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雾村乡间路上,一行人浩浩走着,最前面是被众星拱月拱起来的萧时雨,少年眉眼气清,身姿拔,脚步却有些微跛。后面跟着的是他家的小弟,小弟的后面跟着的则是景筠和宇文兰遇难“姐弟”二人组。 两人被萧家人人为隔离开来,以防她那调皮贪玩的“弟弟”再次不知什么时候冲撞了他们少当家。景筠一只手提着包裹,一只手拉着小哑巴的手,“老老实实”跟在他们身后。 本来她想替少年看下伤情,他却笑笑说自己也略懂医术并无大碍,婉拒了她。景筠知道小哑巴撞人是她们理亏,所以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其他的话。 本来想向他们打听半月消息的计划暂时搁下,少年受伤他的手下要送他回去休息,她们正好可以一同跟进村里,然后她自己再向其他村人打听消息也不迟。 一行人在村子的尽头一桩装修的十分豪华的院府大门口停下,景筠她们也顺利的进入了雾村,到达目的地正转身离开,一道清朗的声音叫住了她。 “景姑娘,雾村村人不喜接待外人,你若不嫌弃,可以与舍弟一同住在这个宅子里。宅子里有我们萧家人守着,也比较安全。” ………… 故事的最后就是景筠拉着落难“小弟”两人一起厚着脸皮住进了少年提供的地盘。 如果萧时雨说的是真的话,雾村的村民并不陌生来客,那她们确实无处可去,再来,她们俩姐弟现在资产一穷二白,住在外面也养不起自己。所以,细细想来,现在的选择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房子别人借,吃饭别人送,唯一需要付出的就是燃烧着的脸皮,当然,这个厚着脸皮的人是景筠,撞伤了房东的小哑巴心理上是没有一点负担的,因为他的眼神还是很桀骜,在少年叫住她说可以提供住处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没有一点点变化。 景筠叹了口气,放下提着的包裹,拉着小哑巴的手拉到了凳子上坐着,柔和着语气看向他: “江蓠,你告诉姐姐刚刚为什么要推哥哥好不好?” 男孩伸出手指重重的在她手心写下:“不是哥哥!” 她身子一顿,显然没有想到小哑巴竟是这样的回答,她内心无奈,这孩子,脑回路和她不太一样。 为了知道想要的答案,她只好配合:“好好好,不是哥哥,那江蓠可不可以告知我为什么不喜萧公子呢?” 因为不喜他想和你互称兄妹,不喜他离你很近。 话音落下,手上迟迟没有落下手指的印记,就在少女心中快要放弃结束这场问话时,手掌上一笔一划传来了温热的划痕: “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不喜他靠近你。” 等手上的字迹在大脑中全部成型,景筠呆呆的放空了自己的大脑。 她可以说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那么被人喜吗? 晚上,在替小哑巴诊过脉,两人吃过晚饭漱洗过后,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上。准确来说事她睡在房间里的小塌上,小哑巴睡在了屋里的正上。 昨夜妇人家里条件有限,他俩只好挤一挤睡在一起,小哑巴年纪不大骨骼尚未发育完全并不占位置,她自己身量也小,其实两个人一起睡在一张上一点都挤人。 但是一个独睡久了的人被迫要和别人一起睡,是真的睡不着啊,景筠存着昨夜难以入睡的影,今天说什么也要自己裹一条被子闭上眼睛。 很幸运,今天确实具备这样的条件,她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很安心的闭眼入睡了。 月上枝头,少女脸上带着安稳的睡容,而比她有更好睡觉条件的宇文兰却是紧簇眉陷入了梦魇。 黑的天空抑着风雨闪电,在寒风冽冽作响的一处高高的山崖上,身着玄衣袍的男人一把将铁剑直直入白衣女子的口,一瞬间,血光弥散,女子口中出一口血雾,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纤细的身躯便像折翅的蝴蝶一般,踉跄几步翩翩坠落山崖。 身体坠落,黑的发丝在冷风中绕,不知是带着主人生前的不甘,还是死亡的解,长长的发梢随着那白的衣裙下摆一同消失在山崖的平地上。 漆黑的月夜骤然传出一阵痛苦的悲鸣: “不要啊,不要离开我——————!” 刺死女子的玄衣男子双膝跪地,赤红着双眼半趴身子伸着手在崖边嘶喊。 情景一转,来到了一间布置诡异的书房中。 房间密闭,四周没有一扇窗户,墙体四面只有一面开着一道铁门,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房间里的布置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个诡异道场比较合适,每面墙上都放置了一个五层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都是些玄经道集佛典,新的旧的,厚的薄的,可以看出这些书的来源地很杂,同时也透出收集它们的主人必定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它们收回来的。 在房间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张盖着黄台布的木桌,上面不仅摆着燃着香的香炉,蜡烛,更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做法用具,最引人注意的是有一缸装鲜红血的白瓷罐。 安静的书房“嘎吱”一声铁门被打开,一道玄的的身影怀中抱着一个粉衣女子进入了书房,男子动作十分小心的将怀中的女子安置在特意为她设立好的玄冰塌上,他则细致重新检查了桌台上的各种法具,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拿起装血的白瓷罐,走到女子身前,蹲下,嘴对准了白瓷血罐,仰起头将鲜血灌入口中含住并不下,慢慢低头吻住躺着的粉衣女子,牙关微动把女子紧闭的双顶开,一股一股,将鲜血渡到她的口中。 “筠儿,回来吧,回来吧,我太想你了。” “筠儿,筠儿……” 冰冷的双…无力的呐喊…刺痛的心脏…不属于他的记忆再次在梦中折磨着他,宇文兰睁开双眼,单手握拳抵着心脏,平复梦魇带给他的痛苦。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反正是自他有记忆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梦见玄衣男人刺死白衣女子那一幕,每次梦到无一不是内心剧痛,他儿时被梦魇惊醒已是习惯,但长大后不再就从梦中惊醒,独独这一次。 宇文兰冷着脸,手摸着心脏处疼痛的地方,目光却是看向了躺在一边睡得正香的少女。 多年不变的梦境今终于来了后续,原来杀了女子的男人将女子的尸首收集保存,藏到了他的密室里,又收集了许许多多宗教用品,他以血通魂,竟然想复活女子。 宇文兰目光直直的看着睡着的少女。 梦境中睡在冰塌上的粉衣少女竟然与救他的“姐姐”长得一摸一样。 男孩看了半晌,嘴角慢慢勾起,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