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话可说了?”沈梓川缓缓地把双手进了兜里,皱紧了眉头,盯着方晓染惨白的脸庞,冷冷地问了她一句。 “你不是都看到了也知道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方晓染深了口凉气,很好地将自己悲痛的表情一点点收敛起来,慢慢地撑着马桶站起身,毫不惧怕男人身上凌厉如刀刃的寒气,抬起头,眼眶发红地看着他,飘忽地笑了,“沈梓川,你说的没有错,我确实和景城在一起了,也和他做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你不喜我不我,甚至处处想要了我的命,难道还不允许我收回对你的情去喜上别的男人吗? 知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 我告诉你,就是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酒邀请了景城去酒店开房,他很兴奋,在我身上做的时候也非常非常的热情,就那一次,我就怀上了。 沈梓川,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要,嫌弃我没资格生你的孩子……现在好了,我怀了景城的孩子,他非常高兴开心,答应我等我出狱后就跟我结婚,保护我和孩子一辈子!” 说到这里,方晓染眼神闪了闪,继续微笑着说道,“更何况,以我杀人凶手的身份,再也没有资格占用了沈太太的名分,我不你,你也不我,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把我们的离婚证给办了吧,就这样好聚好散,好的。” 刚开始提出要跟他离婚的时候,方晓染挖心挖肺地疼,心里很难接受,后来渐渐也就接受了。 一个不她心中没有她的男人,徒有一具躯壳留在身边,对她处处残忍无情,要来何用? 失望积攒得太多太多,任她铁墙铁壁刀不入,终究也会死心的。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小小的卫生间,霎时陷入了冰冷的气氛中,死寂如地狱。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方晓染愣了愣。 这么晚了,谁还来这种地方找她? 愣怔之际,她转头看向门口,沈梓川只把沉冷的目光看向她。 下一秒,方晓染听到萧景城焦急关切的声音,“染染,你在里面干什么,是不是肚子里的小宝贝不听话,又让你呕吐了?我特意去问了医生,她们说你这样天天呕吐的情况是正常的,等我们的小宝贝长大了,大概要五六个月左右,你才不会呕吐,噢,不对,是孕吐。” 闻言,方晓染脸一僵,没有回话。 紧接着,从萧景城的嘴里再次啧啧地发出快的声音,“染染你快出来,瞧瞧我都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粉,瓶,不,纸,还有小衣服小子小帽子,都是歌告诉我要买这些的,她说我马上是要做爸爸的人了,要有个做爸爸的样子。 染染,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可了,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迫不及待要跟你一起分享!哎哟,你别蹲了,赶紧出来啊,瞧瞧我的眼光怎么样。哈哈,再过七八个月,我就真的要做爸爸喽!染染快快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面对这突发的状况,方晓染整个人都是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接待室两人见过面之后,趁着顾警官等人的不注意,她把小纸条在了萧景城的手里,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她怀孕了,希望萧景城能配合她找个机会演一场戏码给沈梓川看,假装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和萧景城的孩子,以便那男人对她彻底失望,从而达到远离沈梓川并离婚的目的。 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今天晚上大半夜的沈梓川会来关押室找她,萧景城也跟打了血似的,这么快就把小孩子的衣物鞋帽置办得整整齐齐,并给她送了过来,还说了那么多似是而非容易引起猜疑的话。 愣怔了没一会儿,方晓染很快反应过来,目光一闪。 此刻这种情况,不就是个绝妙的机会吗? 萧景城后知后觉受到洗手间里的方晓染一声不吭,挑了挑眉,扬声大喊了一声,“染染,我呱唧了一堆,你怎么不理我了?” “身体不舒服?要不要马上送你去医院看看?” “急死个人了,染染,你倒是回个话啊!” “我进来了!” 门开,萧景城顶着一张关切的俊脸刚把右脚跨进来,身侧骤然刮起了一阵寒恻恻的疾风,站在视线盲区的他,只来得及看见男人包裹在黑西下的结实长腿一晃而过,下一秒,他的腹部砰然承受住一股巨大而愤怒的力量…… 猝不及防,他被沈梓川一脚给踹翻在地,新伤层叠着旧伤的钻心疼痛,使得他仰躺在冰冷的水泥板上倒地不起。 可恶,本宝宝又卧槽被谁无偷袭了? 这一瞬间,萧景城考虑得不是自己身上的伤痛,而是方晓染的人身安全,心底难层层的恐慌,“染染,还有谁踏马在里面,快告诉我,你有没有事? 你说话啊,染染,是不是沈梓川?一定是他,只有他才会这样卑鄙无险狡诈,总是趁爸爸不注意的时候暗中偷袭…… 沈梓川,你踏马给我出来,有本事你来找我单挑,欺负染染算什么狗男人!” 萧景城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方晓染被沈梓川拽着纤细的手臂从卫生间拖了出来,那男人漆黑沉沉的视线落在单人上一堆的婴儿用品上面,又从婴儿用品上面移到了萧景城疼得龇牙咧嘴却不失为英俊的脸上,又从萧景城的脸上移到方晓染煞白的脸庞上,长长久久。 直到啊,方晓染承受不住他冰冷刺骨的目光而瑟瑟发抖,男人才勾了勾,低低地笑了,竟笑出了声音。 “好一个郎情妾意,我倒成了第三者。” 沈梓川笑得脖颈上的青筋条凸起,人的五官略微有些狰狞,竟呈现出可怖的神情,抬手死死地捏住方晓染的下颌骨,骤然发狠地下了死力气。 “他就是你大半夜的离开家离开我的理由?难怪在椰城的时候,你们住在酒店的同一套房,想必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怀的正是他的孩子。方晓染,我自认对女人一向绅士,不屑于对女人动手,但你竟发偷人到我头上,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了你?” 方晓染疼得脸一寸寸惨白,却硬撑着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忍受着下巴传来的剧烈疼痛,眼眶发红地看着浑身盈怒气的男人,幽幽地笑了。 “对,你说的没错,孩子就是我和景城的,我也确实背着你在外面偷人,现在被你发现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无话可说,也无话可辩。” 闻言,沈梓川拔的身躯一顿,静默地垂眸盯着方晓染半晌,寒气人的面容,瞧不出半分情绪。 然后,方晓染听见他低缓冰冷地说,“方晓染,你真令我恶心透了!我确实只对你的身体有反应,但从此以后,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你最后一个女人,我也不会再碰你一下。 离婚证,稍后会有人给你送来,你好自为之!” 话落,关押氏的铁栏大门哐当一声,开了又重重关上。 待方晓染转头看过去,只来得及看见沈梓川那昂藏郁郁的身躯消失在拐弯处,倏忽不见。 她痛苦地捂住嘴,无声地着泪。 都结束了。 这一次,彻底结束了!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