵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虞锦更萎靡了。 ==== 五婚假过去,沈却至校场兵练将,瞧着与未成亲前无甚不同,只是回府的时晨较从前早许多,大多时候能陪虞锦用晚膳。 他忙时,虞锦也丝毫没闲着,正与白管家合计着如何捯饬府里一些美观不足的建筑。 虞锦瞧了瞧主城舆图,见王府所处的位置十分巧妙,恰能将山上的温泉水挖渠引入。 她一手支颐,一手染着蔻丹,温声说着尚不成的想法,道:“若是府里能辟一座温泉阁,将山上的温泉水引入其中,冬时就也不必常常往鎏恒山庄跑了。” 白管家就没有不同意的时候,两手一拍道:“王妃想得周道啊,王爷便是嫌鎏恒山庄过远耽搁时间,故而一年只去两回,体寒之症缓解效果不佳,若是在府里建上一座温泉池子,岂非美哉!老奴怎么没想到呢。” 一旁的楚澜淡定品茶,心道:你不是没想到,你是不敢想。 温泉阁的占地面积有多大,寻常的显贵人家也没这么浮夸的呀! 且王府内里虽广阔,但在建府之初便已规划得当当,上哪变出一块建温泉的地儿?再者说,强拆楼阁亭台可并非什么易事。 虞锦也苦恼此事,在府里游览几后,打上西北角一座废弃楼阁的主意,此处连着左右两个小亭台,打通了造温泉池子,大小也正正好 说起为何此处会建有一样一座楼阁,虞锦还煞是好奇,于是问了问随行而来的白管家。 白管家嗫喏半响,还是实话实说道:“这是老奴的主意,当初考虑王爷娶纳妾,应当会有不少姬妾,老奴想着若是有谁惹王爷不痛快,失了宠,定是不能在王爷跟前晃悠,是以便命人在角落建了一座楼阁,以供久居。” 谁料十数年过去,竟是连个女人的衣角都没瞧见。 他千算万算,算漏了最要紧那环,真真是造化人…… 虞锦大为震惊,原来竟是一座冷,白管家属实未雨绸缪,怪不得他是管家,旁人都是普通奴仆呢。 生怕虞锦误会,白管家紧接摆手道:“王妃莫多心,即便是您与王爷闹了不虞,那也是王爷住此处,定是不能委屈王妃的!” 虞锦十分动:“白叔待我真好。” 白管家笑得很足:“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 虞锦摸着下颔,很意地瞧着眼前的楼阁,但拆的毕竟是王府的建筑,还是要过问过问王爷才是,只是沈却前几刚出发去临城办军务,算算子,还有将将十才能回府。 白管家不甚在意道:“王妃眼下也是府里的主子,内宅之事大可全权拿主意,且平素里王爷也不管这些琐事,若是老奴不说,恐怕王爷至今还不知此处有座楼阁呢。” 虞锦思来想去,便颔首应下,从琅苑拨开三两个侍卫,委以拆除楼阁的重任。 侍卫自是毫不推拒。 但这楼阁前边临着几排奇形怪状的梧桐树,甚是有美,虞锦不破坏,有些忧心侍卫们下手没个轻重,坏了周遭的布局。 不及用完午膳,虞锦便起身前往楼阁处,瞧见几个侍卫蹲在廊下,一面赏着美景一面用膳,正走向前是,却听闻那三人一人一句道: “前有王爷吩咐放火烧了拾星阁,后头王妃又要炸毁楼阁,幸而白管家擅打理,否则恐是没法任两主子造作。” “谁说不是呢,这楼阁废弃了便也罢,当初那拾星阁……啧,里头可是才装点的。” “唉,我泼油时便觉得心疼,也不知王爷究竟图些甚?” 虞锦怔住:……? 第81章 皮囊? 透过她致的表象,窥得更致的…… 侍卫将废弃楼阁用火.药小范围炸塌, 而后缓缓推倒移平,谨记王妃吩咐,并未破坏周遭的建筑布局,请工匠设计图纸再到开始动工, 前后不过八.九。 虞锦捧脸望着窗外望月台的檐角, 心中浮出一些猜测。 乍听闻此事时, 她惊愕之下略有不解, 可不过稍稍揣摩一二, 便有了几分可靠的想法。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 王爷便对她生出了别的心思?这比虞锦以为得还要早。 若是从前,虞锦许是还不信这等偷摸狗的事会是南祁王那样清冷从容之人所为, 但近来几番云雨,虞锦也发觉沈却实则不是个内敛之人。 思及此, 那几分猜测便显得愈发可靠了。 虞锦嘴角微翘,有些许喜和得意。 身后,生莲顺着虞锦的目光瞧了眼望月台的方向,狐疑地皱起眉心,那地儿有什么古怪?姑娘这几老是盯着那儿发呆,时而还扬着嘴角傻笑…… 活像是中了。 虞锦又忽然放平嘴角, 命人拿来炭笔,在写有期的纸上随手打了个叉,离王爷回府左不过一两,届时她定要好好问上一问! 眼看头落山, 虞锦便想去西北角看看动工情况。 王府小径上多了好些名贵花卉,都是白管家四处物来的稀罕物,如今府里的布局显然更偏柔美,一瞧便是有女主人的样子。 虞锦很有闲情逸致地掠过几眼, 行至半途,就见白管家急急匆匆地赶路,身后的丫鬟小厮抱着几盒人参和药材,另有府医紧随,还有一哭哭啼啼、眼生的妇人。 面撞上,白管家立即顿步。 虞锦迟疑,问道:“是什么人病了?” 白管家福身道:“回王妃,是姬夫人,姬大夫出城义诊未在家中,那姬夫人昨夜咳得厉害,到今晨便一病不起,恐怕不妙。” 说罢,白管家倏地想起近些年姬大夫与王爷那些隐晦的传闻,忙要解释道:“姬夫人乃姬将军之,当初姬将军他——” “不必说了。”虞锦打断他,道:“白叔快领着府医去吧,生莲,快去套马。” 看她这架势,白管家惊疑道:“王妃这是……?” “姬家于垚南有恩,那便是于王爷有恩,夫人乃将军遗孀,眼下姬大夫不在,我自是要代为照看才是。” 说罢,虞锦催促道:“白叔,莫要耽搁了。” 白管家很诧异,没曾想王妃竟知姬家原委,怔了怔道:“欸、欸,王妃吩咐,老奴这就去!” 姬家在一条偏僻清静的巷子里,是个两进两出的宅院,修葺得也很是雅致美观,以姬家母女二人,断是无法住得这般闲适,想来王府帮了不少忙。 几人到时,姬林氏已然昏厥,没了意识,方才在王府见着的妇人正是伺候林氏的王婆子,眼下正哭得伤心。 虞锦命人上前给她递了帕子,又询问府医道:“齐郎中,夫人如何?” 齐郎中并不是头回给林氏看诊,收了诊帕叹气道:“回王妃,姬夫人常年郁郁寡所至的心病,心病伤人啊,久而久之,便损了心肺,加之底子并不好,这些年只能靠汤汤水水养着,可是药三分毒,便是华佗在世也恐难治愈,眼下也只能用人参吊养着了。” 闻言,虞锦微微颔首,道:“你尽管医治,药材什么尽管用最好的。” 齐郎中应了是。 王婆子拭了拭眼泪,忙躬身哭道:“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屋里闷热,虞锦便去了廊下。 凉风拂面,白管家也推门而出,缓缓叹气道:“其实姬夫人的身子是全靠药吊着,恐怕也没有几年时。” 虞锦也很惋惜,她生在武将世家,自幼对血洒疆场、为国殉节之人抱有敬意,对其遗孀自也多了几分同情。 何况她此前听闻姬沥明是为护王爷撤退才战死沙场,虽未证实过其中原委,但依白管家对姬家的上心程度,以及姬长云可进出王府药房的情形看,因是真的无疑。 且白管家所为定是王爷默许,故而虞锦此番前来,也是替沈却来的。 白管家偷瞧她几眼,犹豫半响,道:“王妃,府里丫鬟嘴碎,有些事当不得真,那些风言风语没个准头,王爷嘴上不说,却是很顾及姬将军的恩情,只……许是担心姬大夫偏了心思,故而从未主动做什么,王爷清清白白,天地可鉴呐!” 也正是如此,白管家从未打过姬长云的主意,他可太了解自家王爷了。 说实在话,虞锦确实因姬长云生过警备之心,但彼时她借着失忆,尚未在王府站住脚,眼下一切尘埃落定,反而看得愈发清晰。 倘若王爷当真对姬长云有意,恐怕早早纳了侧妃,娶了正也说不准,不必白管家解释,虞锦也并不会多想。 听白管家这般慷慨昂地为王爷说话,虞锦觑他:“白叔,我瞧着是那般不明事理之人?” “自然不是。”白管家连忙摇头,道:“王妃最是深明大义!” 不几时,药便煎好,林氏服下后总算转醒。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