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礼不要可怜。 但他问不出口。 嗓子疼,也不敢问。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傅清韫还在,他就还有机会。 “饿……” 殷礼小声道。 “我回家去给你做……” 傅清韫正要手起身,殷礼用尽最大的力气去挽留他,却也只能轻轻地勾动着傅清韫的手。 傅清韫察觉到了殷礼的动作,弯俯低身体,温柔的问他:“怎么了?” “你别走。” 殷礼说,“我很想你。” 虽然每天都能看见,但梦里的傅清韫不一样。 梦里的傅清韫总是看不清脸,他只知道那是傅清韫,是他的人。 傅清韫沉默了许久,最后,他打电话将殷礼醒来的事告知了柳漾。 柳漾得知喜讯后,立马回家和林曼华一起炖了汤,做了殷礼从前吃的菜送来。 挂断电话后,殷礼有些难受。 “我想起来……” 他不想躺在病上。 傅清韫去借来轮椅,将人抱上轮椅后,推着殷礼去花园晒太了。 金的光透过树叶隙洒在殷礼的身上,影影绰绰,暖洋洋的。 殷礼的白发比太还要惹眼,傅清韫心疼的轻抚着他的发丝,指尖有些抖。 “你不解释解释吗?” 殷礼问他。 他糊糊间,只听见傅清韫喊他。 听见傅清韫一直在和他碎碎念,悉的嗓音让他受到了梦的不真实。 他听见傅清韫说,他再不醒来就不来看他了。 听傅清韫说,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听傅清韫说,十一年逢,我们重新开始。 他只记得这些,他不知道傅清韫为什么会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却一个月不来见他。 傅清韫长一气。 他在殷礼面前蹲下,伸手捏着他的手,紧紧地攥在掌心。 “许年是我。” “傅清韫是我。” “覃厉……也是我。” 他一直都在。 一直都以不同的身份围着殷礼兜圈子。 殷礼的眼眶一下就了,他气愤的回手,大声咒骂:“傅清韫,骗子!” 傅清韫:“……” 他垂眸望着顿在半空中的手,“对不起。” 殷礼有些气,不想理傅清韫。 傅清韫也不说话。 殷礼更气了。 半侧过身体,给傅清韫一个后脑勺。 他想傅清韫哄哄他…… 但傅清韫很笨。 他见傅清韫迟迟不说话,他重新转了回去。 “你假死骗我就是为了和我撇清关系,把我丢下,然后……”惩罚我,报复我。 “对不起。”傅清韫说。 殷礼不说话,他欠傅清韫很多,没资格怪傅清韫的,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掀起眼皮看向傅清韫。 “你上的……” 当初他觉得覃厉像傅清韫,情动时的低不会骗人。 他反复确认过许多次,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像是个失去挚的失心疯患者。 到最后,是覃厉侧上的疤彻底打消了殷礼的猜测。 他与傅清韫重逢后的那几次,都未看清过他的。 但在沉沦的黑夜里,殷礼抚摸过。 没有疤的。 “纹身。” 傅清韫说,“很早前纹的,后来去洗了。” 殷礼:“多早前?” 傅清韫:“还是许年的时候。” 殷礼愣了一下。 “纹的什么?” “没什么。” 傅清韫的眼神有些躲闪。 殷礼愈发好奇了,他咬着下上下审视着傅清韫。 看傅清韫这副样子,他甚至想到了“少爷的狗”这四个字。 但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太现实。 “看……”看。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咽回去了。 哪有植物人一醒来就变成氓的? 他要重新追傅清韫。 追的前提,是互相尊重。 傅清韫提供机会,他负责努力。 “看——飞机。” 殷礼指向天空,话锋一转,将尾音拉长。 傅清韫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上,什么也没有。 殷礼也没看见飞机,但他受到了一群“乌鸦”嘎嘎嘎的从头顶掠过,他尴尬的五官扭曲着。 “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殷礼转移话题,重新望向傅清韫。 傅清韫身姿笔,修长的黑风衣将他衬的成得体,风衣里蓝的牛仔衬衣被扎入西装里,简练干净。 锋利冷漠的脸廓,被今的光糅碎。 “有一个讲座要参加,就回来了。” “……” 殷礼没听见想听见的答案,他沉默的垂下头。 他回国,不是因为他。 傅清韫弯,轻轻地将殷礼额前的碎发拨开。 令他魂牵梦萦的脸颊近在咫尺,殷礼脸颊掀起红,不由地心跳加速。 傅清韫总是很人。 半响,他才迟缓着回过神来。 “那我现在叫你什么?” 殷礼问,“覃厉,还是傅清韫?” 又或是许年。 “都可以。”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