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得知此事是在几天之后。 中秋节又过了两她才从州城启程,一进家门听曹氏说张氏杀了冯癞子,心中并无多少觉,只问陶申怎么办,因大人犯再大的错,小孩子总是无辜的。 曹氏告诉榴花陶申让海棠娘子接去了。 榴花听后释然了,海棠娘子身体还健朗,照顾到陶申长大成人应当没有问题。 跟着,娘儿几个围在一起看榴花从州城买回来的东西。 “二姐,这个里面是一对金镯子,给你成亲时当嫁妆。”榴花将一个雕花描纹的小木匣打开递给杏花。 “小妹,二姐欠你的,欠家里的太多了。”杏花捧着木匣动得热泪盈眶,这份嫁妆别说在陶家村,就是方圆十里八村都称得上头一份,足以让她风光体面的出嫁。 榴花握住杏花的手,肯然道:“二姐,一家人还说什么欠不欠的,这多见外啊!唉......也就是你的婚期定在今年,假如等到明年,别说两个镯子,就是全副的金头面,咱家也拿得出来了。” “这已经很好了,很好了......”杏花泪中带笑,不知怎样才能表达心中堆积的情。 雪花在摆衣料,这是笑着道:“二妹,小妹说的对,一家人不说见外的话。爹娘疼咱们,小妹也一心替咱们打算,往后咱们呀,就直杆做人,坚决不给咱家丢脸。” 曹氏将饯糕点打开拿给大妹二妹吃,听见三姐妹说的话,道:“杏花,你姐的话是正理,你出嫁以后,爹娘也不指着你尽孝,就盼你子过得好。只要你们姐妹把子过好,我这心里就安乐了。” “我懂了,娘。”杏花用衣袖抹去泪痕,眼神坚毅。 随后,母女几个高高兴兴讨论起做秋衣的事来。 正说笑的热闹,陶氏也来了。 “姑,这是我在州城买回来的饯和点心,一会你带些回去吃。”榴花挑了两包用鲜花做的糕点拿给陶氏。 陶氏笑着接过,瞧一眼上面印的铺子名,惊道:“哟,是五芳斋的呀,他家的点心在陵州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我也是听说五芳斋的点心好才买些回来给大伙尝尝的,姑,你若是喜,再多拿些去。”榴花说着又去桌上挑点心。 陶氏忙阻拦道:“够了够了,我都这岁数的人,哪还能像小娃似的嘴馋,留着给大妹二妹吃吧!” 大妹二妹看榴花又要拿糕点,眼睛紧紧地盯着,听陶氏说不要,遂放心了,跑过来抱住陶氏的腿“姑婆,姑婆”喊得亲香。 雪花又好气又好笑,上去将俩闺女拉开,训斥道:“你们俩个小东西,姑婆平有哪样好吃的没给你们吃?今天自个家有糕点,你们却生怕姑婆拿走了似的,真是两个没良心的小白眼。” 俩小女娃听见娘骂了,小脑袋垂着,一声都不敢出。 曹氏等人见此哄笑不已。 陶氏道:“小娃儿哪有不嘴馋的,护食再正常不过。” 众人笑过,找凳子坐下来说话。 榴花跟众人讲这回在州城的见闻,最后说到与陆韵茜相识,中秋游湖的事。 几人听得津津有味,陶氏叹自己离开的这些年里,州城闺秀中竟然出了这般人物。 榴花迟疑了下,对陶氏道:“姑,这回我在詹家见到她了。” 陶氏明白榴花所说的“她”是指谁,急忙问道:“怎样?她有没有给你脸瞧?” 榴花摇摇头,“那到没有,对我还客气的” 陶氏闻言神淡淡,道:“无利不起早的人,懂得审时度势,她礼待于你倒也不出奇。” 其他人一头雾水,问那个“她”是谁。 陶氏垂下眼,没作声。 榴花解释道:“她就是詹家大夫人,把姑赶出来的那个女人呀!” 几人了然,随即跳过这个话题。 在家休整了一天,次詹衡熠便来商量进行采矿前的准备工作。 “要想富,先修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路不修好,山里有再多的煤也无法运出,是以当务之急,是从村前开辟一条进山的宽路,并与之前通往官道的路相连。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二人商议完,詹衡熠扔下一沓银票走了,修路的事全权给榴花负责。 因接下来很快就是油茶籽的收获季节,油坊那边仍需要他打理,开矿固然重要,但成为皇商依然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去年詹氏油坊的山茶油已在京城打开局面,今年再努力一把,极有希望拿下上贡的差事。 詹衡熠离开后,榴花让陶有贵去将里正父子请了来。 陶里正今情绪不佳,村里出了人命大案,身为里正,难辞其咎。 当初用强硬手段迫使张氏同意与冯癞子成亲,本意是消除隐患,哪曾想巧成拙,闹出了更大的子。 听到喊自己来是商议修路,陶里正有了些神,笑着对榴花道:“丫头,你那矿山早一动工采矿,我们陶家村的老老少少就能早一过上好子,眼下全村的汉子都指着去矿山上工呢!修路我是一百个支持,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开口,我这把老骨头,再撑个几年不是问题。” 榴花抿笑了笑,道:“里正爷爷,今儿请你老来倒没有什么事麻烦你去做,就是想请长元叔帮忙跑跑腿。” 陶长元一听到这话,赶紧坐正身子,道:“榴花侄女,有叔能帮上忙的事你就直说,叔都听你的。” 榴花当即将想请陶长元去周围几个村招人来修路的事说了。 陶长元听后站起身,拍膛保证一定把事办好。 陶里正叮嘱儿子道:“长元,榴花待你做的事,是关系咱们陶家村老老少少生计的大事,你一定要办好,千万不可大意。” 他已上了年岁,族长的位子迟早要出去,眼下正是让儿子去历练的好时机,慢慢积累威望,以便后顺利接手。 “爹,你放心,这点事我要是都办不好,那我就不配做你的儿子。”陶长元斩钉截铁地说道。 陶里正意地点头,道:“事不宜迟,你赶快去吧!” “嗳。”陶长元答应着就往外走,跟着到村里喊上几个关系好的汉子一起出村而去。 陶有贵在陶长元走后,他也出门去张家庄了,借着招人的机会,顺便找张老汉喝几杯。 按照榴花和詹衡熠议定的计划,路必须在年前完工,因开之后雨水多,那时动土修路太困难了。 工期紧,工程量又大,这样需要的人手自然就多。 好在秋冬季节乡下汉子都在家闲着,听到有赚工钱的机会,那还不抢着干! 因此,人手方面不成问题。 就在整个陶家村轰轰烈烈准备开干时,县衙又来人了,是宣布张氏毒杀亲夫的案情。 张氏对下毒害死男人冯癞子的事供认不讳,判绞刑,因还要上报刑部审核,秋决是赶不上了,行刑的子放在来年天。 下毒害死男人还能得个全尸,算是上辈子积德了! 村人对张氏的下场并无同情,议论几天慢慢就无人再提起,都忙着修路,为奔向美好幸福的子而奋斗。 开工那天,附近几个村的青壮年汉子几户全来了,足足好几百人。 工地上要管晌午饭,几百号人,光做饭的人也要几十个,榴花让曹氏和田娘等几个关系好的,去村里挑些手脚麻利的妇人去工地上做饭。 如此一来,村里到半上午就只剩守家的老弱妇孺。 榴花是总工程师,路怎样修都要她去现场指挥,从早到晚在工地上。 陶有贵跟陶长元、田爹等一些人负责监工,以防招来的人偷懒混子。 曹氏负责安排妇人们做饭的事宜,也是早出晚归。 杏花和雪花年轻,工地上全是汉子,再说家中还有两个小娃娃,她们姐妹二人便留在家中了。 杏花和雪花年轻,工地上全是汉子,再说家中还有两个小娃娃,她们姐妹二人便留在家中了。 这天晌午,姐妹俩和两个小女娃正吃着饭,听见有人在拍院门。 村外陌生人多,为防发生意外,在曹氏和榴花她们出门后,姐妹俩就将院门栓紧。 杏花以为是陶氏过来串门,让雪花照顾大妹二妹吃饭,自己放下碗就去开门了。 结果,把门打开,外头站的人却是李福。 杏花对李福可没有好脸,抄起放在门后的木堵在门口,横眉怒目地开骂:“哪来的黑心肝畜生,跑来我家门口举爪子挠,是没长眼还是眼瞎?看我不打死你。” 李福死皮癞脸地嘿嘿笑道:“妹子,我是来瞧你大姐的,她在家么?” “呸,谁是你妹子?没脸没皮的狗东西,居然还敢找上门来。”杏花火冒三丈,举劈头盖脸的就打,一点都不客气。 ”妹子,我是来向你大姐陪罪的,有话好好说,别打了。哎哟......哎哟......”李福吃痛不已,一边躲闪一边往后退。 雪花听见动静,代大妹二妹在屋里呆着,赶忙也跑了出来。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