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远了些,苏培盛回过头,发现吕有功还在那跪着,不由大奇:“主子,这吕公公,平因着伺候太子殿下的关系,都不大将我们放在眼里,今怎的这般多礼?” 胤禛皱眉,想起吕有功刚才一脸青白的神,分明是受了惊吓,也觉有异。 胤禩喝了药躺在上,昏昏睡,耳边听着高明低声说四阿哥来了,神智又清醒一些,睁开眼睛,正看见胤禛跨过门槛。 “四哥。”他恹恹道。 胤禛走过来,手抚上他的额头探了探温度。“今觉得怎样,可有不适?” 胤禩笑道:“好多了,就是太医开的药,让人发懒。” “嗯,你多休息。” 胤禩见胤禛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道:“四哥,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胤禛向来不瞒他,便将来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要知中素来多隐秘,紫城内因着知道太多而被灭口的奴才,也不在少数,但吕有功是太子身边的人,平素接触的人事,见过的世面也算不少了,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胤禛心觉有异,又琢磨不透。 胤禩听他讲完,倒是心中一动,想起一桩往事,面上却笑道:“四哥别管了,就算有事,也不是我们能知道的,别平白惹祸上身。” 胤禛也觉得有道理,便转了话题,两人又说了些闲话,胤禛就走了。 胤禛走后,胤禩倚在头,若有所思。 太子的扰实在让他烦不胜烦,连苦计都使出来了,再这样下去也无招可用了,他是没有了对那把椅子的觊觎,可也也不愿被人拉到任何漩涡里去,何况太子还是注定会失败的。 胤禩想了一想,计上心头,召来高明,道:“这几太子使人来唤,就说我病了,太医说要静养。” 高明忠心为主,自然也希望胤禩快点好起来,可太子毕竟是太子,他面难,道:“主子,公然拒绝太子,这样好吗?” 胤禩有了办法,面上也轻松很多,笑道:“无妨,你只管这么说就是。” 他不想犯人,可也不想别人犯他。 实在迫不得已,只好借一借别人的刀了。 束手 谁也没有料到,康熙刚刚出征不到一个月,就班师回朝了。 并非是凯旋归来,而是染病不起,迫不得已,提早归来。 康熙的病来势汹汹,连随军太医也束手无策,德妃宜妃等人没有皇命,不得轻易出,听闻消息,只能在内急得团团转,翘首以盼。 大阿哥虽然跟太子争来争去,可也从没想过,要是皇阿玛遭了不测,自己又该如何,所以随驾回来,一路也是侍奉左右,寸步不离,倒令康熙动不少。 待回到紫城,康熙的病依旧没有起,太医院没没夜的会诊,却是全然的束手无策。 “还不赶紧用药!”宜妃看着康熙紧闭双眼,包裹在被褥中的苍白模样,回首朝那些太医吼道。 惠妃与荣妃侍立一旁,忧形于。 贵妃钮钴禄氏身体不好,佟皇后的妹妹佟贵妃又是个心绵软懦弱的,因此自佟皇后去世,后掌管实权的,渐渐就成了宜妃与德妃二人。 “启禀娘娘,非是微臣等不肯用药,此病凶险,万岁爷高烧不退,实在是……” 宜妃不肯再听他们废话,转头对德妃道:“妹妹,你看……” 德妃蹙着眉头:“太子那边可有说法?” 宜妃抿不语,又使了个眼。 德妃会意,两人悄悄退到无人的角落,宜妃方道:“朝臣那边,有建议寻访民间名医的,但太子怕不妥当,就驳了回去,可这高烧不退……” 平两人在后也少不了勾心斗角,但此刻康熙病重,因着共同利益,都一致对外,若康熙有个不测,别看她们平荣华富贵,高高在上,儿子都还没成年的嫔妃,至多也就封个太妃去跟皇太后一起守寡过子。 德妃也是六神无主:“不若去请太后来……哎。”说罢也觉得自己不着调,不由摇头。 宜妃苦笑道:“太后平素是个不管事的,来了也无济于事,现在太医又束手无策,我这心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内自是风冷雨,虽然上依旧不落,但连年纪尚幼,刚入学不久的九阿哥和十阿哥,也能看出师傅的心不在焉,更别说胤禛和胤禩这些年长的阿哥们。 下了学,胤禟与胤俄没回自己的居所,反而紧紧粘着胤禩,他走到哪,两人就跟到哪。 “八哥,他们都说皇阿玛不好了,皇阿玛不会有事吧?”九阿哥胤禟惴惴问道,连带一旁平里无法无天的十阿哥胤俄,也巴巴地望着他。 胤禩看着自己的身量,再看了看他的体重,放弃了抱起他安抚的念头,只摸了摸他的脑袋,扫了他们身后伺候的人一眼,冷冷道:“哪些奴才跟你嚼舌的,回头跟宜妃娘娘说一声,都拖下去打板子,皇阿玛洪福齐天,自然不会有事的。” 胤禟他们身后的人被胤禩那句话说得身子一抖,齐齐低下头去,皆料不到平里温和少言的八阿哥,也会有如此疾言厉的一面。 一手牵着一个,待走到阿哥所,胤禩发现院落里台阶上站着个小娃娃,着手指,浓眉大眼,正看着他们走过来。 “小十三?”胤禩有点意外,放开两人的手,走至十三阿哥胤祥面前,蹲下身道。“你怎么在这里?伺候的人呢?” 胤祥学说话较晚,就算现在三四岁了,也还说得不怎么利索,完全看不出后的朗,此时呀呀地说了两句,胤禩也听不明白。 德妃与宜妃正守在康熙那里,现下只怕没空管他们,胤祥的生母妃又是庶妃,虽说封妃,却连个册文都没有,也说不上话。 一时无法,胤禩只好带着三个小孩在屋子里玩,所幸他从前有弘旺,也算是经验丰富,半个时辰下来,直把三个小孩逗得咯咯直笑。 四阿哥胤禛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兄弟几人其乐融融的这一幕,看着他们浑然不知世事险恶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胤禩正与他们说得口干舌燥,看到胤禛犹如看到救星,忙道:“四哥,怎么过来了,快过来坐。”又见他心事重重,便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胤禛看了胤禟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胤禩明白了,命人拿出几件小玩意送给几人,又喊来他们的近身嬷嬷,将几人领出去玩,待得屋子里只剩两人,才道:“四哥?” 胤禛喝了口茶,已是慢慢冷静下来,他明年就要指婚开府,也开始慢慢地接触朝政,上书房的功课对他来说也就不是那么紧要,这些子跟这旁听旁观了不少事情,心中倒生出许多忧虑来。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