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十一点多的宿舍楼外,没什么人影。 他没松手。 “头晕,你让我抱一会。” 陶染不挣扎了,紧张地问:“头晕?你生病了吗?我们去医院?” 她出一只手去碰他额头。 贺南初躲开了,他沉默一瞬,然后说:“喝多了,我喝多了就这样。” 陶染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有人喝醉了如此清醒和特别。 逻辑清晰,还喜抱人。 想到这,陶染忍不住把心里的话问出了声:“你现在这是又喝多了吗?” 刚刚晏姝说他家的人都很能喝酒,也不知道他在二楼陪了多少。 那很可能他这个揽上来的样子是喝多了。 半晌,陶染没听到答复。 她又出声问了遍:“你喝多了吗?” 他在她肩膀上的劲一点没松,他点点头,连声都下了几分:“不知道,应该是。” 踩着高跟鞋,疼痛又腾起。 陶染强忍着不适,和他商量:“那……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 “也行。” 陶染今晚也喝了两杯酒,开不了车。 于是她出了门就掏出手机叫了个代驾。 幸亏贺南初喝多了的时候,除了黏人些,其他也没什么不良习惯。 她听说过萧橙的男朋友喝醉,是会在马路上抱着电线杆唱歌的。 等车的时候,贺南初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靠着门口的柱子,也没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也幸亏,他没捡到个柱子就扑过去,像萧橙的前男友一样。 可能因为晚上说大话被抓包的缘故,陶染今晚总有点神不守舍的觉。 这会,她松了口气,等送他到晏姝那里应该她今晚的使命就完成了。 车子一点点朝丽水湾驶去。 一月的陆城,飘飘洒洒落了些雨夹雪。 他一路都很安静,许是真的累了。 没多久的时间就到了晏姝的家。 下车后,贺南初的神状态好像好了些。 但陶染还是给他搭了把手,怕他摔倒。 手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能受到他轻轻颤了下。 陶染收了收手心,小声问:“你酒醒啦?” “还行。” 陶染觉得他这话是在安她。 明明,他的步伐并不像平时那样矫健。 陶染还是兢兢业业扶着他到了别墅二楼的门口。 贺南初刚伸出手要刷指纹,却忽而缩回来。 他重重拍了下额头。 “忘了!” “怎么了?”陶染看着这个指纹锁。 忘带钥匙也没事啊? 这是,刷手的。 带着手就行。 贺南初抿了下,状似轻松地说:“我被赶出去了。” 陶染吃惊地看着他。 这么惨的吗? 今天这天气很冷,雨夹雪。 他还被妹妹赶出去了? 陶染再一想,也觉得合理的。 毕竟他也不能总借住在别人家里。 这会他的脸看起来不是很好,还醉着酒。 虽然看起来很清醒,但说不好这样子是强撑给她看的。 醉酒的人都会头晕的。 “那,多住一晚应该没事的吧?我和晏姝说说?”陶染看着大门,迟疑地和贺南初商量。 贺南初舒了口气。 想起今天在楼梯间听到的,“哥哥”“妹妹”的亲热话语。 一种人到中年一无所有的苍凉升了起来。 真是,女大不中留。 他在晏姝家住着的时候,两个人别提多规矩了。 在他面前,两个人都是互相直称对方姓名。 原来,背着他,他们两个原来是这样的。 贺南初站在门口自我检讨了下。 他在家,好像确实给他们小两口带来诸多不便,所以才会导致两个人迫不及待在电梯间亲起来吧。 “那我定个酒店吧。”贺南初伸手掏出手机。 陶染不知道他今天的经历,总觉得这个哥哥做得实在是太惨了。 大雪天,无家可归。 她陪在旁边,人化地说:“那我一会送你去酒店。” 贺南初瞥了眼她的鞋子,轻轻颔首:“行。” 重新坐上车的时候,陶染觉得贺南初这个人太了。 订的酒店离现在这地方丽水湾那么远。 比到她家还远。 不过,那个酒店中途要路过她家。 她帮朋友定过一次这家酒店,规格很好很大气。 可这么晚了,他就不能就近定个丽水湾附近的? 比如丽水湾后面新开的“游园大酒店”? 路过游园酒店的时候,陶染没忍住和他建议:“你醉酒这么厉害,要么换到游园酒店住一晚吧?离这里很近,就一公里。你也能早点休息。” 贺南初:“新开的,有毒。” 陶染想了下也是,游园酒店近是近,但是新开业会有甲醛。 她就多送他一会。 不知道是不是车里灯光的原因,陶染觉得他的脸惨白惨白的。 该不是喝了很多? 醉酒的人怕是需要多些休息。 “那你歇一会啊,到了我叫你。”陶染拍拍贺南初背后的靠背说。 “嗯,记得叫我。” 陶染应了声,擦了擦身边起雾的车窗,夜里的街景清晰又静谧。 这些年,陆城新月异。 幢幢高楼拔地而起。 曾经,四周一片平地的c大附近,起了不少住宅区。 曾经的小吃街变成了规整的商业街。 她最喜的那家卖章鱼小丸子店,老已经不做了,她的女儿开始接着她的衣钵。 但是,那个味道一点没变,用料也依然那么实在。 茶店早换了好几轮,以前上学时候五块钱一杯的珍珠茶早就被淘汰。 现在多了很多她都叫不出名的店铺。 这些事,他应该都不知道吧。 车里很静,静到只能听到他的呼声。 他一直没有靠着椅背,而是靠着前面的驾驶位歇着。 一米八几的人这样窝着看起来很辛苦。 “你怎么不……”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