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给元福昌另找丈夫,他也是豁出去了。 庄晟冷脸上也不由动容,再加作为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同情可怜心理,迟疑犹豫了许久,想着大家都是男人,帮一把也无不可,左右也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终是答应了他这所谓的“毕生”的请求。 替宋修文在他“老娘”寿辰那一天,给他“老娘”送点心弹琴。 他哪里晓得,那“老娘”就是福昌长公主,那院子是元福昌为了体验民间生活买下的住处。 正如宋修文所料,这个送上门儿的男人,气质模样正如当年的他,正撞在元福昌的心巴上。 她果然看中眼了。 使了手下一查身份,才知道原来是永城侯府庄家的二公子,当下没有婚约在身,且洁身自好,房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元福昌闻说后,越中意了。 宋修文在她的人生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一般的男人她看见了就想吐,就得这样干干净净的,才合她的心。 但庄晟是侯府公子,不是那么好进府里的。 她得想个办法。 元福昌是什么人?庆明帝的亲妹。这对兄妹骨子里的子是如出一辙的。 她可是能给自家驸马纳一屋子兽妾的狠人。 只要能达成目的,她才不在乎使什么手段。 庄晟的子还真就是她叫人偷的。 这是她从一些下作男人那里得来的灵。得了女儿家的贴身物件,就能污了女儿家的名声清白。 这事儿,她也能干啊。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福昌长公主! 本来那些男人们的亵没什么花样,都长得差不多,想拿做证据说是庄晟的,还得费好一番的解释。 料庄晟这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有在头上绣字的好习惯,倒是大大方便了她行动,省了她好些麻烦。 至于邻居听见的夜里的动静,也是元福昌特意安排手下出来给人听的。就为了当个佐证,以保万无一失。 庄晟,她势在必得。 嗯,她确实成功了。 沈云西靠在卫邵身边,把脸埋在他肩上,抿着笑个不停。 而这会儿的长公主府里,听完庄晟解释的元福昌,倏忽一笑,红轻吐:“我又不是傻子,早就知道你送上门儿来有古怪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这并不耽误本纳你进门儿啊。” 她漫条斯理的从狐皮铺垫的黄花梨木长榻上支起身来,“来都来了,正好本准备挑人就寝了,他们都要过来,不如就先把家里头的人都认一认吧。” 元福昌一扬脸,夏荷便拍了拍手。不多时,门外有脚步声响,长公主的男侍们鱼贯而入。 横三竖十二,足足三十六人。 “还不快来见过侧驸马。”元福昌指向庄晟,众人便顺从乖巧的侧身,向其行礼。 “见过侧驸马。”声音响亮整齐,响彻了内堂。 庄晟被多人场面给震住了,还没回过神,又听元福昌吃了一口茶,才道:“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兄弟了,一定要和睦相处,可知晓?” 众人忙都回答是。 元福昌这才笑盈盈的对庄晟道:“听这声儿热闹吧。等你进了府来,就更热闹了,兄弟多就是这点儿好。” 庄晟:“……”他一点儿不需要这个“好”! “但多了也有心烦的地方。”元福昌蹙了蹙眉,摇头说:“人多了,总容易挑花眼。不如这样吧……” 她笑着招了招手:“庄郎,来,你来替本挑选,看选哪个今晚侍奉本比较合适。” “府里驸马不在,你作为侧驸马便是大哥,总要学着做个贤夫,为本分忧的。” 大哥、贤夫…… 庄晟脸彻底绿了。 他是男人啊,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儿,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第88章 双更合一 ◎永生难忘◎ 庄晟的心理和想法, 完全不在元福昌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挖空心思把人进公主府里,是为了自己快活的,可不是捧个宝贝祖宗进来的。她能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 已是极大的纡尊降贵了。 这位福昌长公主从驸马宋修文身上领悟到了一个道理,太把男人当回事儿,会变得不幸的。 她不想变得不幸,那就只能让别人变得不幸了。 元福昌搂挽起肩臂上的华锦披帛, 闲悠悠的瞟向庄晟,见他是直眉楞眼,神恍惚,也不以为意。 饮冰堂内,烛光不太明亮,特意营造出了一种朦胧旎的光, 照得人影绰绰。 元福昌见庄晟久久呆滞, 失了耐心,便亲点了一人,被点到的那男子步行出列, 剩下的诸人便都行了礼, 退下去了。 留下来的男人到榻前躬身将元福昌扶起, 她搭手起身,扶了扶髻上的金珠钗, 对庄晟勾一笑:“庄郎啊, 我这便要去休歇了,你还发什么呆?莫不是今夜便想留下来,提前履行你作为侧驸马的职责吧?” 庄晟一个打抖, 缓过气儿来了。元福昌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刺, 让他再也控制不住翻涌的心绪了, 什么规矩尊卑尽被抛诸脑后,猛地抬起头,双目里涌出火光,怒目而视。 又冷又热的,什么叫冰火两重,当下他身上的便是了。 元福昌不悦了,她觉出了冒犯,也冷下脸了:“你什么身份敢这样直视本!不识抬举,还胆敢以下犯上。你放肆!来人,教教庄二公子规矩。” 丢完这话,元福昌便呵了声,无情的与身侧的男侍相携而去,公主府的下人则应声上前,将庄晟拖到了外间雪地了,将人按押跪下。 一个年老的,身穿厚棉袄子的中年仆妇就立在廊庑下,手捧了一本书册,对他冷漠说道:“庄二公子过不久就是侧驸马了,咱们这个府里是要讲规矩的,奴婢现下就把府里的条条例例说给您听,您要听仔细了,听明白了,对你是有好处的。” 那老妇便洒洒念起这方府邸里以公主为尊的规矩,又在诸多下人的眼目下,教授他往后该如何伺候公主,让公主喜。 雪花和老妇的训词一起打在身上脸上,也打在了庄晟身为男人的自尊和傲气上,他一开始还被气得心口起伏不定,可后来就冷得发木了,连呼都费劲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妇终于念完了册子,才大发慈悲让人将他扶进了屋来。 庄晟在房殿里直待到身子回暖,才踉踉跄跄的离去了。 公主府的人也没有阻拦,任他走了。 从公主府出来,庄晟木然的脸又骤的变得狰狞起来,他没有回永城侯府,而是径自去了大理寺监牢,花了一大笔银钱打点后,直接冲到了宋修文的牢房前。 他手背上青筋鼓动,紧抓着牢栏柱子,使力的把脑袋怼到了空隙处,对着牢内戟指怒目:“好你个恶贼,你我无冤无仇,你究竟何故害我!” 宋修文睡得正香,正做着能出去了的美梦。 被这一喝,他醒了来,见庄晟眦裂发指,登时便知事儿成了,忙爬了起来,喜得连做了三个礼:“恭喜,恭喜庄二公子得尚长公主,从今往后你就驸马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有庄晟顶位了。 也不知削他驸马之位的旨意什么时候下来,哎呀,他好动,他终于要摆“元福昌丈夫”这个身份了。 庄晟被他这无赖样气得脸一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倒是路过巡逻的狱卒,抵着刀支了脸过来说:“宋驸马,你搞错了,你还是驸马,这位庄二公子被长公主殿下纳做侧驸马了。长公主对宋驸马你还真是情深意长啊。” 庄晟羞愤死,又恍然大悟,不敢相信:“宋驸马?你是宋修文?!”这个囚犯居然昔的无双才子,元福昌的丈夫? 宋修文则是嗌住了:“……”等等,什么侧驸马? 啊??不是,这不是古代吗? 侧驸马是个什么玩意儿?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 哈哈哈的笑完,又蹲下来抱头痛哭。 元福昌,这女人真的就是死也不放过他!不惜让侯府公子做偏房,都不肯大发慈悲休了他。 哎,不对,他为什么要用“休”这个字?? 宋修文哽咽的哭完,又跳将起来指着庄晟大骂道:“天天装样儿的,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是个银样镴头,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东西。老子给你出了那么多主意,你都哄不住元福昌的心,连驸马的位置都坐不上,得了个侧驸马笑掉大牙,你说你有什么用,你去村口挑大粪挖蛆吧,你个臭废物!” 庄晟素来就是冰儿,惜字如金,被宋修文骂了个狗血淋头,嘴里只气蹦出来:“你、你……”的字样。 宋修文气急败坏的:“你什么你,瞪什么瞪!老子是驸马,就是你大哥,你个偏房该跪下来,给老子叩头敬茶!你个没用的垃圾玩意儿。”废物废物,大废物! 宋修文对庄晟大失所望,骂话就跟炸鞭炮一样,劈里啪啦的,声音炸响话还密,庄晟毫无还嘴之力了,面皮涨得紫红。 他想要还手揍人,又隔着监牢,以至于来大理寺这一趟,没讨到半点好不说,还挨了一顿臭嘴。 在长公主府和大理寺,接连受这两口子折磨,庄晟一回到永城侯府就病了。 沈云西听说永城侯府连叫了好几次大夫。 庄家和长公主府的这些趣事,让梁京这个年节过得更热闹。 连中除夕夜宴,当着上首太后帝后的面,众人低声说笑的时候,都免不了提说两句,由此可见一斑。 花萼相辉楼内,花烛两列,洋洋百枝,点照火光,亮如白昼。 不管周边怎么热闹,沈云西只专心干饭。 卫邵就更不掺和了。 他们夫俩算是在场所有人里知道内幕最齐全的,完全不需要和别人情报。 这种吃瓜吃明白,不用抓心挠肺的觉,就特别的舒坦。沈云西心想。 时下的宴会程都大差不差,沈云西填了肚子,才搁下筷子,四下转了转眼。 她本来是往郡主娘那边看的,不料正好扫到了对面左下方的安侯府的席案。 卫老夫人今没来,倒是许久不见的秦兰月现身了。 自卫智事出后,秦兰月辈分又涨了一大截,成了卫家的老夫人,她就再也没出现在人前过。这几月来,几乎销声匿迹了。 秦兰月会来里参加除夕宴,很出人意料。殿中有不少在关注她。 当时的安侯府之事,论震人耳目,可一点也不比永城侯府公子做侧驸马差。 因有一段距离,看不大清楚,沈云西远望过去,只依稀见她身子消瘦了许多,即便穿了较厚的冬装,披着不显身的厚绒斗篷,也还是瘦条条的一个。 沈云西只瞄了两下便收回了眼,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除夕宴后,群臣告退,而皇室诸人按往年习惯则往太后中守岁。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