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染呆的是女子监狱,考虑到她是孕妇的缘故,监狱这边早就被万继局长打好了招呼,特意给她安排了很轻便又消磨时间的事情去做。 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中午有一个钟头吃饭休息,方晓染要做的,就是手工编织儿童玩偶。 也没有规定她一定要做多少个玩偶,只要她没怎么停手上的活计就行。 女狱友里面的牢霸企图对刚进来又长得年轻漂亮的方晓染不怀好意,她到这里的第一天,下午去吃饭的时候就被人拦截在半路上。 牢霸大姐大伸手朝她要保护费,如果不给,就揍人。 方晓染虽然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但从方家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平安活了二十多年,早就练就了一颗不惊不惧的强大心脏。 她抬头四周望了眼,盯着围在身边一圈个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女狱友,脸沉静如水,“你们要干什么,我没有钱,就算有钱也不会给!别来,否则我喊狱警。” “我去,一个新来的,不听话还敢喊狱警,我是不是听错了?” 其中一个领头的女人,脸上一道丑陋的疤痕,指着方晓染的脸哈哈大笑,“姐妹们,上,给我往死里开揍,反正方家吩咐了,要我们把这个人给打清醒,让她明白不听话不认命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说话间,一巴掌狠狠地就往方晓染脸上甩过去。 方家,除了方嫣容,赵莉和方信元,还有谁巴不得她倒霉呢? 她都坐牢了,方嫣容她们还不打算放过她吗? 方晓染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心脏冷得缩成一团,却由于怀孕后反应变得更缓慢,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呼啸而来的巴掌朝自己的脸上狠狠甩过来,受那股扑面而来的疾风,来势汹汹。 忽然,一条男人结实的铁臂猝不及防地横挡在方晓染的面前,那只骨节特别修长好看的大手,铁钳一般捏住了领头女人壮的手腕,落在手肘处的关节处,仅仅用了不到六分的力气,就疼得那个壮的女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方晓染没有受到预期的痛楚,震惊转过身,眼前是她悉而陌生的男人,衣冠楚楚,斯文优雅,深邃黑眸平静地望着她。 那一刻,方晓染说不出心里复杂的受,惊喜,悲痛,伤全部杂在一起,百集,令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好像每次与他见面,都是在她最狈的时刻,而他呢,风度翩翩,一派衣冠楚楚,两人之间的对照,总是这样,相隔着千山万水般遥远。 壮的女人被突然而来的男人给搅了局,伸出另一只手指着方晓染,红着眼睛嘶吼,“嘶,放手,踏马你谁啊?为什么要帮那个人的忙?” 这女人开口闭口叫骂方晓染是人,彻底惹怒了及时赶到的沈梓川。 男人眸光转冷戾的光芒,冷峻地抬起了长腿,在方晓染看来,明明只是挨到壮女人膝盖一下,壮女人立马发出凄惨的哀嚎,跪倒在地,被男人暴地往前一扯,即时噗通一声跪在了方晓染的腿边,狈不堪地瘫倒在地上。 宋子健反应也很快,迅速摸出手机打给了监狱长,是他的一个远房表哥,得益于宋家的势力和财力,在上个月前刚挤掉了上一任监狱长,坐上了头头的位置。 接到宋子健的电话,新任监狱长颠颠地跑到出事地点,不仅见到了宋子健,还见到了传闻中残忍无情的沈氏集团英俊人却浑身透出寒气的负责人,震惊万分,脸冒出了滚滚的冷汗。 “沈先生,宋大少,我马上处理这件事,保证给你们一个意的答复。” 监狱长全程陪着笑脸,很快就打探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命令狱警把领头的壮女人以及围在方晓染身边的刺头女囚犯全部调到了环境最恶劣的牢房,并且每天必须从早到晚从事最艰苦的挖煤挖矿等劳作。 竟然不怕死去招惹沈梓川的女人,喔,不对,是前,简直自寻死路! 在桐城,谁都知道沈梓川护短护出了名。 他的人,哪怕是他曾经喜的一条宠物狗,也绝对不允许被别人欺负。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方晓染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愣愣的,直到回到单独的狱房手里被宋子健了一份香味俱全的营养套餐,闻着扑鼻的香味,她才反应过来,喉咙哽了哽,低着头,轻轻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宋子健笑了,“谢我还是谢其他的人?” 方晓染闻言,默了默,再也没说话。 不知道沈梓川突然来监狱里找她的目的,只能秉着沉默是金的原则,一言不发。 她所有的脆弱和狈,早就被他统统都瞧过了,被一个女牢霸当众欺凌,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说,沈梓川更没有力气开口。 由于刚才出手太过用力猛烈,以至于腹部手术过的那道刀口快速崩裂渗血,阵阵撕裂的刺痛,令他不得不集中全身的注意力去抑住那股子疼痛,把呼放轻缓,用以避免被方晓染发现他身体的虚弱不堪,维持他一贯坚不可摧的形象。 宋子健站在沈梓川的身后,看他放在背后的手狠狠地握紧成拳,骨节凸起分明,明白他一定是撕扯到了伤口,又是焦急又是气恼,刚要张口把实情都捅出来,猛然察觉到一道森冷的目光投过来,吓得灵灵打了个寒颤。 沈梓川在警告他,警告他少大放厥词。 宋子健抬手到额头上摸了把被惊吓出来的冷汗,脸特别无奈,抬眼回视沈梓川,眼神里的内容非常丰富。 我亲的梓川哥哥哎,你张嘴说句舍不得方晓染离开的大实话会死难道就会死了喵星人吗? 方晓染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她怎么能明白? 类似这款闷型的男人,在心头口难开,真心烦啊! 可任凭宋子健急得快要冒烟,沈梓川却神淡淡地瞥向他,示意他没事赶紧滚蛋,少没用的心。 无可奈何,宋子健只能捧着一颗碎裂成渣渣的玻璃心走出了狱房。 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方晓染和沈梓川,即使离得再远,她也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凉薄的气息,那一瞬间,方晓染屏气凝神,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呼。 她垂下头,却能清晰地觉到男人迈步朝她走来,越来越近。 沈梓川低沉磁的嗓音,居高临下地钻进了她的耳蜗。 她听见他说,“我们之间,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磁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黯淡,黯淡到她不忍听,多听一个字心都要痛到崩裂爆炸。 方晓染瞬间眼泪滚滚,止不住要落泪。 她没有及时回答,等缓过了喉咙里的酸涩哽咽,轻轻地吐了口气,抬起头睁着被泪水洗过后特别光亮的眸子,反问他,“沈梓川,你曾经过我吗?”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