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已发展到预期中的效果,榴花走近陶里正,低声说了几句话. 陶里正点了点头。 李福看见,面灰败,这摆明就是要处治他了。 榴花跟里正说完话拉着雪花回去一边站着,陶里正目光炯炯,高声对周围说道:“既然各位乡亲皆认为歹人应该接受惩罚,那我就按我们陶家村的规矩来办了。” 四周立马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李福全大急,忙厉声喝阻道:“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陶里正目光一凛,慨然道:“我是官府授命的里正,必要时有代衙门小惩恶徒之权,另乡规民约也有规定,凡去他村偷摸狗,寻衅滋事者被逮住,只要不伤其命,无需向官衙报备。你倒说说看,我有没有权力处治你兄弟?” 李福全无言可答,脸沉,心中明白这次灾祸李福是躲不过去了。 陶里正不再看李福全,目光移到李福身上,大喊一声:“取藤鞭来。” “来了,来了。”陶里正后方的人堆里跑出来一人,手上捧着乌油油的藤条。 藤条三尺来长,拇指细,直溜溜乌光闪亮,一看就是用油浸过的。 李福看见藤鞭身子发软,几乎跪不住,好在按肩膀的两个汉子用力提了提,才没歪倒下去。 “长元,你来行刑,二十鞭,数清楚了!”陶里正转向陶长元道。 “爹,我晓得了。”陶长元上去接过藤鞭,接着吩咐按住李福的两个汉子把人带到一边的大树下去。 那两汉子依命行事,提溜起李福往大树那边去了。 “爹,是隔着衣裳打还是光了打?”陶长元向陶里正请示道。 陶里正往周围瞧了瞧,见有不少女子在,便道:“外裳了,给他留一层里衣。” “好叻。”陶长元挽起衣袖,甩开大步过去指挥汉子剥去李福的外衣,怀抱大树缚住双手。 “啪。” “啪。” 藤鞭再上得声音响起,李福的惨叫也随之而来。 腾鞭韧本就极好,再经过油浸,在身上,啧啧......那滋味只有挨的人自己清楚! 陶长元力道掌握得极好,不会打到李福皮开绽,加之又隔着一层薄里衣,外人无法看见伤势。 因此,尽管李福惨叫连连,围观的人却并未觉他有多痛苦,甚至一些人还认为李福是故意卖惨,借此博取同情。 陶长元的手法干净利落,绝不在同一处落两鞭,二十鞭打完,李福后背的衣裳还是完整无损,只被疼出来的汗透罢了。 陶长元停手,汉子解开李福被缚住的双手,只见他的身体顺着树干就滑了下去。 “福,你怎么了!”李福全惊喊一声,跑过去查看李福的情况。 李福脸朝下趴在地一动不动上,面一片煞白,整个后背痛到麻木,觉不是他自己的一样了。 “福,福,你觉怎样,要不要紧?”李福全摇晃着李福问道。 李福缓了缓,放声哭了起来,“呜呜......哥,疼死我了,呜呜.......” 他这一哭,立即又招来一片鄙夷的谩骂声。 “呸,一个汉子这点疼都受不住,还有脸哭。” “这会知道痛了,做下勾当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男人血不泪,哭哭啼啼跟娘们似的,真是个怂包蛋。” 诸多骂声传来,李福不但没停下哭,还一边哭一边回道:“疼还不让哭,呜呜......有能耐你们来挨几鞭子试试,呜呜......” “我们没能耐挨鞭子,你自己享受吧!“ “哈哈,真是个怂包蛋。” 周围的谩骂声顿变笑声。 李福委屈极了,想哭又不敢哭。 “福,咱们回家。”李福全面上受不住了,冷着脸,将李福从地上搀扶起来。 那厢,陶里正看了眼李家兄弟,对周围的乡民高声说道:“乡亲们,大伙都看好了,往谁若再敢进村扰我们陶家村的人,这就是榜样。” 在场的外村人都道“不敢。” 李福全扶着李福在众多人鄙夷的目光中走了,李福每迈出一步都要一口凉气。 “行了,没事了,大伙该干嘛干嘛去吧!”陶长元挥手来上工的人散开去干活。 围着的人很快就散了干净,再无一人敢逗留在原地。 “里正爷爷,您老也累了一早上,快回去歇着吧!”榴花对陶里正道。 陶里正摆摆手,笑道:“我身子骨还行,这点事累不着。只要是对咱们村好的事,我辛苦一些不算什么。” “里正爷爷一心为咱们陶家村劳,高风亮节,可与先古大贤媲美了。”榴花趁机捧了一句。 陶里正朗笑道:“丫头,这你可就折煞我了,我一介布衣百姓,如何敢与大贤相提并论。” 榴花也抿笑,然后道:“许多贤者隐居山林,也是布衣出身,里正爷爷过谦了。” 陶里正捋须想了下,一本正经道:“也是。” 榴花怔愕了。 陶里正哈哈大笑着离去。 另一头,李福全搀扶着李福回到李家村,李家一片大。 李婆子问明经过,哭嚎着让李福趴在上,去里衣,看着儿子后背是一道道黑紫的伤痕,咬牙切齿痛骂陶家人心肠狠毒,要遭报应。 李老头气到浑身发抖,他欺负了一辈子的人,结果临到快进棺材了,反被人欺负到这份上。 “爹,娘,我这回怕是活不成了,呜呜......”李福趴在上哭诉委屈,背上的伤势不至于伤筋动骨,不过在上趴半个月是少不了的。 ”我的儿啊,陶家人把你打成这样,娘这心里疼得哟.......”李婆子哭天抢地嚎过一阵,喊李老头去请郎中来给李福诊治。 李福全的媳妇突然站在门口,幸灾乐祸地嘲道:“还想让蹄子娘家来帮衬自己,这下好了,偷不成蚀把米,险些把命都搭进去,真是笑死人。” 李婆子本就怀怒气,李福全媳妇这一下等于火上浇油,立马就炸了,“你给我滚,滚回娘家去。福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害的。你这个丧门星,我李家娶你这样的儿媳妇进门,祖上倒了八辈子的霉。” 李福全媳妇双手叉,回骂道:“老不死的,当初可是你们李家上门求着娶我的,这会想把我扫地出门,美得你。以为我娘家无财无势好欺负是吧,今儿我倒要瞧瞧,你个老东西能把我怎么着!” “福全媳妇,反了你了!”李老头气到脸红脖子,额头青筋直跳,儿媳妇当面辱骂婆婆是大逆不道。 李福全平时惯媳妇,然这回也觉婆娘太过分了,家里成这样不帮忙不说,还当面与娘对骂。 他过去一巴掌甩在婆娘脸上,喝道:“反了天了你,连爹娘你都敢骂,天下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吗?今儿老子不教训教训你,往后还不得骑到老子头上来。” 李福全媳妇懵了下,醒过神来撒泼骂道:“好啊李福全,你长本事了是吧,老娘给你生了两个大胖儿子,你们李家传宗接代的功劳全指着我,你竟然敢打我!走,咱们找三爷论论理去。” 说完,拽着李福全的胳膊往外拽去。 “要去你去,老子懒得跟你这个泼妇胡搅蛮。”李福全用力挣出来,结果手又打到了婆娘的下巴。 这下李福全媳妇也来火了,不依不饶地举爪子向男人挠去。 李福全一时不备,脸颊被挠出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得厉害,顿大怒,呼喝着动起手来。 夫俩扭打在一块。 “福全,给我狠狠打这泼妇,看她还敢忤逆爹娘。”李婆子自是不能干看着,在一旁使劲怂恿儿子打媳妇。 李老头倒是没作声,可也没劝阻。 两个小霸王听见吵闹声也跑来了,看见爹娘打架,哇哇大哭不已。 李福疼得厉害,只顾哼哼唧唧。 一时,李家差点没翻了天,左右邻人听见,无不偷着乐。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