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跪在下首。 封酽将指搭在薛皑腕上,“皑皑刚生完双胎,身子损耗颇大,近叁年内,不要再生产了。” 薛皑默然,他既然要亲自给她诊脉,还把人家太医叫过来干嘛。 再者她生不生产,难道不是取决于他么?他也不想她生产,为何还肆意地在她体内留种子? 正疑惑间,医女端着一碗汤药过来了。 封酽吩咐太医为薛皑准备一些药膳方子,而后便教太医退下了。 “这汤药……” “是避子汤。” “你不是说没有避子汤药么?” 薛皑只觉得闷窒,“你同我说过的事,有几件是真的?你为什么那样喜骗我?” 他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大大方方道:“这件事是我的不是,当时我有意让你有孕,所以骗你没有避子汤。中有秘方,而且有温补之效,不损伤女子身体。” 她不冷笑连连,“你不止骗我没有避子汤,还骗我不是有意让我有孕的。” “可皑皑你很聪明,这些都没信不是么?” “我不信,你就可以恣意骗我了么?而且你知道我察觉有孕后内心有多不安么?我不是你,没有谋划许久唾手将得的皇位。你又是否知道,怀着你的两个儿子那样久,我有多辛苦么?” 实在在气头上,哪怕早做好同他虚与委蛇的决定,她没忍住将心中的气吐了出来。 薛皑所说的,封酽都知道。可是正如她不信,不意味着他该骗她,他知道她的苦,不意味着他能解决她的苦。 “皑皑,从前为了得到你,我不择手段。今后我不会再骗你了。” 她再次被气笑了,哪里是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她何德何能竟占了皇位的位置,她只是他夺位过程中顺手牵的羊罢了。 她从软榻上起身,听若近前扶住她,她忽然回身触了触药碗,温热而已,端起药碗将里面的汤药饮了大半,而后由听若搀扶着,踱步至庭中。 正巧太后的仪驾过来了,太后携了她的手,“哀家带了些酽酽小时候穿过的衣衫,想给两个孙儿试试,皑皑要过来看看么?” 她其实不太想去,可太后如此盛情,几乎不是在邀请她。 于是她就被太后牵到了两个小家伙那儿。 两个小家伙刚洗完澡,正清清的,正是试穿新衣服的好时机。 太后取过来两方小肚兜,她亲手给崽儿裹上一方翠绿的,教薛皑去给崽子穿另一方大红的。 薛皑将比巴掌大不多的小布料裹在儿子白软乎乎上的肚皮时,心软下来一些,不过神仍然有些紧绷。 她又生起气来了,正讨厌封酽,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她生下来的孩子,但也的确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这会儿两个小家伙又已经张开了,白白的的极其可,任谁看了心都不能不化,何况她这个亲妈。 其实薛皑也不太能看出来俩小家伙长得不一样,不过年长的人都认为很不一样,那就不一样吧。 小肚兜对两个小家伙来说还有些大,不过大不多。想到这是封酽穿过的,她心情复杂些许,他也有在襁褓中的时候,也曾被颜喜庆的小兜儿裹过肚皮,也有过极软绵脆弱的时候。 正出神间,太后对她道:“皑皑亲一亲崽崽。” 闻言,她小心翼翼着将小哥俩轮番抱起,亲了亲他们又香又软的小脸颊。 至此,她的神终于舒展许多,抱着后抱起来的崽儿,望着被太后接到怀里的崽子,樱边微漾浅笑,俨然是个温柔的年轻母亲。 正其乐融融间,封酽行了过来,“母后方才让皑皑亲亲我?” 薛皑角的笑顿时僵住了。太后则斥他一声“胡言”。 “崽崽不是我的名么?” “去!哀家说的是两个小孙儿。这会儿你倒大大方方认了你的名?” 他理直气壮:“我本就不曾遮掩排斥。” 两个小家伙安生睡下,太后也离去后,封酽拉着薛皑的手,将她抵在廊柱间,俯低身形,学着她方才亲儿子的样子,轻轻亲她的脸颊。 夜里,封酽坐在榻沿,在间高高杵起深红的柱子上淋了红的石榴汁,笑着引薛皑来用,所谓给她换口味。 —— 太后内心os:这小姑娘(指皑皑)怎么不太喜她自己的儿子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