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府里。 方继藩召见了自己的弟子们。 他溺的摸着朱载墨的脑袋。 这已近十岁的孩子,经过长久的练之后,皮肤带着小麦,眼眸有神,整个人,有一种卓然的气质。 他身子还算结实,再加上这些孩子们最充足的营养,以至于他们的个头,并不矮。 要知道,这个时代,寻常百姓的身高并不高,在这个时期的佛朗机,普通人的平均身高不过是一米五几而已。 而大明,也好不到哪儿去,在后世的所谓的三寸丁,在这个时代,却是普遍的很,男人身高若有一米五几,便算是正常了。 再矮小瘦弱的,也都普遍。 这自是因为营养不充分的缘故,绝大多数人都是一顿饿一顿,身高………不存在的。 方继藩记得自己在上一世,自己的父亲一米六几,在他们那一代人那儿,其实已算是合格,可到了方继藩自己身上,一米七几,却已显得有些矮小了。 朱载墨这些人则不同,他们平时都是大鱼大,肚子里油水丰厚,自然不是寻常的人可比,这可是贵族和寻常的小民,最大的分别。 朱载墨现在身高大抵是在一米四上下,放在后世,就是最寻常不过的十岁左右孩子,可在这里……几乎再过两年,便要预示着他彻底长大成人,差不多该到娶媳妇的年龄了。 想到娶媳妇,方继藩羡慕的看着朱载墨一眼。 生活就像围城,没娶媳妇的想要娶媳妇,娶了媳妇的……嗯……还想再来一打。 “载墨,好好干,为师这是要磨砺你们,你们学了这么多本事,现在陛下命我为指挥,你们都是我的弟子,是我的孩子啊,此次练兵,为师给你们,怎么练,为师会有一个章程,你们按着章程来,可是……这兵士不是一木头,他们是一个个血之躯的人,若是完全按照章程,就太食古不化了,你们自己,也要在过程中研拟出各好的方案。” “为师教授了你们这么多年学问,是该让你们独当一面了,好好干,干的好了,为师与有荣焉。” 孩子们一个个目光发亮。 能拜入方继藩门下,确实对他们而言,是一件令人喜的事。 方继藩给他们制定了无数的课程,这些课程,大多寓教于乐,并没有拼命的给他们四书五经。 当初,让文吏们辅佐他们治理西山县,此后,教授他们弓马,请了老卒,请了王守仁和唐寅两位师兄来讲解将兵之道。 而现在……居然给予他们如此重任。 要知道,陛下下旨给恩师,让他来做这指挥,定是因为,陛下对恩师寄以厚望,这本是恩师在陛下面前,大展拳脚的时候,可恩师…却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给了一群孩子。 一群孩子,能成吗? 若是不成,陛下只怕要责怪恩师视军国大事如同儿戏了。 一念至此。 朱载墨的眼眶,就红了。 他极少动。 现在,却几乎要哭的稀里哗啦。 这就是恩师啊。 自己的父亲,都不及恩师对自己这般的好。 朱载墨郑重其事的拜下:“学生,定不教恩师失望。” 其他孩子纷纷拜倒,方正卿、徐鹏举……这一个个悉的面孔,这面上,还带着稚,现在……许多人哭了鼻子。 方继藩捋着他下颌小心翼翼修起来的短须,面带微笑,和颜悦道:“不要如此,师生,本就如同父子,在为师心里,你们才是我大明的希望啊,不似你们那些师兄,个个一眼看去,便是一脸暮气,为师心里最疼的,也是你们,来来来,孩子们都起来,先好好的将为师预备的章程,研读一番,而后,再入营去,这营地,已经布置好了,就在后山,你们但有所需,尽管来寻为师,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和为师说。” 方继藩说着,背着手,挥挥手:“去吧。” 孩子们依旧红着眼睛,不肯散去。 朱载墨心里更是慨万千。 本来这个年纪的人,对于这个世界,就有许多的疑问,有许多的触。 少年郎们,总是容易自以为是的多愁善。 因而,现在……他的内心里,突有一股暖,遍了全身。 “去吧,去吧!” 朱载墨拜下,才起身,带着孩子们,去了。 真是一群好孩子啊。 方继藩也不动起来。 现在,是该让小老虎们,都出山了。 哼,吊打那该死的缺德卫。 ………… 哪怕是打出了皇孙的招牌,正德卫的募兵,一句还是有些不顺畅。 太子殿下还是很有威名的,想当初,震动大漠,令人向往。 跟着太子殿下,有前途。 反观皇孙,这不是太子殿下的儿子吗? 虽然大家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名堂,可是,明显,儿子是不如爹啊。 且那皇孙,年纪还小呢。 于是乎,只有那被缺德卫挑拣剩下的人,方才乖乖又跑来了正德卫。 王金元的脸……很糟糕。 什么时候,少爷成了捡人残羹冷炙的人了? 只是…… 他心里唏嘘,却又无可奈何。 …… 三百人招募完毕。 人数虽是不多。 可一切都需慢慢的来。 很快,这些人便送去了后山。 他们分发了武器和军服,都是最寻常刀剑戟,同时,还有马。 此时,火铳还未大量的普及,杀伤力并不高,因而……暂时没有列入设立神机营的计划。 练兵,无非是练出个神气。 只是…… 两之后,这些在营里渐渐适应的兵卒们,听到了鼓声如雷,纷纷至校场时,却发现,一群比他们还矮小一些的少年人,却都骑着高头大马,个个神气活现的入了营来。 为首一个,正是朱载墨,左右则是徐鹏举和方正卿。 众兵丁开始纷纷的议论起来,窃窃私语。 朱载墨却是挥舞着马鞭,厉声喝道:“我叫朱载墨!” “……” 朱载墨继续道:“今吾师奉钦命,而我奉师命,今起,为正德卫指挥同知……” 说着,他从间解开了一块方印,举起:“此乃同知大印,有此印,可掌尔等生死,从今往后,我与他们一道,练尔等,方正卿千户,你来念军令。” “是。” 方正卿一点都不含糊,取了文书,喝令道:“胆有违反军令者,杀!” “敢临阵逃者,杀!” “敢劫掠百姓者,杀!” …… 一连念出了九个杀。 这时,兵丁们方才心里有了一丝寒意。 虽然他们觉得这些孩子们不太靠谱,可是…… 接下来,方正卿又念:“敢不敬上官者,鞭挞二十!” “敢浪费军粮者,鞭挞二十!” “敢擅离营者,鞭挞二十!” ………… 这军令一条条的念出。 兵丁们依旧奇怪的看着这群孩子。 演的……还真像这么一回事啊。 莫非……招募咱们来,就为了陪这些孩子玩? 却在此时,突然扑哧一声……一个古怪的声音,打断了方正卿的话。 众人朝着声源头看去。 却见徐鹏举一脸羞愧,垂着头。 “是谁放!”朱载墨和方正卿对视了一眼,彼此似乎已有默契。 随着朱载墨一声大喝。 徐鹏举羞愧难当的道:“我……我…不是……不是我…” 朱载墨咬牙:“好啊,你竟敢诓骗本同知,徐鹏举,你乃恩师任命的千户官,竟敢率先违反军令,放在先,不敬在后,按军令,如何?” 方正卿高声道:“不敬上官,鞭挞三十!” “拿下。” 徐鹏举一副……早知道你们会这样。 难怪……让自己来做千户。 他面惨然,刚要大叫。 方正卿已率先,将他拉下马来,其他孩子纷纷如似虎的抢上前去。 而后,取了长凳,将徐鹏举绑在了长凳上。 众兵丁见了,是惊讶……还真打呀?当真不是闹着玩的? 此人……是千户官? 徐鹏举便大哭:“为何每次都打我,呜呜呜……” 朱载墨已是提鞭上前,道:“姑念初犯,先鞭挞十下,此后二十,记下。” 说着,又大喝:“徐千户,你不要以为,你乃魏国公之孙,本同知便饶了你,进了营来,无论你是谁,你便是营中的一员,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这是营中的规矩,今你先放,这且无妨,却抵死不认,这便是不敬,今打你,是你有过在先。” 说着……一鞭下去…… 啪…… 徐鹏举顿时哀嚎,惨然大叫起来。 兵丁们见朱载墨下手没有留情,徐鹏举嚎叫的厉害。 可他们的脑海,却已懵了。 这徐鹏举,不但是千户,竟……竟还是魏国公的孙儿…… 魏国公的孙儿……都打…… “啪……” 又是一鞭。 这鞭挞,是极有威慑力的,响声极大,再加上徐鹏举的哀嚎,顿时让人心里戚戚然起来。 兵丁们不住的,屏住了呼,竟是做声不得,谁也不敢造次。 ……………… 谢新盟主猫腻的夜晚打赏十万起点币,那啥,白天整理好了剧情,现在开始……加更了,会暴更,今天睡觉前,先写四更练练手,明天六更,嗯……就这样,大家记数,第一更送到。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