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白终于知道害怕了,他挣扎着,使劲儿想回自己的手臂,抬想要掀开身上的黎艾。可黎艾实在太有力气了,他越挣只能受到越蛮暴的镇。 漆黑的视野让厉白对身体的触觉越发,他觉到黎艾润的舌头,还有坚硬的牙齿,像过电一般刺着他的皮肤和脑神经。厉白浑身都在不可抑制地发抖,他牙齿打着颤,几乎要哭出来了。 “停!停下来……黎艾……” 黎艾忽然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唔……” “别,黎艾,你疯了!停下来!” 厉白在黑暗中烈地息着,他悲愤地发现他的情居然在这种时候被引动起来。黎艾强烈的味道刺着费洛蒙的疯狂分泌,疼痛和亲吻,犹如罗马斗兽一般,是最原始最狂野的撕斗。黎艾每呼出的一道热气洒在厉白肌肤上,都像最热烈的岩浆烧灼着神经末梢。 厉白咬紧了牙,眼睛在漆黑中注视着一个点,嗓子早已干涩:“黎艾,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黎艾的声音总是优雅低沉的,现在却像是断了弦的提亲,带着瑟瑟发抖的颤音:“别走……别离开……” 厉白的心脏此刻像是涨了,一波又一波水漫上,几乎要窒息。 黎艾啊黎艾,你怎么也有今天呢。你有多那个人,有多? 明明你有了喜的人我应该高兴的才对,你有了这么深的人,我应该祝福才对。可为什么,为什么我…… 黎艾啊黎艾,你有没有稍微觉得,对我有点残忍呢? 厉白鼻腔涌上浓浓的酸涩,喉咙哽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放手,黎艾。我不会走,你不用怕,我就在这,真的。”厉白沙哑着声音说:“我很疼,你松松手,好不好?” 黎艾居然真的放开了抓住厉白手腕的手。 厉白在黑暗中摸上黎艾的脸,搂住他的脖子起身。 上一次他们这么亲密无间地拥抱在一起还是两个星期前,深秋里终于开出热烈的太。他们一起躺在阁楼的摇椅上晒太,黎艾有些累了,没再折腾他。整个人仰躺在摇椅上昏昏睡。阁楼里充足的暖气把厉白的瞌睡虫也被引出来,他伏在黎艾身上,让光只能照到后背,糊糊也闭上了眼睛。摇椅一摇一摇,就像两人叠在一起的心跳。 厉白轻轻在黎艾角落下一个吻。 “你醉了,黎艾。你本不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黎艾觉到边的吻,像是被触发了情开关一样,擒住厉白双深吻而入。 厉白闭上眼睛,拇指缓缓拂过黎艾润的鬓角,耳廓,暧昧地连着滑落到他颈间。 那是强而有力的心跳…… 黎艾……虽然你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如果你后悔了…… 那我们,就完了…… 说我卑鄙也好,犯也好。 总是自私的啊,对不对? 没有温存,没有前戏,黎艾进入的时候,厉白只觉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身体上的痛。 神上的疼。 黎艾飞抵苏黎世时,当地时间已是晚上七点五十。时差让他头疼,在接机的车内休息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他下榻的酒店离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很近,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钟。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那是一个不算大的学校。就算全程不行参观也一点不会觉得累。这是全瑞士最好的学校,也是最古老的学校,盛产诺贝尔奖。 黎艾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学校了。他记得厉白在这里上学的第一年,他就悄悄来过。 看他戴着围巾,抱着厚厚的书本飞奔在路上,呼出的白气消散在寒冷的冬里;看他和金发碧眼的同学勾肩搭背地背着滑雪包出门滑雪;看他在食堂一边写作业一边快速地吃饭;看他窝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裹着毯喝咖啡,桌上书本堆得比电脑还要高;看他在大雪天骑自行车忽然摔进了湖里;看他被同校的男生或者女生们追求;看他有了一个新男友,他们会在鹅卵石林荫大道下拥抱,打闹。 所有一切黎艾看到的都让他以为,厉白的新生活,看起来比待在自己身边要开心快活得多。 这个面积不大的学校,黎艾走在这里,几乎在任何地方都能回想起厉白的踪影。 那棵巨大银杏树下的长椅,他曾经坐在那看书。那条靠近湖边的小路,他经常骑车路过。学校食堂,他最喜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点一份土耳其烤饭,虎咽地吃。 黎艾走在校园的某一条路上,一辆自行车从他身后飞快掠过。黎艾猛地抬头注视那道陌生的黑背影,仿佛看到了当年带着耳机和帽子,骑一辆黑红自行车,埋头向前冲,从他身边一闪而过的厉白。 他在这一秒的幻觉闪现后,仿佛进入了一个玄妙的空间里。 不管他走到哪,视线所及之处,年轻的厉白如影随形。 那是很多年前一个冬天的记忆,黎艾不知道原来自己记得如此清楚。厉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灰长,围巾红得亮眼。 黎艾坐到一张长椅上,戴着红围巾的厉白就坐在他身边,黑的背包放在一旁,膝盖上摊着一本砖头厚的书。他手上拿着一块咬了一半的巧克力,另一只手则握着一只红笔,在白纸上飞快做笔记。 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喊了一句Anderson,厉白立马应一声,随后抱起书,一下拎起背包将巧克力进嘴里朝那人跑去。 黎艾朝校园深处走,路过泉,戴着红围巾的厉白坐在那里吃早餐,干冷的三明治就烫嘴的热咖啡。途径花坪,戴着红围巾的厉白和同学在草坪上围坐成一个圆,姿态放松地讨论着什么,眉飞舞。教学楼楼梯口,抱着电脑的厉白匆匆忙忙从后头飞奔而来,他的红围巾在慌忙之中从肩头飘落在黎艾脚边。黎艾下意识弯下想捡起,手指还未触碰到那抹红,围巾已被另一只手拾了起来。 年轻的德国青年有黄金一般的头发,面容俊俦。青年的手绕起围巾,迈开步子追上去。 黎艾眨了眨眼,所有人影消失无踪。没有那个戴红围巾的厉白,也没有冬里飘散的雪花。 那些都是十年前发生的事了,黎艾不得不承认,都已经过去这么了这么多年。 而厉白,他在这个学校变得更加自立,更加优秀。在这个城市走到一个足以让许多人仰望的高度。这十年里,厉白从男生彻底成长为一个男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熬了多少个夜晚,黎艾统统不知道。 黎艾问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干嘛呢?既然已经追到苏黎世,为什么不当面道歉,说个明白? 他可以为自己找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厉白过得很好,厉白在追求自己的梦想,厉白有了新的情人,厉白和那个人很相,甚至准备组建家庭,他没有必要再肆无忌惮地掺和一脚。他永远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他多么豁达,多么通情达理啊。既然厉白不愿意待在他身边,他就放他走,这不是很好吗。对厉白好,对自己也好。而Albert也算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足够优秀,绝对不会让厉白吃苦。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