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衣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他身上的身世,比我们都曲折得多了。不过话说回来,经此一战,‘幽鬼’是否卷土重来尚未可知,大姐有什么打算?” 红拂女道:“大战之前,我们本打算要走的了。继不容于晋王,兄弟阋墙,总归不是善事,他们去欧先生那里暂避,我也许要回峨眉山去了。” 众人都是一惊道:“为何如此?” 裴继道:“师父,说好的我们一起走,为何您又改变了主意了?” 红拂女笑了笑道:“我答应了觉远上人,年一过,就请他亲自来为我剃度落发,峨眉山上,我已经选好了地址,要建造一座属于我们小无相金刚门的庙宇,毕竟你还有这么多的师弟师妹呢,作为师父,我总得好好安排了他们才好你风姨也打算去我那里住的,不过最后要看你公冶叔叔的意思(公冶越生朗,称呼裴继为“小兄弟”,按辈分裴继应该叫他叔叔的。)。我年纪老了,有叶落归的心意,只是我生在风尘,自己的老家都不知在何处,峨眉山与我有缘,所以我还是把它当作我的老家吧!江湖中的事,我帮不了你们太多,这个世界,也始终是年轻人的世界,该做什么,你们去做什么吧,不必顾及着我!” 裴继大为难过,半晌不言,红拂女安他道:“草原的雄鹰,就应该在蓝天下飞翔,多历风雨,才能长得健康强壮;躲在鹰妈妈的翅膀下,永远都成不了材的!对了,我问过公主的意思,她希望拜在我门下跟我学剑法,我和这孩子也投缘,就收了她了。你们在江湖奔波,她一个金枝玉叶,比不得你们见惯风浪不怕苦,所以我先把她带回峨眉山去,给她调理好了身子再说吧!江湖风波一了,你就早点回山来,做你的掌门大师兄!” 傅青衣沉半晌,道:“行了,他们年轻人的事,我才懒得多手。继你来,紫鸢我就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待她。我跟你师父去峨眉山住一段再说吧!”两人登时都红了脸,众人谈笑,却没注意到花格窗扇里,有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带着微微的哀伤,正悄悄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分头出发。裴继霍紫鸢和欧大石、桑吉桑昆等人一道去散关诛仙崖,红拂女带着公主和傅青衣及谈震岳风火雷等人回峨眉山,秦士岳等大内三怪家眷都在京师,风头过后,三人自知不见容于晋王,已决定各回原籍,再做打算。三拨人马,在路口依依惜别,裴继并给红拂女风栖梧和傅青衣磕头辞行,众人洒泪而别。 再说裴继霍紫鸢和欧大石一行人取道关中去散关,路途虽然不远,但山路难行,此时季近初冬,寒风凛冽,吹面如刀,三两丈内,难辨方位。几人在路上挣扎了这一阵,忽见前面有个市镇,天又晚,便打算先去打尖吃饭,待大风过后再上路。 哪知一行人进了客栈,却望见一个大汉风也似跟着进来,见了裴继等人,抱拳道:“请问是不是公冶公子?”裴继见那人连眨两眼,顿时省过,忙拱手道:“正是,请问阁下哪一位?和我们公冶世家有什么瓜葛么?” 那人哈哈一笑道:“令叔请我带个口信给你,我赶了百多里路才赶上你们呢。” 裴继道:“请坐,小二,上茶上菜!”要留那人吃饭。那人急忙推辞,裴继道:“多少给在下一个面子,喝两杯薄酒再去也可。”吩咐小二换了地方,换了二楼一个暖阁。欧大石也自会意,把暖阁的门虚掩,留下一道隙,若有人偷听,只这隙中,就见了底了。当下裴继请那人坐下,抱拳问道:“兄台一路赶来,令在下实在不好意思,请问有什么见教?” 那人道:“宗主派我们去搜寻霍山老鬼的下落,被我们的斥候在龙渊峡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斥候不敢惊动,所以飞鸽传书给宗主。宗主说你们几位到诛仙崖,派我快马赶来通知裴公子。”裴继再三,请他喝了几杯,那人自告辞走了。 霍紫鸢道:“龙渊峡是什么地方?” 裴继道:“那是九鼎其中之一的所在,不过我已经把那里埋藏着的一个鼎给震碎了,那老魔头跑去那里做什么?” 有个人道:“复原九鼎,他也能窥破无字天书和禹王神剑的秘密。”暖阁的门一开,一人闪身走了进来,又轻轻把么合上,一点声息也无。几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喀丽丝来了。 裴继忙请她坐下,问道:“你从泰山下来,去了哪里了?害得我们到处找你。你的伤都大好了么?” 喀丽丝淡淡一笑道:“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腐骨神掌是我家珍藏的东西,我虽然没练过,父亲想轻易伤我,也没那么容易。我没去哪里,一直跟着父亲和妹妹,最近跟到了黄河北岸,他们走得太快,我一时没跟上,所以回到京师来,本来想去晋王府等父亲和妹妹,谁知走到半路遇上你们了。” 裴继心头一惊,道:“我出去找九鼎,全仗着你给我的地图,才能找得那么顺利;难道有两份不一样的无字天书吗?”但他转念想到了那神秘莫测的裴无涯,却没把话说出口来。喀丽丝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和地图我不知道,总之我一直跟着他们,似乎你去过的地方他们也去过,但好像他们没什么收获。”裴继道:“但他们还是在找?” 喀丽丝道:“找归找。听说晋王正位东,将要举行仪式,估计父亲身为国师,总会要回来的,这样的话,他们的寻找也许就更没目的了。” 裴继道:“那么你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们在这守着咽喉要道吗?” 喀丽丝点头道:“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亲自出手去阻止父亲和妹妹,一者于礼不合,父亲知道我来到中国的来意,必定不肯听我的话;二者我一个人也打不过他们几个,硬拼不过白白牺牲了命而已。所以还是要借重你的帮助才好。我知道这事烫手,可没法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若真的被我父亲找到练成腐骨神掌的办法,有了大的突破,天下英雄真正不勾一扫,只怕再也无人能制得住他了多多包涵,还得麻烦裴公子!” 裴继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们且在此等上几,看看你父亲有什么收获?”欧大石道:“要不要我回到家中召集人手过来?”裴继道:“倒是不用,我们只是暗中观察他们看是否有所收获,并不要跟他们抢夺什么东西,再说了。若是从他们手里抢东西,我们还未必是对手呢。”欧大石想起腐骨神掌的厉害,不打了个寒噤,再也不说话了。喀丽丝道:“这里是前往京师长安的必经之路,你们在这里等候,我先去前面着他们,然后回头来给你们报信。”裴继点头道:“多谢你了。”喀丽丝道:“是我要多谢你才对。”饭也没吃,匆匆下楼去了。 喀丽丝从来到走,霍紫鸢一直没说话,等喀丽丝真的走了,霍紫鸢道:“只怕这女子还是有点古怪。”裴继误以为她还在吃喀丽丝的“干醋”,正要打趣她,旁边的桑昆喇嘛也道:“贫僧和女施主有同样的觉。她说的那几个理由,其实都不太充分,只有一条,她的武功不济,不敢硬拦着她的父亲,这是情有可原的,只是若是综合一处,她的理由未必就站得住脚了。” 裴继道:“在泰山顶上,她劝解她的父亲,这是所有人都亲眼见到的呀。” 桑吉法师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裴施主宅心仁厚,害人是不至于,但会不会被人所算,贫僧就不好说了。霍姑娘的话贫僧也认为颇有道理,里面有些关节也许是我们想不到的,所谓风云变幻,江湖人心险恶,裴施主应当小心从事才对。”结果欧大石也附同他们的说法。裴继道:“我知道了。不管她传给我们什么消息,我都会暗中核查一下的。” 霍紫鸢道:“那女子是个域外胡人,她真正的来意我们并不知道,只是她一家之言,我是怕你受骗。”裴继被三人一说,心下也起了一些疑云,他心地宽广,当然不会因为三人都给他提出了反对意见而生气,反倒宽霍紫鸢道:“不怕,我不会那么轻易受骗的。至少师父没去世前还带着我走了几年的江湖,我虽然经验没你丰富,但那女子真的存心骗我的话,我不会毫无觉的,放心吧。” 五人叫了酒菜来先吃了肚子,然后出了客栈,依着喀丽丝留给他们的线索,来到了镇外的山道上,等着喀丽丝到来。等了半个时辰,喀丽丝没来,倒是等来了一队长长的驼队。 唐太宗登基之后,发布的一条重要国策,就是开放“边”,允许各国到大唐的国土上来做生意,哪怕是突厥敌国,也有属民往来关内和关外大漠行商的。几人躲在树林里避风,望见驼队,当一开始并未觉得很奇怪,但欧大石所在的位置是偏向,从侧面看驼队的包裹里鼓鼓囊囊,而且分量不轻,似乎不是一般的粮米之类的东西,反倒让人觉得装了石头块一样,立刻起了疑心。他子急,一觉不对,立刻跳了出去,裴继一拉没拉住,忽然听见一阵破锣似的笑声,欧大石已和领头的那人打起来了。 但见那人又高又胖,手里拿着一沉甸甸的禅杖,却是天星顶的第一高手百忍上人,但见他一声呼喝,禅杖舞成了一团光环,呼地一声,向欧大石当头打下。欧大石喝声:“来得好!”肩一接。“砰”地一声,击个正着,百忍上人心头一喜,忽觉禅杖居然向旁一滑,心中一凛,说时迟,那时快,欧大石双掌一推,发出了两重腐骨神掌的掌力,掌势飘忽之极,百忍上人的武功其实在他之上,竟不知他掌力来势,刚要闪避,已吃欧大石变掌为抓,一抓抓着了杖头,向前一送,百忍上人蓦觉一股大力撞来,急忙骑在马上顺着他前推之势一送,欧大石一跌翻,百忍上人也被他带得飞下了马背,禅杖也掉到山谷下去了。不过欧大石跌倒之时,也飞身还了他的一掌,扫中百忍上人的手腕,百忍上人只觉一股寒冲关而进,不打了个冷战。 百忍上人玄功三转,将体内寒气炼化,飞身一窜,喝道:“你腐骨神掌练得还不到家!”人在半空,手臂一缩一伸,一个转身,手腕一抬,双掌相,但听得砰地一声闷响,震耳聋,两人各自跃开。欧大石的第一招被百忍上人居高临下着,才吃了一点点小亏,如今两人都在平地,功力高下立刻就见了分晓。百忍上人是晋王极为倚重的人,武功自是不弱,欧大石是黑道世家,不但练有腐骨神掌第三重的功力,欧世家本身的毒砂掌也是江湖一绝,两人硬拼,百忍上人虽然功力稍高一筹,但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欧大石。 裴继和霍紫鸢联袂跳出来,碰见两个军官。其中一人翻身下马,头也不回,拔出佩剑,反手便,但听一阵叮叮当当之声有如繁弦急奏,那军官竟然头也不回,就接了霍紫鸢的连环快剑,裴继那个对手稍弱,裴继剑力沉重,那军官居然使出了以巧降力的小巧手段,连破了裴继两剑,裴继“咦”地一声,但见那军官一口长剑柔如柳絮,翩若惊鸿,剑势确是奇幻无方,突然一招“白虹贯”,寒光疾吐,刺到他的咽喉,裴继见招拆招,紫霞剑一挥,把他宝剑开,那军官手腕剧震,急忙倒退,但听得“刷”的一声,长袍下摆已给裴继一剑穿过。 裴继心头一动,道:“原来这人是袁天罡和李淳风的门下!”袁天罡和李淳风都是终南山全真派的弟子,终南山原是全真教的总坛所在,后来因教义相左,一支大派分裂成了四个小支派,其中两个小支派远走回疆,不在中原立教,另外两个支派一个仍在总坛居住,还有一支传到绛州龙门,创立龙门一派。龙门剑派在江湖中最着名的,当是泰山上清的主持符一疑道人。在泰山时,裴继曾在红拂女的引荐下见到了符一疑,符一疑对他的剑法十分赞赏,还以本门剑法为例,特意指教了他很多剑法要,因此终南山全真剑法,裴继算是有所耳闻也有所亲见的。 这一斗正好合适,裴继这边五个人,百忍上人那边也是五个,其他的都是一些民夫,见打起来了,都四散逃走,骆驼也不管了。幸好骆驼胆大,反倒一个个地在道上卧了下来并未逃走。十人在骆驼群中飞来纵去,直斗得沙飞石走,蓦地只听一声娇喝,霍紫鸢和她的对手走了大概二十招,便将那军官右手削了两个指头,那军官疼痛难忍,怪叫着跑了。裴继见霍紫鸢获胜,反剑一拍,也将那军官的长剑拍掉,两人一先一后逃下山坡去了。至于桑吉法师和桑昆喇嘛的对手都不是强手,斗了几招,二僧掌出如山,红教大手印掌力又可以分筋错骨,那两个人挡不住,跟着也逃跑了。百忍上人气得大骂,猛发数掌,把欧大石退数步,几个起落,跳进了树林中,夜幕深沉,被他逃得不知去向。 几人上前检查百忍上人驼队的货物,果然看见其中有被他毁掉的铜鼎碎片,被杂在谷物和粮食之间,不心头疑云大起。霍紫鸢奇道:“这些鼎不是都被你毁掉了吗,为什么他们还能找得到这些鼎的下落?”裴继道:“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不过我每次找到的鼎,鼎上的经文都被我磨去了,百忍上人这帮人找到这些破鼎,有什么作用呢?”欧大石道:“不论如何,总归喀丽丝报给我们的消息,说明霍山老人定有所图。既然我们得到了这些碎片,不如把它彻底毁掉吧!” 霍紫鸢眼睛一转,道:“且慢。要清楚这个问题,我倒是有个办法,但不知欧先生肯不肯答应?”欧大石道:“只要你不拿你那要命的阎王针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好啦!”霍紫鸢噗哧一笑道:“我们是朋友,我好好你干嘛?我是想借你家一用,不知道你肯不肯呢!”欧大石搔了搔后脑勺,道:“你这话怎么说?”霍紫鸢笑道:“霍山老人找回来鼎,我们都给他劫了,引他上钩来找我们,也许能找出他此举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也未可知呢?” 桑昆喇嘛素来足智多谋,一听叫好道:“这是个办法。哪怕抓住一两个小舌头(江湖黑话,俘虏或人质的意思),也能问出点什么来,总比我们变成没脑袋的苍蝇为好。”欧大石道:“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裴继也不笑了,道:“就是这样,我们把声势大点儿,消息放远点儿,他们若是有所需,必然会找到欧兄的家里来,我们以逸待劳,也许会找到一些线索,更有可能能坐山观虎斗。”不过十几驮的驼队,五个人可赶不走,欧大石返回小镇,请了一群农民回来,把驼队赶着,重新上路。那帮农民得了欧大石一人十两纹银的脚力,个个兴头十足,一个时辰就把驼队赶到了诛仙崖下的欧大石的家里。 裴继举目一望,只见面前有个比较陡峭的小山坡,山坡上建着一座大厦、粉墙百仞,墙头密布蒺藜,中间一座门楼,金壁辉煌,气象万千,门楼下面开着两扇沉重的大铁门,左右两行武士来回走动,看来很像一个城堡。最前面那个守门武士见了欧大石,急忙上前请安,欧大石道:“叫人来帮忙,把这些东西都运进去。”那武士应了一声道:“请主人和主人的朋友们先进去吧,剩下的给属下来安排就好了。”欧大石给了脚力钱,遣散了农民,那武士将他们带进堡中安顿茶饭,其他的武士都出去搬运驼队的物资。 裴继问道:“欧兄,刚才雇请脚力花了多少钱?”欧大石笑道:“我为了这帮农民回去给咱们‘造势’,特意一人给了十两银子。这个散关小镇一向比较贫穷,百姓一年在地里辛苦劳作,就算年景好,无旱无灾,也不过能换二十两银子的辛苦钱,这一下又没花什么力气,跟着骆驼走凭空就得了十两,人人都乐得高兴,明天一早起来,必定和邻居们大吹牛皮,我们的消息,就这么放出去了。”霍紫鸢和裴继都哈哈大笑。 裴继道:“趁着今天我们还没有什么‘客人’来,关于制腐骨神掌走火入魔的办法,我帮你们想出来了,只是一直没太多的空闲,所以也就没说。请欧兄准备一间静室,我把这些口诀都告诉大家吧。”欧大石和桑吉法师大喜,连连道谢。裴继道:“既然大家愿意把我当朋友,我也愿意把大家当朋友,以后在江湖上,要请欧兄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所以就不用谢来谢去的了。” 欧大石重重拍了一掌裴继的肩头,大声道:“好,快!这话我喜!要不我先安排霍姑娘歇息吧!”霍紫鸢嘴巴一鼓,道:“我不要,我要看你们到底是怎么练功的!”欧大石大笑,连忙把几人都进了静室之中。 裴继进了静室,请三人都坐下,道:“这门口诀,是我从师父传给我的小无相金刚门心法中出来的,难免有断章取义的嫌疑,但师父看过,说这样甚好,我才敢把口诀都告诉给三位。”红拂女号称天下第一位女剑客,她的眼光和裴继的人品,欧大石和桑吉桑昆两人听了,都是十分喜。当下裴继缓缓地道:“天之道,主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少胜多,以不足胜有余。天地之象分,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者遗迹自同,不约者幽明斯契。假若天机迅发,妙悟玄通?五藏六府之,筋骨血气而与脉并为系,此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五心向天,静心绝虑,气散百骸以养其身,引寒之气以先天之火化之,则得脉于火矣,存之久矣。”桑吉法师是个行家,听到最后那两句“引寒之气以先天之火化之”,拍掌称妙道:“以先天之火化腐骨神掌的寒之气,我怎么从没想到呢?”裴继微微一笑,继续道:“极在六,何以言九?六已极,逢七归元太素,太素西方之金德,之清纯,寒之渊源。或坐于万年寒冰之所,引寒冰冷气以为助力,水火融,则练功可事半功倍矣。然寒气浸于骨,伤于髓,需以先天之火伴之,乃去。”这段经文,却是小无相金刚门第一代掌门虬髯客的亲笔着作《囊剑记》中的内功心法,主张融,无需退避,引纯正之火中和寒之水,无需像其他的祛除走火入魔的法门一般劳心费力。欧大石和桑吉桑昆两人只练了半个时辰,汗如雨下,五脏六腑中寒气胶结无法去除的状态大为缓解,个个对裴继这段经文大为惊叹,直呼受益匪浅。 裴继道:“我答应欧兄的事,那是一定会兑现承诺的。” 桑吉法师十分叹,道:“我们受霍山的邀请来到京师,被他蛊惑,练够三重的腐骨神掌,就发现其中惨厉之处,令人胆战心惊,好在遇见了裴公子,不但救了我们的命,还传给我们正派心法的经文,给我们解除走火入魔的大患,此等大恩,何以为报?”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