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又下了车,绕着前头把靳换了下来。 轻车路的朝着他们在查布苏木的房子开去,等到了地方,转过身子回头叫人,却发现靳和萨楚拉两人肩靠肩的睡着了。 卡其尔摇摇头:“啥钱都不好挣,你看看,这还大学生呢,累的跟我家□□一样。” □□是卡其尔家里养的狗。 没有打扰他们,卡其尔先下车进屋收拾了一下,扫了地擦了桌子,锅里烧好了热水。 忙完这一通活,才出来叫醒了他们。 靳跟萨楚拉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进屋子里的,一脑袋扎在炕上就睡。 坐车开车比啥都累,两人浑身酸痛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卡其尔拿着账本站在当地,深深气:“明儿再来吧,多提心吊胆一天呗。” 谁让咱挣地质局这份工资呢。 卡其尔带上门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走路不出声实在是太难为他这个胖子了。 靳和萨楚拉一觉一直睡到下午,等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入夜起了风,吹起的小石块撞到门上咔咔的响。 两人面朝房顶,平躺在炕上,也不点灯。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手牵手享受着难得的寂静。 “你说是个姑娘还是儿子?” 靳翻身过来,月光照进玻璃窗户,落在萨楚拉脸上。 书里说美人在灯下看会更有风情,但月下的萨楚拉也足够动人。 然而美人眉头微蹙,朱轻启:“咋了?你不喜姑娘?” 靳连连摇头:“我都喜!生个姑娘我也高兴!” 靳的确喜女儿,小姑娘软软的多可。 但转念一想,他们这份工作整荒郊野岭待着,还不得把小姑娘埋汰成啥样。 要是让孩子在青城跟着爷爷,或是姥姥住,他又舍不得。 思来想去,还真不如生个儿子,网土堆里一扔,咋滚来滚去也不心疼。 手轻轻覆在萨楚拉的肚子上,盼着这一胎是个儿子。 他在心里头说:“闺女你等几年,等爸爸升职回了城你再来!到时候爸爸带你坐公车,带你吃烧卖,给你买好看的小书包。现在,先让哥哥来吃苦!” 萨楚拉不知道靳的想法,只觉得他此刻眼神温柔,自己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多想时间走的慢些,你我相伴的更加长久。 两人搂在一处,被子盖在身上,暖融融的再度睡去。 第二天卡其尔起了个大早,平时他九点掐着表来上班,今儿个早早的,八点就从家里出发了。 怀里揣着账本,说啥也得给靳和萨楚拉说说清楚钱花到哪儿去了。 他可是一分钱没敢贪污,这几天心的都瘦了。 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座山,但真的瘦了。 开着车从村里往靳他们的房子走,还没到跟前,就远远瞧见房子前停了好几辆大车。 卡其尔还没见过那么大的车,车轮子和人一样高,太吓人了。 他停住车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再度望了过去,大车旁边站着一个人,头顶还没有没过车轮。 好嘛,这么大的车是干啥的? 怀着这样的疑问,卡其尔开着他的小汽车缓缓靠近,到了跟前才发现房前已经站了不少人。 他雇来干活的人现在都在看热闹,走上去拉长了脸,住情绪:“都不想挣钱了?看热闹谁给发工资?” 人们听完乌泱泱的散去,扛着铁锹该干啥干啥去了,门口重回了清净。 这次换卡其尔捏着下巴打量这些东西。 地上摆着三棵树的树干,上头的纹路清晰可见,棕黑的。 人们指着树头接耳说个不停,卡其尔定睛一看,石头树? 再一看,其中一棵长的吓人,得有三十几米长,一眼看过去真是壮观。 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树。 退到后头,身上直冒冷汗。 双手抓着账本进门,想问问靳咋回事,发现炕上坐着俩不认识的人。 一个不伦不类的上西服褂子,下身涤纶子,就跟买不起西服子就买了一件上衣一样。 端着茶缸子,溜溜的喝着水。 另一个更奇怪,穿的都说不上是衣裳。 花花绿绿的,这边挂着一条,那边拖着一道,跟面片汤似的。 模样也不像个正常人,脸涂得煞白,嘴抹的血红,瞧不出个男女,但能把村里小孩给吓哭了。 别说村里小孩了,坐在对面的靳都快吓哭了。 看到卡其尔进来赶紧站起来招呼他,一眼都不想看这个奇怪的人了。 萨楚拉给客人上茶,把水壶放在一边。 “矿长,您这是?” 炕上的客人不是别的,正是达旗煤矿的矿长。 他没跟着去口岸,而是在达旗等着靳几个回来。 谁成想竟然就回来了白音一个人,给他这个着急。 两位领导直接回去了,他坐不住了。 矿里的树挖出来好几,质量好的留着收藏的收藏,做研究的做研究。质量差的,都割成小块串手链子卖了。 最大的这棵矿长觉得自己八字不够硬,不住这么大的宝贝,就用矿上最大的车给靳拉到查布苏木了。 紧追慢追,还晚了一天。 “领导哎,我听说你们这里要盖公园 ,那最大的硅化木拉到这儿多好看啊,招人啊你说是吧?” 矿长放下茶缸子说道。 他旁边奇装异服的人没有说话,眼神有些落寞,低头不知想着什么。 靳顾不上跟卡其尔算账,把他推到一旁,问矿长:“那你咋还给我拉来三棵树呢?” “一颗多没看头啊?我给你凑一个桃园三结义!” 矿长下了炕,走到边,隔着玻璃给靳指到。 “刘关张,老大老二老三,多有意思?” 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得得得,别整三国了。 说着他低声音,炕上盘腿坐着的另一位客人,问矿长:“那这是个啥?” 达旗煤矿的矿长竖起大拇住:“诸葛亮。” “诸葛亮?” 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诸葛亮肯定不是这样的。 “哪有这样的诸葛亮?” 就算手里不拿个羽扇子,好歹也穿的干净点啊是不是! 矿长神却是敬畏,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也不知道在拜谁,拜完了严肃认真的看向靳:“他比诸葛亮还神!” “他谁啊?” 靳问道。 “我们旗的大仙爷!” 矿长凑到靳跟前,神神秘秘的说。 靳伸出一手指,把他的脑袋推开。 “我信,不信这些妖魔鬼怪。” 他声音不算高,应该只有挨得近的矿长能听见。 可不知怎么,话音刚落,那位大仙爷就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过头来,眼神落在靳身上不再挪动了。 “我不是妖魔鬼怪。” 第60章 “嘿!这人长顺风耳啦?” 靳被他看的发,老头子的眼神不知怎么, 被他看一下就浑身发冷。靳故作轻松的看向矿长, 开玩笑道。 矿长摇摇头,说:“大仙爷可神了!领导您不知道, 大仙爷帮我爹迁过坟,帮我媳妇招过魂!厉害死了!” 靳一听, 按捺不住自己, 批评起了矿长 “你带他来我这儿干啥?这种风气很不好!你这是封建.信!” 矿长当然知道这是.信, 换了平时, 他也不可能把大仙爷带过来。 虽然信的人多,但作为一个该信.的人, 你信牛鬼蛇神就得藏着掖着,没道理摆在台面上。 叫人瞧见徒惹风言风语, 搞得自己不好看。 但今天情况不一样,矿长把门关上,又把无关紧要的卡其尔推到了门外。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