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怒,轻则人头落地,重则株连九族。 榴花很清楚此事的后果,紧忙伏地磕头道:“皇上息怒,请听臣女一言。” 安庆帝面冷硬,线绷得很直,注视着地上的榴花默声不语。 何侍郎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暗恼榴花不识轻重。 榴花的心悬吊在半空,怕皇上一开口就是下令拉自己出去斩首。 崇明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一旁伺候的公公大气都不敢出。 “说。”安庆帝吐出一个字,语调比面更冷。 榴花心中松了口气,紧忙道:“皇上雄才大略,威震四海,万民景仰,足可称千古一帝。然圣贤有云“得民心者方能坐拥天下”,邻近小邦虽慑于皇上威德,暂时归顺,但其中一些蛮夷必定不服,伺机而动,煽动我朝百姓造反,制造内。皇上若对子民施以德政,恩泽天下,百姓便会齐心拥戴皇上,有如北辰星拱,任凭外邦之人如何挑唆,也无法蛊惑民心。” 一番话说完,仍旧伏身于地,静候发落。 安庆帝沉默片刻,面渐缓,淡淡道:“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朕便先饶恕你这回。” “谢皇上不罪之恩。”榴花叩头谢恩,悬在半空的心落了地。 何侍郎也如蒙大赦,悄悄用衣袖抹了把额上的汗水。 安庆帝角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发话道:“你们二人平身吧!” “谢皇上。”地上跪着的二人谢恩后相继起身。 安庆帝深深看了榴花一眼,道:“衡州矿山的事朕会考虑,你且先去殿外等候。朕与何卿还有朝政商议。” “臣女告退。”榴花是个很识趣的人,行礼后低头朝殿外退去。 何侍郎不明皇上为何要自己留下,心中惴惴不安。 安庆帝待榴花退至殿外,冷不丁对何侍郎说道:“别跟朕说你事先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要做什么,跟着趟浑水,真是年纪越大越糊涂。” 何侍郎吓了一跳,紧忙躬身请罪:“皇上明察秋毫,臣知罪。” “哼。”安庆帝轻哼一声道:“这个小丫头片子跟你的儿媳妇是同乡,你碍于情面,帮着些也是情理中的事。” 一语中的,何侍郎面羞愧,只得承认:“臣该死。” “你该不该死一会再说。”安庆帝抬了抬手,放缓语气说道:“先说说你对这个小丫头片子是如何看法。” “识事务,懂进退。”何侍郎老老实实的回道。 “不错。”安庆帝一笑,赞赏地看着何侍郎道:“她若是个男子,入朝为官,朕就多了个栋梁之臣。” “皇上慧眼如炬,臣五体投地。”何侍郎趁机拍马。 安庆帝淡淡瞟了眼何侍郎,惋叹道:“这个丫头片子聪明是聪明,奈何容貌长得不尽如人意呀!” 何侍郎摸不透皇上此刻的心思,唯有缄口不言。 安庆帝兀自说道:“前有无盐,今有......”说到此处才发觉还不知晓榴花的姓名,遂改口问道:“方才的丫头片子名唤做什么?” “禀皇上。榴花,石榴花的那个榴花。”何侍郎神恭敬地回道。 安庆帝听了面嫌弃之,摇头道:“人长得丑,闺名取的也丑。” 何侍郎未敢接话,低着头在心里嘀咕:皇上啊,你又不是选妃,管人长得丑不丑。再说,那丫头虽算不得美人,可也论不上丑啊! 安庆帝看着垂首敛眉的何侍郎,语调带着几分玩味说道:“人是你带进来的,善后的事就由你负责吧!” 何侍郎拿捏不准善后是何意,犹豫了下,道:“臣愚昧,请皇上明示。” “给衡州矿山囚徒配备......那什么口罩的事,朕准了。”安庆帝收起玩笑,正说道:“不但如此,朕还预备下令在整个王朝的矿山施行。至于如何施行,就看你的了。” “臣遵旨。”何侍郎心里大喜,原以为是大祸临头,没料却走了大运。 但凡朝廷实行新政,被委以重任的人将事办妥,加官进爵,指可待。 安庆帝没去管何侍郎,面缓缓下沉,肃容道:“连年征伐导致国库消耗过大,税赋加重,百姓有怨言在所难免。如今正值休养生息之时,施行德政,将会对稳固民心不少的做用。” “皇上圣明。”何侍郎毕恭毕敬,这回是出自内心。 “行了,你退下吧!那丫头片子还在殿外等着。”安庆帝将背轻轻靠上龙椅,挥手示意何侍郎快滚。 “臣告退。”何侍郎行礼后麻溜地退了出去。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