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母子不比旁人,两家无需过多客套。 大妹二妹跑到陶氏面前,喊姑婆看她们今的装扮。 陶氏弯下,摸摸大妹二妹的脸,夸道:“大妹二妹今儿真漂亮,跟小仙女似的了。” “姑婆,你见过小仙女长什么样吗?”大妹天真地问道。 二妹仰头看着陶氏,一脸期待。 “从前没见着,今儿见着了。”陶氏笑眯眯哄完两个小女娃,拿出一只白玉镯子来,说是给雪花妆的。 镯子是和田玉的,玉质虽不是上好,可也值些银子。 曹氏想陶氏当年只是个妾室,即便再受宠,私房也不会有多少。这些年她们母子的生活,还要供个读书人,家底也应该耗得差不多了,遂劝说陶氏把镯子收回去。 陶氏将镯子戴在雪花的手腕上,真诚道:“雪花如今可是官夫人了,城里那些夫人太太们一贯的攀比,她身边没几套像样的首饰要让人笑话。这只镯子玉质不是最好的,但带出去也不会丢人,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就别推拒了。” “上回榴花齐笄你送那样贵的簪子,这回雪花嫁人你又送镯子,我们哪好意思收呀!”曹氏推拒道。 “姑,小妹给我置办的嫁妆里有首饰,赵敬平时也送过一些,够戴的了,这镯子还是你自己留着。”雪花要把镯子取下来还给陶氏。 陶氏阻止雪花,笑着道:“我晓得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放心吧!当初那个女人为让我答应今世不得再回去,给过我一笔银子,我们母子俩的生活不成问题。” 雪花闻言看向曹氏。 “下回再送贵重的东西,可别怪我把你赶出去。”曹氏脸是板着,不过也不再推拒了。 陶氏笑得灿烂,“下回啊,你家办喜事的还不定是哪个呢!” 榴花跟采绿一个十六,一个十七,都到了婚配的年龄,采绿虽说是陶家认的义女,但既然认下了,婚事自然也要替她张罗。 采绿听见陶氏的话,羞涩的低下了头去,只在头完全垂下的刹那,又极快地瞥了眼书生。 自得知书生考中案首后,采绿心中对书生愈发倾慕,奈何书生一直未在家,没有相见的机会。 榴花正在斟茶,闻言大大咧咧道:“自然是采绿姐先了,我是妹妹,哪有妹妹比姐姐先嫁人的。” 曹氏点头道:“也是,我虽说是采绿的义母,但采绿在我心里跟亲生闺女是一样的。她的亲事再不张罗,那就该成老姑娘了。” 采绿又羞又急,红着脸道:“娘,我不嫁,一辈子留在家侍奉你和爹。” “这哪成呀,我们收的是义女,又不是丫鬟。你一辈子守着我们两个老的,外人还不得戳我们的脊梁骨骂。”曹氏笑道。 “我,我不和你们说了。”采绿脸红跟门框上挂着的绸布相差无几,起身一跺脚就跑了出去。 曹氏哈哈笑道:“采绿这丫头哪都好,就是脸皮太薄了些。” 一直未做声的书生,此时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下。 书生今已年十八,脸庞的轮廓较三年前要鲜明许多,具有一个成的男子气息了。 他今穿着一身天青的衣袍,沉静内敛,恰似雨过天晴,云开雾散时,澄清碧空那即将乍现的华彩。 “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做将来”,淡淡的一际天青,穿在书生身上,似有看不尽的风华。 榴花斟好茶水捧了一杯递到书生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考了案首的功名,我一直没机会向你祝贺。趁着今,我以茶代酒,祝你早蟾折桂,状元及第。” “你又不是男子,说起话来倒有几分男儿的气概了。”书生接过茶杯,笑容如云破出时,天际惊现的第一道霞光。 “呃,那个......榴花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想了下,直道:“与我打道的大多是男子,耳濡目染,自然就沾上了呗!” 书生眼神温暖,嗓音清润,忍住笑道:“才考了个院试案首而已,整个王朝不知有多少,要想颖而出,谈何容易?” 榴花鼓励道:“连中三元的人又不是没有,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 书生摸着下巴,道:“据我所知,上一个连中三元的人殿试时已经三十多岁,而我还不到二十,学识与经验皆尚有欠缺,别说状元,能考中进士我就心意足了。” “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的意思你比我清楚。”榴花眨了眨眼道。 书生无奈地耸肩,“但愿如此吧!” 二人正说着话,曹氏大哥和三个儿子也来了,谈话中断。 今家有喜事,榴花给矿上所有工人全放了假,好方便村里的乡亲来吃席。 这回路途太远,不用曹氏大哥他们去送亲,早些来帮着招呼客人也是好的。 众人在堂间说了会话,屠子,大厨和帮厨的人相继而来。 屠子用板车拉着一头大肥猪,来了就喊陶家人赶快烧热水准备杀猪。 于是,陶家院里开始忙碌了起来。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