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缘故,以至于萧景城的声声嘶吼,更是比平常放大了几倍的效果,显得格外的空旷渗人。 沈梓川眯了眯眼,没理会他的叫嚣,回头示意推着轮椅的宋子健和纪穆远再加把力气,让他靠近手术室一点,再一点。 他的漠然反应,更加怒了萧景城心底蓬的怒气,也不看萧歌不断朝他递眼的脸庞,径直加快脚步冲向沈梓川,将她就往后面狂推。 “沈梓川,明明该死的人是你,不是染染,去死,你去死吧!” 他一边咬牙切齿地狂吼,一边攥紧坚硬的拳头,朝沈梓川的脸上,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砸了下去。 眼看着萧景城来势汹汹,宋子健第一个按捺不住,站立在纪穆远的身后,气沉丹田,回吼了过去,“萧小三,你丫的有病吧,没看到梓川哥哥受伤了?!草,欺负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病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萧小三,你冷静点!” 纪穆远沉喝一声,反应也快,当即握紧推车的把柄,要把车子往后挪开两步,以便沈梓川能够及时躲避萧景城暴怒的攻击。 但他的大手刚要用力,却被沈梓川一声断喝制止了,“穆远,别动,我就坐在这里,让他砸过来。” 男人穿着一套线条笔的黑西装,气息凌厉强势,打了石膏夹板的双腿,顺其自然地垂放在推车的车托上面,冷峻的五官,面无表情。 方晓染是他的女人,既然她欠了萧景城天大的情分,就该由他来还,天经地义的事。 听了沈梓川的断喝,纪穆远有些意识到沈梓川内心真正的想法,抿紧了厚薄适中的,缓缓地松开了有力的双手,沉铸地站在轮椅后面,左右两腿微微弓开,自然而然呈现一种保护的姿态。 只要萧景城胆敢对沈梓川无理取闹,他就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冲上去手撕了对方。 宋子健瞧着纪穆远松开了手,不明所以,转过头疑惑不解地问,“小纪子,我们三个也就你暂时能对付萧小三,你这一松手,梓川哥哥怎么办?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梓川哥哥被萧景城痛揍一顿?草,你还算不算兄弟啊?” “看不懂就闭嘴,梓川心里有数。” 宋子健被纪穆远吼得悻悻然,还要开口呛声回去,眼角的余光却扫见了萧景城沉重的一拳头,极端凶狠地砸在了沈梓川的左脸。 萧歌在一旁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漠然置之,心里却在疯狂地为man力值爆表的自家堂哥疯狂打call! 干的好,太帅了! 像沈梓川这种不懂得珍惜染染美好的混蛋男人,就该一拳一拳把他丫的暴力砸醒。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沈梓川一样瞎了眼,瞧不见染染的好。 哼,他抛弃染染和别的女人大玩暧昧视染染为垃圾,但外面多的是追求染染的男人。 萧歌的内心疯狂吐槽,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却微微上挑,双手抱,往墙壁上一靠,摆出了看好戏的姿势。 噗! 骨烈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萧景城收回拳头时,尾指戴着的指环接口尖锐,刺穿了沈梓川耳廓的一片肌。 “萧景城,如果觉得不够,再来,我绝不退缩!” 沈梓川咬紧牙关,毫无表情的面容,没有显出分毫的痛苦神,直到血水沿着他的耳垂慢慢地往下滴落—— 他才伸手从纪穆远的手里接过了白纸巾,悠缓地按住伤口部位轻轻擦了擦,眼神也没给萧景城一个,准地扔进了一旁的果皮箱,然后,从口袋掏出烟,指端轻轻一敲,低头咬了一,用取出打火机点上。 啪嗒一声火光四起。 男人那张线条如斧凿般的侧脸,真是好看的惊人。哪怕在场的另外三个大男人,各有各的帅气,但和此刻的沈梓川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人的韵味。 “沈梓川,少他妈给劳资装骨头硬,别以为我不敢再揍你?染染嫁给你四年,了你十多年,你给她带来了什么?除了伤心难过绝望,你有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吗?” 顺着那火光,萧景城第一次发现着这该死的男人只是简单的点个火真的可以帅毙了! 但那又怎么样? 不是长得帅就可以做尽心狗肺无情无义的事,也不是长得帅就可以要求染染一次又一次毫无底线地原谅他! 这时,萧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大拇指的钢,递给萧景城,不在乎地挑眉微笑,“哥,用这个砸,更过瘾!” 萧景城回过神,探手就把钢接在了手里,狠睨了眼端坐在轮椅上身姿凌冽的男人,冷戾地哼道,“姓沈的,光用拳头揍你确实不够,也不过瘾。就用这个吧,我倒想看看,究竟你的骨头硬,还是我手中的钢硬!” 沈梓川沉了沉脸,还没有开腔,站在他身后的宋子健已经嗷嗷地扑上去,第一个表示不服,“卧槽,萧小三,用这玩意砸人,你是想直接死了梓川哥哥好继承他的女人和孩子吧?太踏马险歹毒了。” 看着站在对面闹事不嫌事大的萧景城和萧歌,纪穆远觉自己的脑袋在隐隐作痛,捏了捏眉心,穆然地看向萧景城,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不是特别想直接死梓川?” 不等萧景城点头,纪穆远蹙紧眉头接着往下说道,“萧小三,你想过没有,如果梓川就这样被你用钢死了,我和子健肯定会把你绳之以法,就算不判你死刑,也要坐一辈子的牢狱,直到你死! 然后呢,方晓染失去了本该可以成为他依靠的男人,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方宝儿也同样失去了他们的亲生父亲,到那时候,你让方晓染还有谁可以依靠? 没有你和梓川的依靠,你觉得方晓染带着两个幼小的孩子能平安顺遂地存活在这个世上?” 这番话,合情合理,尤其最后两句话,更是深深地刺入了萧景城的脑海里,令他一点点地从癫狂的情绪中恢复理智,抬起头,看了眼侃侃而谈的纪穆远,他咬了咬牙,松开手扔掉了紧攥在手里的钢,低头冲坐在轮椅上冰寒如石的男人嘶哑吼道,“沈梓川,我不揍你,完全是看在染染的面子上,不是怕了你!” “我甘愿挨你一顿揍,不过也是因为她。” 说完,沈梓川抬起狭长的眼眸,盯着手术室上面的红指示灯,一动不动,火星燃烧到了指尖,觉到疼,却远远不及心口的刺痛。 只要手术室里的方晓染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好消息传来,他的心脏最深处,一直不断地弥漫开了那种尖锐入骨的疼痛,绵延不绝。 就好似某次疯狂索取她的时候,她在他膛上,狠狠咬了一口的牙印。 神恍惚中,他依稀听到了手术室两扇门推开的吱呀声。 那一声吱呀轻响,在他听来,不亚于天籁之音!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