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染喝完水后,缓了很久,才把空了的茶杯递回给了沈梓川,慢慢闭上眼,沙哑着嗓音说道,“沈梓川,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看到他,她就想起了他不顾她愿不愿意就要强行把她和宝儿送走,就想起了自己被行李箱绊了一脚狠狠摔倒腹部差点产的意外。 如果不是她老天保佑的话,也许这一次,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活不下来,那样,身患绝症的宝儿也会跟着活不下来。 面对眼前这个差点间接要了她命的男人,她是真的怕了,也寒心了。 说来说去,还是她太傻了,误把沈梓川偶尔的柔情当成了是他真心上她的表现,以至于被打脸的时候,心底会那么的苦,那么的痛。 方晓染抑着心底的酸涩悲痛,慢慢把惨白的脸转向了面对墙壁,留给沈梓川一个冰冷的后脑勺。 沈梓川见她毫不犹豫表达对他的不和排斥,心里空的,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有愧疚,后悔,伤,和惆怅,唯独没有喜。 他舔了舔薄,眸光翻涌各种复杂的情绪,深深盯着她的半边侧脸,涩然说道,“晓染,这些年,我做过了很多伤害你的事,真的很抱歉!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拿刀捅我,但别赶我走! 你是我的女人,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可的子,我是不可能从你身边离开,更不可能把你拱手相让给别的男人。” “沈梓川,你不我,却又不放手,何必呢?” 也不知道男人的哪句话触动了方晓染口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她慢慢地把头转过来,对上沈梓川深邃眸光的霎那,苍白消瘦的脸,缓缓地笑了,笑出了脸冰凉的泪。 在他手里,经受了一次,两次的产之苦,她还有什么不能看透的! 他的人不是她,不管她怎么做,怎么对他掏心掏肺,怎么为了合他的各种喜好而委曲求全,最后得到的,也仅仅是他偶尔的关注和垂怜,而非站在平等位置上付出相等的。 曾经的她啊,怎么就偏偏在这个男人身上执不悟呢? 十六岁那年,她在包厢里慌无助被他从一群油腻恶心的中年男人手里救走时,她就把他的名字他的音容笑貌深深地刻入在了脑海心间。 自习课堂上,悄悄在记里写他的名字,千遍,万遍,写了又涂,涂了又写。 悄悄购买了采访了他的财富报刊,并把他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剪了下来,一张张,珍而重之地夹在主课书本上,每次多看了他一眼,心里就开心得发颤。 悄悄地把他当成心中的神,拼命忍受着方嫣容一家三口的凌辱和谩骂,只为了能让他们看在她乖巧的份上可以让她继续读书,可以继续努力,争取考到国内最顶尖的名校,然后去他的公司做一个小小的职员,争取靠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她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隔了整个银河系那么遥远,十六岁的她,只把他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梦想,可望不可及。 可转机,却发生在了方嫣容的成人礼上。 谁也不知道,本来选定了方嫣容是他的未婚,他也没反对,可后面,莫名其妙的,她竟然晕晕乎乎上了他的,还被他的父亲破门而出给当场撞破了,强硬地着他娶她为。 尽管知道他喜的人是方嫣容,娶她只是迫于他父亲的力,但她依旧很开心,喜喜揣着一颗跳得快要得心脏病的心,挽着他一步步完成了所有的程。 是啊,她怎么会不狂喜呢? 她用一场婚礼,一张结婚证,套牢了这个在十六岁那年就装进了她心里的天神。 可四年婚姻,她却输得彻底,输在了他不她的残忍事实中。 回忆如刀,一刀快似一刀,准而狠地割裂方晓染的心,疼得她肝肠寸断。 呼稍微气了点,手术后腹部刀口就传来的钻心刺痛,这令方晓染痛苦地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沈梓川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涩哑地轻轻叹息道,“沈梓川,你对我本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出于男人自私的占有,放手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你现在神不济,情绪也不稳定,这件事等你身体恢复正常了再说。” 沈梓川冷峻的眉宇深锁,见她苍白的小脸因为他的话透出了一抹飘忽的嘲,眼睛忽而有点刺痛了,狠狠地闭了眼,再睁开,慢慢坐在边的一张沙发椅上,大手伸过去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嗓音略沉,含着一抹无奈的迁就,“别多想了,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我自己心里清楚!累了吧,先睡会儿,这些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一起养伤,一起康复。” 方晓染艰难地了下手,可那只手照样还是被他紧握着,没动,干脆由着他去,忍受着身体的剧痛,幽幽地闭上了无神的双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意识逐渐昏沉混沌,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晕睡。 恍恍惚惚的,方晓染似乎听到了有人推开房门的吱呀声,好像是沈白,还是别的什么人,脚步仓促冲了进来,“沈先生,江曼夜去了集团大楼,说没等到你的人她就一直在办公室等下去,一直等到你出现为止。” 江曼夜,又是江曼夜,这个女人还真的是魂不散! 半睡半醒中,方晓染突然眉头紧蹙身体颤了颤,下意识想要攥牢男人的大掌,但刚才还抓住她的手不放的男人大掌,缓慢,却坚定地松开了她。 然后,脚步声纷沓凌,从她的听觉里渐行渐远,到了后面,再也听不见了,悄无声息。 每次都这样,在她天真地信以为真他确实真真切切地上她的时候,又把她恶狠狠地摔到了黑暗的深渊,连一点幸福的假象都吝啬于给她。 他对她的漠视态度,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别的女人从她的身边离开,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方晓染的嘴角一点点上扬,脸上挂着凄美的笑,眼角却着伤痛的泪,直到病房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阵的嘶声怒吼。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