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神半点都定不下来。 拐了小路走了一小会,已经全然看不见旁人的身影了。 冷风拂过来,苏兰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发悚。 再走了一小会路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还不到?” 婢女指了指前头,温声开口:“出了这个门便到了,小姐稍安。” 苏兰馨也就耐着 子跟她继续前行。 等到拐了一个弯,又是另外一个院落,苏兰馨心觉有异,正要出声质问,却见那婢女驻足停留,没有再走了。 她莫名退了一步,冷不防让人从身后推了一把,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在苏府她是二房嫡出的小姐,从小到大都未曾受过这般无礼,当下冷了脸就想开口责骂。 然而不等她开口,就见一个影子 面袭来,直直地倒在了她的身旁。 苏兰馨乍眼看得清楚,脸 刷地一下就白了。 那张脸虽然布 血痕,但依稀能辨认出来,是她方才一直在找寻的玉树。 此刻她紧闭着眼睛,面 灰白,看起来了无生气。 死……死了? “玉……玉树……”苏兰馨连声音都在打颤。 她抬头看去,却见一个女官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领路的那个婢女毕恭毕敬地走了过去,她侧过头扫了苏兰馨一眼,那目光似乎是鄙夷,又似是嘲讽。 苏兰馨当下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苏远黛让人寻她,拐小路,都是假的。 她这会才知道怕,第一 觉就是苏向晚不知道跟东 公主说了什么,连忙对着那女官开口:“我要见公主殿下,我有话同她说。” 似乎是听见什么极其好笑的话,女官的面容有几分冷,她似乎连应话都不愿应。 就算是高门大户里的贵女要见东 公主,东 公主还未必肯见。 她是什么身份,想见就能见吗? 一个小小商户之女,好大的口气。 更别说公主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忙,更没有心思管她。 她还不至于劳得动东 公主亲自处置。 “押下去牢房中。”女官吩咐一众婢女。 公主府邸之中,有专门的刑房。 苏兰馨听见牢房两个字,都快要吓哭出来,“我……我是苏府二房的嫡女,你们不能抓我……”她说着,越说越是心慌。 苏府算是什么。 在东 公主面前,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上门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她恍然发现,在苏府她或许是有些地位,在普罗大众眼里,她是千金小姐,在一众京城名媛之中,连名号都没有,如今对于东 公主,她不过是只蝼蚁。 她初涉京城,现在终于深深领教到什么叫云泥之别。 “我大姐,我大姐跟临王殿下 好……”她话说到此,从心底莫名涌上深深的绝望。 苏远黛找谁都救不了她。 这原本就是她给苏远黛和苏向晚设的死局。 她浑身抖如筛糠,脑子里糊成一团, 本什么都无法思考。 几个婢女 练地扣住她,苏兰馨 本来不及挣扎尖叫,一下子就被拉了下去。 不见天  隐蔽的牢房里一片寒凉。 她被毫不客气地扔了进来,厚重的闸门关闭,最后一丝 光都看不见了,好似将她的最后一丝生机都生生切断。 脑海里蓦地闪过什么,她失声喊道:“我有一个秘密,事关豫王殿下,我要见公主殿下,我有话同她说。” 这是她最后的,唯一的一条生路。 女官 本不相信苏兰馨能知晓什么关于豫王的秘密,冷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苏兰馨还在不死心地大喊。 这个秘密,她相信,对东 公主和赵昌陵,都无比重要。 她要想办法找到机会,告诉东 公主。 苏远黛一路默不作声地向前走。 苏兰馨一直没有回来,想必是凶多吉少。 她眉间忍不住覆上几许愁 。 一府同出的姐妹,说半点不在意没有 情是不可能的。 只是苏远黛心里也明白,苏兰馨算计的是东 公主,就算是她也没有任何办法,更何况这回是她自作孽,半点怨不得人,苏远黛素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毕竟若是苏兰馨落在她手上,少不得也要去了半条 命。 她想到此处,又看了一眼苏向晚。 苏向晚的面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平静。 素来最善心的人,无情起来心肠能冷硬到如此地步吗? 她想不明白。 马车停在后门,一路有序前行,期间还能听见众人不停议论此事的声音,大多又惊又惧,不远处还有几个胆大一些的公子在 谈,约莫是此事跟赵容显 不开关系,是他故意破坏之类的言语。 如今苏向晚也算是知道赵容显有多惹人厌了。 谁都知道今 宴会出事,跟他离不了干系。 正是想着,她似乎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那种被人在暗处里牢牢盯住的紧迫 浮上了心头。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