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来做吧。” 应白用惯常的那种带着些笑的散漫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陶苍林眼中的焦点一下子收紧,喉头发涩,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看见应白琥珀的眸子,软翘的睫,微微翘起又红润的。 他一下子掉回了头,避开她轻飘飘又甜丝丝的视线,扶住车把的双手收紧,骨节突了起来,隐隐可见上面暴起的青筋。 从应白这里,只能看见他被修整过的后颈又长出来的青茬,稍长的发丝软软地搭了下来,和他这个人一个样子,看上去清秀无害,实际上倔刺头一个。 她耐心地等着,她等来了陶苍林承认喜自己,难道还等不来他的屈服? “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他口气不善,抑的愤怒如同正在燃烧的火信子,下一秒就要全部爆发。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呀?”应白一点也不怕他生气,声音更加软糯,像一团棉花包住他,让人火都发不出来。 她看陶苍林没有接话,伸出一只手指爬上他的背,一点点挪动着往上,受他的脊骨 不等他反应,又说道:“我从不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藏在陶苍林的影子后面,声音是天真又软糯的甜,但在看不到的地方,却淡得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不知落在哪里,冷淡而无焦点。 可陶苍林看不到。 他只是重新蹬起了自行车,越骑越快,身体向上撑起,几乎半立起来,驭着风,将动的风声全部收尽飘起的衬衫里。 应白能察觉到他的兴奋和无措,这几乎让她可怜起他来。 他骑了一会儿,额头上全都是汗,连后颈都渗了汗,才用急促息着的声音说道:“你还没有成年,现在不可以这样子。” 应白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到底谁离成年更远啊,小古板装夫子,居然一本正经教训起她来,刚刚不要命地蹬自行车的人可不是她。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过期作废,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 她只会为难他,只会欺负他。 微博:化作河星 夏的暑气还没有褪尽,反而变得更加难熬了,教学楼旁的树长得太高,枝上的蝉叫得嚣张,把学生的心神都拉扯得分散。 可陶苍林一向是专注的,除了今天。 他脑子里是些荒唐的场景,浴室里昏黄的的灯光混着水汽,从漏窗里照进来的晨曦,餐桌铺着的淡蓝桌布在他身下的涟漪,楼梯间里拥挤的人,医务室里微微皱起的白单,客厅铺的凉席子与西瓜,雨天楼梯上她蹭下的泥,小楼窗户里落下的纸团,水塘边的拂柳,以及无数次若有似无的惑。 还有应白的身体。 她笑起来会微微勾起,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眼角弯弯的,甜得像小颗小颗的砂糖,肩颈细致,锁骨舒长,蝴蝶骨的形状,脚踝伶仃一点点,膝盖发粉,大腿内侧白得和牛一样,翘起的弧度,往下陷,子圆滚滚两团,又软又,他用舌头舔上去,就能勾得内陷的头悄悄立起来。 ....... “陶苍林。”突然从上面传来他的名字,“你来答一下这道题。” 他如梦初醒,讲桌上数学老师的粉笔尖厉地划过黑板,同学的眼神汇聚过来,无数的眼镜反过来微弱的光线。 角发干,他下意识咽了下,涩涩出声:“老师,我不会。” 他甚至无法站起来,因为下身又有起来的趋势,这让陶苍林觉到羞辱,却又无法拒绝,他不可救药地沉于应白,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 数学老师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到底还是放过了这个一贯认真的好学生,课堂又继续平稳地进行下去了。 下午学校被征用成自考的考场,学生们也因此托福多了半天难得的假期,第四节课的下课铃一响,乐的笑闹声充斥着整个校园。 可陶苍林没有动,他坐在原来的位子上,神冷淡得和里还冻着的冰河一样,口袋里震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她,“送我回去。” 仿佛终于找到借口、仿佛他是被迫一样,陶苍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去找短信的主人。 和他预想的不同,应白没有问他考虑得怎么样,她安静地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 光照得很好,从道路旁种的梧桐叶子里漏下来,光斑点点,自行车驶过,光影飞快地过两人的白衬衫。 应白侧坐在他的后座上,轻轻地哼起了不知名的曲调,婉转又动人,声音极轻,还被风吹得半散,可风却也偏偏送进他耳里,陶苍林不想听,无奈那声音还是钻了进去。 “100,99.......”她突然开始数起数来,尾音拖得长长的,数得极慢。 陶苍林回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得像猫咪一样,心中不知为什么隐隐起了不安,也蹬得更快了。 等到回到家的时候,正好倒数到三十。 “二十九,二十八.......”他背着应白上楼的时候,她数了五个数,边数边轻轻晃着脚,小腿蹭在他的手背上,让人心。 等他把应白抱到自己房间时,正好数到二十,她不再数了,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陶苍林心里面惴惴的,却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整齐,他伸手将桌上的铅笔正了下,又把书重新摞了一遍,这些事平本该让他心情平和,可今却不奏效,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等我数完,就失效了。” 应白说过是今天,可她本就任,说变就要变。 “十。” “九。” “八。” “七。” ...... 应白坐在窗台上,有些无聊地靠着玻璃,脸淡淡的,按着手机键。 “三。” “二。” “一。” 门开了。 应白看着打开门的男孩,笑了,她的身体逆着光,仿佛背后生出了光晕,薄薄的衬衫被光刺透,隐约勾勒出隐藏在其中的体的模样。 “想要看我的体吗?”她轻笑着发问。 陶苍林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地关上身后的门。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