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构和米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麻米一脸冷漠地坐在血污之中,旁边的虫族尸体已经冷却,本就缺失了一片主翅的翅膀更是残缺不全,像是被人暴力地连拔起。 麻米循着声音看向走过来的两个人,示垩被派去扫尾,并没有出现。 米奥看着沉默不语的麻米,多年相处之下他直觉认为此刻的麻米非常危险。麻米这些年一直是温和的、漫不经心的,她一贯喜用促狭的语气去调戏年轻的哨兵,米奥从未见过她这般神情。 确实如此。麻米从未如此这般透支过自己的神力,为了彻底制住那位少主且不让对方起疑,饶是神力宽广如她也有几分受不了。 她曾在彻底惑对方之前强行侵入了对方的神域,那个一心只为虫母的少主的神域倒是难得一见的纯澈,水天一的湖泊与绵延不绝的山脉。该说不说,正是因为有着这样澄澈的心灵才会被她毫无阻碍地侵入。 她在摧毁对方的神域之前,深刻思考了一下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但是又想到被自己储存起来的虫卵,又觉得有些兴奋。 思绪沉沉浮浮,麻米回想起了自己过去的一些事。那个时候她相较现在要年轻得多,脸上的皱纹倒是其次,主要是心态。她是最有潜力的向导,也是最有想法并且最有可能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的研究员。对于自己神体最初的模样她已经有些模糊,反正不会是现在这样一个浑圆的球,也不会拟态成别的样子。 改造神体的过程非常痛苦,重塑的过程无异于浴火重生。然而这些过去的往事无人知晓,当奥克特普斯的培育权转接到她手上时,她已经是研究所内最负盛名的天才。 麻米现在太累了,因此才让过去的事情有机可乘趁机浮出水面。她的人生信条是活在当下,无需回顾过去。而此时此刻,她允许放纵自己一小会儿,就像……允许自己沉溺于年轻哨兵的体一样。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受到了悉的气息,啊,是小米奥和勾构。 勾构上前一步将合上眼睛的麻米抱在怀里,随后看向米奥,请求他的下一个指示。 米奥此刻也在思考。屋外的虫族数量并不算少,他们叁人一路杀过来也到自己即将到达极限,尽管他们厮杀的时候敌人们都已经经过麻米的神力处理。 上一次锋,虫族在白噪音里加入了可以引起神力躁动的声波。麻米如法炮制,在自己被吊挂在众虫面前的时候,已经开始暗暗释放自己的神力,直至自己被少主带走之前,它们在场所有都收到了一定程度的神力污染。而后续米奥一行人按着麻米算好的时间赶来的时候,埋伏在它们神域的陷阱开始一一浮现。示垩及时地将麻米事先准备的特制版白噪音调试出来,于是一批又一批的虫族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无力地倒了下去。 这些都是麻米一开始设想好的。 勾构和示垩震惊于麻米的实力的同时,也对她的预判能力心服口服。事情都在按照她所想的方向进行下去,除了她此刻的昏。 说是昏却也不太准确,因为麻米此刻面呈现与寻常相差无二的颜,呼、心跳、神力波动都处于极为正常的范围内。米奥担忧着麻米的健康状况,心想看来得给同期的实验体奥克特普斯打个通讯。 叁个人完成任务一齐把麻米送进了飞行器,然后离开了虫族原先所埋伏的地方。 而此刻身体陷入昏睡的麻米,她正盘腿坐在自己的神域内。没有人见过麻米的神域,按理说哨兵向导神融之时,会对彼此敞开神域以示坦诚与戴。但是麻米的神等级高于她玩过的所有哨兵,他们本没有资格看到她的神域。 不同于麻米丽多情的长相,她的神域是一片白,无边无垠的白,让人抑、不过气的白。没有蓝天白云,没有绿树红花,只有死寂的颜。 麻米随意坐在一个地方,正仔细端详手中的虫卵。卵鞘呈透明状,可以勉强看清里面的幼虫正在不断发育,并且即将冲破那层障碍真正来到这个世界。 麻米聚会神地看着,心想这为她无趣的生活增了几抹乐子,这真的太好了。人类和虫族的混血,一个彻彻底底的杂种。麻米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尖锐刺耳,眼角的细纹似乎又变得深刻了几分。 幼虫挥舞着触角慢慢接触到了她的指尖,口器温柔且眷恋把她的食指含进口中。麻米静静看着,看到幼虫短时间内不断发育成长,最后体型暂时停止于和她半身那么大。随后他化成了一个十叁四岁少男的模样。拥有人类的基因之后便天然学会了如何化型,只是头顶的触角与背后的叁对翅膀仍然能彰显出他的原身。 还有他黑的复眼,此刻正聚会神地盯着麻米。他开口喊道:“妈妈。”说的是虫族语。 麻米笑了,她用指尖触碰到他的眼睛。“是妈妈。”她用星际通用语重复了一遍,纠正了他的读音。 少年从善如地模仿。然后得到一个带有嘉奖质的吻。 “以后你就叫米却。”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