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初静默了有几秒的时间。 似是在想,她父亲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他紧了紧臂弯,然后说:“那我现在觉得,我的有意义,是能被你需要。” 不会被再次抛弃,是他最迫切想拥有的东西。 一下子翻译过来这话的含义。 陶染觉得心脏的酸涩,不亚于肢体的酸痛。 她反手紧实了这个怀抱。 “你如果接着比赛的话,我也很想看。”陶染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且,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赛道驰骋是你不会变的梦想。” 他轻描淡写得说:“五年了,不一样了。” 陶染心头一紧:“怎么不一样?” 贺南初:“现在,我有两个不会变的梦想。” 到此刻,陶染觉得现在对他的了解确实太少。 因为怕难过,隔着几年光,她从未探寻过他曾经的人生轨迹。 见过什么人,走过什么路,说过什么话。 甚至不知道他的人生目标。 陶染眼睛有点涩,温声说:“那另一个,我陪你实现。” 贺南初失笑。 腔的振动让陶染觉得有点委屈,她皱眉问:“你又笑什么?又换了还是不想我陪着你?” 他笑得更加放肆,眉眼都是明目张胆的笑意。 “你刚已经,赔给我另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在二十多年的人生里, 陶染从未相信过一个人能成为另一个人的梦想。 她生活得光鲜亮丽,内里却是如履薄冰。 她垂下睫,小声说了句:“谢谢。” 算是对他抬的回应。 贺南初用气声笑了下:“谢什么, 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疼吗?” 陶染先是难得的脸红了红, 觉得心头一阵暖。 忍不住又回味了几遍这话。 然后又想听更多, 接着问:“我原来这么好的啊?” 抬起眼睛,带着期待看着他。 等着滔滔不绝的赞美。 结果只等来一句话。 “对, 所以我们互相引。” 那人毫不客气地把自己一起夸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附和着说:“是, 我们互相引。” 这样的两情相悦,实在再美好不过。 她弯着眉眼, 定定地看他。 昏黄的头灯下,眼前的人微阖着眼睫,下巴泛着淡淡青。 这样的深夜看起来也没丝毫倦态。 边带着玩世不恭地笑,张扬地一如从前。 “不困吗?怎么一直看我?”他把眼睛睁开,懒散地问。 陶染撑着打架的眼皮说:“是困,但是还想再看看你, ” “没有保质期, 明天还能看。困了就赶紧睡。”贺南初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陶染笑了下,把右手伸出被子, 轻轻地挠了下他的下巴。 “舍不得睡,我做梦都不敢想这一刻。” “哦,我就不一样了。”贺南初角的笑意渐深:“我天天做梦都是这一刻。” 陶染猛地把右手收回被子里,按住那只不安分探索的手, 气势汹汹地说:“喂,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 他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你刚不是睡不着, 我这帮你增加点困意。” “……” - 在闹钟响了八百遍后, 陶染才终于爬起来。 这些子,她确实很累,好久没睡得这么沉。 双人的洗手台,两个人并排洗漱。 陶染往脸上了两下水,兜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她擦了下脸,掏出手机一看,是贺启笙。 还没接起,她就受到身边人的低气。 手指在屏幕上滞留了下,转而滑到拒接的位置,发了短信过去:“在忙,之后回你。” 陶染把手机放回去,打量身边人,他脸很不好看。 他俩都到这步了,也不想再有什么隔阂,陶染主动提:“你怎么这么明显的不高兴。我爸是喊我跟他相亲,我又没去。” 贺南初脸更差:“还喊你跟他相亲?” “我爸让我跟多人相亲的,我都没去……”话刚溜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解释,是对还是不对。 贺南初的脸越来越难看,怪气说:“多人。” 陶染瞄了他两眼,然后笑:“你吃醋啊?” “……” 她弯弯眉眼,昂着下巴很有成就地说:“他们是未遂你都吃醋。” 贺南初沉默地把脸洗完,把水珠擦干。 平着角陈述:“你俩读一所大学。” 此前,陶染一直觉得这事是个巧合。 然后也当个朋友和贺启笙相处。 这两年,当他的目的越来越明显后,陶染时常怀疑贺启笙是不是追到了她的大学,但又没什么证据。 陶染点头承认:“对,一所大学。” 然后补充几句:“不是一个专业,也没多说过几句话。” 静默半晌,他垂着眼睫忽然说:“我看见好几次,在伦敦。” 他把头转过来,只是着陶染的眼睛:“你看他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 陶染怔了下,回忆了片刻。 然后也转过头看他,笑着问:“那和看你的眼神一样吗?” 贺南初仓促地把目光挪开,不落下风地欠欠地说:“那是差点意思。” 陶染止住笑,收回目光暗示道:“你跟他长像的。” “嗯?”贺南初怔了一瞬,像是电击穿大脑。 而后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在晴不定的伦敦,他不止一次看到陶染看着贺启笙发呆。 自习室、场边、中国学生的聚会上…… 他觉得自己大概就是那个多余的人。 此前,他从不觉得自己差在哪。 看着陶染怔怔看着另一个男人的眼神,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失落。 大概,喜一个人大概真的会让人卑微。 他闷笑了声,又叹口气,像是对过往自己的认知报以轻蔑。 贺南初把牙膏挤在牙膏上,随意地问:“他能有我好看?” 陶染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贺南初一番,摇头道:“没有。” 她指着镜子里的人说:“你的眼睛比他的亮,一看就是很好的人,鼻子也比他的直。个子也比他高一点点吧?然后……” “然后个头,赶紧刷牙,”贺南初打断她的打量,凶巴巴地说:“观察得还仔细。” 陶染笑得更开心,复述了遍昨晚的话:“我们互相引的嘛。” 贺南初用右手了把陶染蓬松地发顶,含着牙膏沫含糊地说:“赶紧刷牙,高兴得跟个傻子似地。” “……” 她也把牙膏挤到牙刷上,弯下。 可透过镜子,陶染察觉到身边那个人时不时垂下眼睛偷看她,角的笑藏都藏不住。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