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怎么回事?”向妈问向亦文,“又钻楼下去了?这是他女朋友的妈,都不过来打个招呼啊。” “不管他,他有能耐别吃人家做的饭。”向亦文说。 褚阿姨干活很利索,按向亦文的要求,四荤四素一凉一汤,连昨天冰箱里的剩菜都没浪费,回锅热了。向爸把小琪从幼儿园接回来,小琪进门看到饭桌就好奇地“哇”一声。 褚阿姨收拾着厨房,向亦文就叫她过来一起吃。她连忙摆手,“这不行,我之前去过的人家,可都不上桌吃的,这怎么行。” “没事没事,我家没有那些讲究。”向亦文连忙说,“再说了,这不是两家小孩现在,一块呢嘛,说不定将来会变一家人呐,”她正说着,看见向亦斌磨磨蹭蹭从楼梯上来,“赶紧的,向亦斌!阿姨来半天了你也不来打招呼。” “见过啦,”褚阿姨说,“小伙子看起来是个好孩子,就是不太说话,不像我家娇娇,走哪儿都叭叭的。” “见过了?”向亦文奇道,“什么时候?” 向亦斌只得装聋。 在向亦文和向妈的热情邀请下,褚阿姨只好也坐下。齐妈平里能说的,这会儿一直没说话,吃了几口菜,跟齐爸嘀咕,“也就那样。”齐爸啧啧几声,显然是觉得这么多菜浪费了,平里不管谁做都不会做这么多菜,最多怕不够吃就量大点儿。小琪倒是很开心,要姥姥每个菜都给她夹一点,姥姥告诉她汤是酸辣的,她不能吃,她非要,只好给她盛了个碗底儿,结果她还没喝到嘴就给打翻了,旁边齐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趁汤还没从桌上淌下来的时候给溜掉。 向亦文没动声,吃饭全程都在夸好吃,也确实做得好吃,褚阿姨虽然是南方人,但饭菜照顾了她们全家人的北方口味和老人小孩的健康营养,荤菜不油腻,素菜不寡淡,甜口的菜也没有过甜。吃到一半齐全下班回来了,也立刻加入,吃得赞不绝口。 褚阿姨把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碗盘都处理好了码进洗碗机,向亦文看她作得练,比她妈和她婆婆第一次这玩意强多了,就问,“您家里也有洗碗机?” “那哪有啊,”褚阿姨笑着说,“之前做保洁的时候遇到过几次,还有烤箱什么的,我不敢清洗,怕那么贵给坏了。客户都是小年轻,投诉了我两次,我后来就把洗碗机的型号拍下来,回来搜说明书,学两次就够用啦,再遇到别的,用法也差不多。” “您真厉害,”向亦文由衷地夸奖,“您这样的,以后肯定赚大钱,客户都给您送锦旗。” 回头看见齐全冲她使眼,她就出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怎么了?” 齐全看了一眼厨房,“试完了,怎么说?” “还用说吗?做的也好吃,收拾得也干净。”向亦文说,“这不意的吗?花点钱,俩妈还不用做饭,还可以轮帮我带娃,反正我意。” “……那也不是长久之计。”齐全小声说。 向亦文知道他肯定是在嫌花钱多。她旁敲侧击地说了句,“那要不,还让我妈,或者你妈做饭?愿意的不会做,会做的不愿意,我也不想啊。” 齐全言又止,向亦文奇道,“你有什么事没跟我说吗?” 果然齐妈借着时不时疼就罢工不是没有理由。马上十一小长假了,齐全他们老家那边有个远房的表外甥要带老婆孩子来北京玩,早早就跟齐妈说了,齐妈也早早跟齐全说了,要住在家里。齐全一听就知道向亦文一听就会炸,立刻把他妈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疯狂拒绝。虽然齐全后来又提醒她别跟向亦文提,但她不信,认为肯定是向亦文的意思,把自个摘出去还着齐全当坏人,所以齐妈一直心里面不高兴,跟老家亲戚也没法待,觉得丢了面子,最近难免情绪在脸上。 “算你还有点脑子。”向亦文不轻不重地怼了齐全一句。既然拒绝了,她就继续装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齐全就没法装不知道了,他妈不死心,让他给齐盼打电话,让亲戚去她家住。齐全哭笑不得,“妈你把我当使呢?她这些年连她家住哪儿都没告诉过咱们,你还指望她接待你那些亲戚?!” 他妈非得让他打电话,打字都不行。他拿手机一看,发现连齐盼微信都没加过,只好从向亦文那儿现加。 “有事?”齐盼有点不耐烦地问,“我忙呢。” 齐全非常尴尬,但他妈就在旁边看着,他只好硬着头皮把事儿说了。 “表外甥?不认识。”不出所料,齐盼漫不经心地说,“你有他微信啊?” “啊?”齐全还没反应过来,“有啊。” “有微信的亲戚比没有的近多了吧?”她不紧不慢地,“那比我近多了。关我什么事?” 说完她就给挂断了。齐全再打个字,发现已经不是对方好友了。他妈在一边气得鼻子都歪了。 齐盼把手机静音,放进储物柜锁上,然后抱着自己的新脚蹼走出更衣室。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家新开的潜店,自从上次于锐特意给她送来脚蹼之后,问了她好几次什么时候来,她都没好意思来,反而去了另一家更远点的游泳馆练习。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跟于锐就是玩玩闹闹认识的,当做朋友相处非常轻松愉快,但一旦心里开始把他当做备选考虑,就莫名地别扭起来,跟老巨猾的蒋亚君和躺平摆烂的陈彼得相比,这种难得的人到中年还能玩到一起的关系总觉得加点什么都变了味,想想就不舍得,要是能享乐一辈子不考虑结伴养老就好了,她心里想。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