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方晓染代了萧歌帮忙照顾方宝儿,匆匆忙忙离开病房,在电梯门口撞到了萧景城。 头顶的白光照下来,令萧景城的脸仿佛罩了一层朦胧的薄雾,本瞧不清楚他的脸上有什么情绪。 萧景城刚从助理那边得到了已经成功转让股份给方晓染的消息,心情还算不错,扫到了方晓染换掉了蓝白条病号服手里拎了皮包,明显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加快脚步朝她走过去,柔声说道,“染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景城,你现在有空吗,我要去市立医院!刚接到了宋子健的电话,他说沈梓川的情况不太好,我想现在过去看看。” 方晓染匆促之中,跑得有点累,眼睛一阵阵晕眩,急忙伸手扶住了电梯一侧的门框,才把身体稳住,然后,她的耳朵里,好像听到了萧景城落寞中透着一丝萧瑟的声音。 他说,“染染,你的事情,我随时都有空!” 这话说的情深意切,让方晓染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说。 尴尬地笑了下,回道,“谢谢你,景城。” 前两天因为萧景城亲手把她推到萧景逸那边,然后萧景逸又把她打包一脚踹给了方正华,最后害得沈梓川为了救她差点丢掉了一条命,到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情况非常不妙生死未卜,她心里对萧景城是不可能没有意见的。 可想起这么多年,如果不是萧景城一直在身边陪伴她支持她,只怕她早就被方嫣容一家三口给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更别说还顺顺利利生下了宝贝女儿。 所以,此刻的她,对萧景城的情十分复杂。 既对他心怀,又对他觉到一些不快。 一个小时后,方晓染被萧景城送到了市立医院大门口,心急如焚的她刚要推开车门下车,就察觉到距离驾驶位最近的左肩膀被男人的大掌一把扣住,没用多大的力气,不疼,却也让方晓染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缓缓回头,看着萧景城深邃墨的眸子,轻声问道,“我要下车了,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 萧景城摇了摇头,指了指她遗落在身后的皮包,温柔地笑了声,“染染,你也别太担心,为了你和宝儿,他一定会过这次。” “不仅仅是我和宝儿。” 看着萧景城盯着自己的眼眸里漾着无限情意,方晓染心头一动,一手捡起了皮包,另一只手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勾微微笑道,“今天医生告诉我说我已经顺利怀上了孩子,大概一周左右,并且,孩子很健康。” 她的嗓音轻柔,又透着如愿以偿的惊喜,眼眸弯弯,显得温柔如水般清雅美丽。 可她的这份温柔和美态,大部分是因为沈梓川,还因为她再次怀上了沈梓川的孩子,一个可以救治方宝儿绝症的希望。 孩子存在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很显然,并不是那天她生宴会在天台与沈梓川亲密过后怀上的。 而是在那之前,她就频繁与沈梓川有过了亲密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关键,萧景城的心脏闷闷地钝痛。 可他能说什么呢? 除了言不由衷的说声“恭喜”,他什么都做不了。 守护了快十八年的女人,心心念念着别的男人,到头来,他终究是水中捞月一场空。 “染染,恭喜你,宝儿这次有救了。” 勉力下心底那抹几乎抑不住的痛楚,萧景城冲方晓染笑了一下,“公司还有些急事,我就不陪你进去了。沈梓川这次需要进医院抢救,跟我的冲动鲁莽不了干系,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方晓染拿紧皮包下了车,站在车门边,回头淡淡一扬眉,“景城,你也别把那件事放在身上,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不是吗?” 萧景城闭眼,再睁开,盯着她漆黑的瞳孔,静然而笑,“对,好朋友,一辈子!” “嗯,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方晓染的言语和神态,比以前少了亲昵和自在,多了些客套和疏离,说完话,转身就走。 有些情,终究还是变了。 她的身后,萧景城端坐在驾驶位置上面,眼神不知何时,胶凝在方晓染婀娜多姿的背影,深沉的眸子最深处,翻滚点点伤痛和悔疚。 错的是他,他就没有责怪方晓染态度判若两人的立场。 在宋子健的指引下,方晓染脚步仓促跑进了vip豪华单人重症病房。 一群白发苍苍的专家和宋子健纪穆远都等在了里面,看到方晓染跑进来,宋子健连忙了上去,把沈梓川的身体状况简单地做了个介绍。 “小嫂子,是这样的。本来梓川哥哥从手术室下来的时候,几乎给他换了大半身体的血,状况还算稳定。 但没多久,就出现了细菌染,还有梓川哥哥的大脑,哦,也就是六年前出车祸的那一次,他的颅腔内还有很多细碎的小血块无法清理干净,这次在海水中估计也撞击到了脑部,导致颅腔力增大,大脑内部受到了创伤也更大。 这样一来,原本制定的保守治疗,就不能用了,必须立即给他做开颅手术。 万一手术途中出了什么差错,梓川哥哥就彻底被毁掉了,要么变成白痴,要么半身不遂变成残废。 因此,我和小纪子需要听听你的意见。” 谈到正事,宋子健一扫吊儿郎当的模样,变的非常严肃认真。 方晓染听完,大脑一片空白,开颅手术的风险有这么大,她不由得紧张得浑身冒出了冷汗。 没想到,那个男人真的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一切只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舔了下发干的,她哑着声音问道,“如果不做这个手术呢?” 站在她对面的纪穆远接过了话题,冷穆开腔,“不做手术,梓川就一直昏不醒,和他的父亲一样,变成了植物人。” 这么严重?! 方晓染倒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直窜入心脏最深处,冷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那,那我能为他做些什么?”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