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见我,我自去见他!” 原本还低喃着的宋越玉忽的脸骤变,眸底幽暗一片,鸷的眸光中渗着寒意,低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病态的癫狂,“傅天凌,我恨透你了!” 恨透你的古板,恨透你的固执!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下世俗! 明明只差十岁而已啊…… 明明,他也很他啊。 宋越玉从未在乎过年龄的差距,可这些却在傅天凌的心里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甚至在最后,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一眼! 长达多年的互相暗恋,到最后,竟然连一句“我你”都未曾听过。 他不甘心! 他死都不会甘心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下辈子想比傅天凌先出生。 他要告诉傅天凌,这些本不是问题。 不要再推开了他。 凄厉的笑声回在整栋楼中,宋越玉将整栋楼都泼了汽油,这样烧起来会更快。 他会更早的见到傅天凌。 三层的废楼,他从三楼开始点。 火光顷刻升起,像是绚烂的烟花,在宋越玉的眼底炸开一片灿烂。 “真漂亮。” 和烟花一样。 和傅天凌一样。 宋越玉像是在欣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 宋越玉点燃了二楼,他站在楼梯口上,泰然自若的望着空中横飞的碎屑与黑烟。 明亮的火球将黑夜撕开一道裂口,映亮了殷礼毫无血丝的冷白玉容。 宋越玉微眯双眸,眼尾弯成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单纯无害的脸上爬了乖戾。 “师父,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对吗?” 会的…… 他想傅天凌一定会的。 傅天凌也很他。 只是不敢说而已。 浓烈的黑烟下,宋越玉一边点燃着楼梯上的易燃物,一边踩着崩落的簇簇火苗,笑意盎然的往楼下走。 他事先在楼层里堆了许多杂物,有草垛、丝绸、木柜等。 这些东西泼上汽油后,一点即燃。 很快,他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二楼上,地上的叶冬努力的动着身体往殷礼那边靠。 可殷礼已经被吓傻了。 火海中,他的记忆被撕裂。 周围的一切化作虚无,他听不见猛烈火势外的警鸣声,受不到被火捂热的寒风。 他的眼里,只有高墙院落。 只有一圈围着他的莲花烛台,将他囚在此。 黑烟在他涣散的瞳孔中化作那道悉的黑影,熏得双眸落泪。 黑烟飘散时,带走那道人影。 殷礼的心尖一颤,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整个人颓垮下来。 “傅清韫!傅清韫!你别走!” 他豁着嗓子,不顾角的撕裂疼痛,歇斯底里的吼着。 试图唤回那道缥缈的人影。 浓烟趁势而入,将他呛的直咳嗽。 滚浓烟蔓入他的鼻腔,直侵肺腑,原本就疼的喉咙在此刻犹如刀般难忍。 叶冬近他身侧,双手被束,不停地耸动着身体撞着殷礼,试图让他冷静一些。 “殷先生……殷先生!” “没有人在这里,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殷先生你清醒一点!” 所有呼喊都被殷礼隔绝在外,他被困在一方小世界里,谁也救不了他。 …… 楼下,三辆警车将宋越玉团团围住。 宋越玉并无反抗的意思,乖戾的朝警官伸去双手。 一道人影掠过警官直宋越玉。 傅清韫咬紧后槽牙,下颌线紧绷着,他的嗓音沙哑怒斥着:“宋越玉,疯子!” 宋越玉只呆呆的看着他,抿不语。 他是疯子,一个无能的疯子。 无能的疯子,只是贪婪的想要一点点,想要最后见人一次而已。 傅清韫略过他,直奔火海,没有丝毫犹豫。 刺鼻的汽油味中弥漫着浓郁的黑烟,熏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正准备上楼时,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他,“傅先生,您没有专业的救援知识,您……” “只有我才能把他带出来。”傅清韫加重了语气,“如果我找不到他,那我就在火海里陪他!” 傅清韫一把甩开了对方的手,伏低身体,争分夺秒的上楼。 他的阿礼怕火。 今早他答应过阿礼的,会找他的。 一定会找他的。 殷礼被捆着坐在木椅上,火势呈包围状将他与叶冬困在火圈之中。四面的墙壁坍塌,柱子也燃起了火,摇摇坠,随时有倾倒的趋势。 叶冬手脚被捆着,始终未能直起,半个身体趴在地上。这个姿势能避免火势侵入鼻腔,他比殷礼要好受许多。 但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他们都会死在这。 殷礼意识涣散,在黑烟中几窒息。 缥缈的人影散落,他的脑海中倏然响起一道声音,将他被击溃的意识重新聚拢。 ——“那你以后还会丢下我吗?” ——“不会,永远不会。”傅清韫说,“你去哪我都会来找你。” 那道声音是不可撼动的坚定,像是一枚定心针。 不会的…… 傅清韫不会不要他的。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