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摺到第一百颗左右,有一个贵客前来探依灵。其时韵诗正在客厅努力中,忽然听到一把久遗了的声音唤着:「二姐。」 这个称呼都颇久没听进耳内,会这样叫她的只有一人,她抬起头看,眼前人已不再是小女孩的模样。 她的脸貌没怎变过,依然是清秀的弯眉杏眸,只是将小时的稚气甩掉。一副标准模特儿的身高,教韵诗羡慕。不过眼前人将小时的长发剪掉,修短得跟男孩般,却十分时髦,亦适合她的脸型,就此不难看她耳珠上香奈儿碎鑽耳饰。 她是凌念缘,凌家么女。 「欸,离家的女孩终于回家了。」韵诗的词只是这样。 念缘淡笑,坐在她身旁说:「你都是,仍然情至上。」韵诗听后不皱眉,看来一直不在香港的她收到的消息都灵通。韵诗决定不作话。 「二姐,你觉得活得快乐吗?」念缘轻吐一句使韵诗原本摺星的手止住。 「你跟谦哥哥分别时,我才三岁,什么都记不起。每每大家都提起他时,你很自然便扯起笑容,起初我都认为你是想念起谦哥哥才笑出来。但后来没有回信的几年,那些笑容会否是强扯给我们看?」念缘淡淡的说下去。「现在,你又似乎重蹈当时的情景。」 韵诗乾脆放下手上的管,细味念缘的话。「我就是如你所言,一直都是强迫自己去笑,强迫自己做到很快乐,但我一点都不是。一直以来,我就是追随他们的背影,并不是为自己而去存在。」 念缘见韵诗沉默便接问:「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说过将来要怎样?」 韵诗带笑回答:「记得!姐说要顺其自然。」 「我又记得二姐说要跟谦哥哥结婚。」韵诗当下涩涩一笑,小时的无知和笑话哪会成真?「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你曾经说过不想被约束,拥有自由,活出自己理想人生。这十几年来,有实行过?」 没有。她心底已经回答了。甚至乎,她早就忘记自己曾经说过这励志的话。 「别再让霾困住自己;别再让伤痛绕自己。」这一句特别入耳。 「你回来不是跟我说教嘛?」 「我不过在本游腻了,想回来看一下小儿甥。」念缘安然地道出理由。 本,是韵诗曾经憧憬过的国家呀!曾经她说过要看尽本的夏秋冬。「反正姐都已经是失业人仕,去个旅行作散心吧?」语毕便从皮包拿出卡片:「这是我在本往的公寓屋主的电话,她有好几间房子的,说我介绍会有折扣。」 韵诗哭笑不得的接过,对吧,身边就是有人为她张罗,只是她一副吊儿郎当。 念缘在香港逗留不到两星期,又啟程往法国去,说要在那儿学设计婚纱。而韵诗继续摺星星,每天数颗数颗,偶尔发半天呆,或是跟靖,子过得十分休间。当她完成一瓶共五百二十颗幸运星的子,正好过一整年,除了靖的生,也是分手了一整年。 韵诗将星星封盖,并且包装好,便给仲冬。「给我扔去。」仲冬不明。「如果由我去扔,我怕我不捨得。」接下来,她独个儿来到北角﹣﹣一个教她怀念的地方。 在悉的街道穿梭往来,回到街角的书店,翻开最新出版的言情小说。路过曾经停留过的图书馆,再转一个街角,她在一所连锁咖啡店买了一杯拿铁。 最后,她以那一个海滨公园作为最后据点。她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境貌而挤出一滴泪。因为她知道给她用泪累积到一公升,天宇都不会回来,那么无谓再去浪费。 可是,韵诗依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对,她不会哭,但当回忆倒到相识的一天,心底仍然渗一份酸味。 回忆使寂寞催化成一枝幼锥,直入心扉内。 韵诗手上的一杯拿铁,是她喝过最苦、最难喝的一杯…… 寂寞不痛痛在念旧 越小的事越多的受 时间像笨小偷把幸福打破 留下了碎片让人难过 ──《寂寞不痛》.姚若龙填词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