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情愿,可花九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她歉疚开口。 “哦。”霍桐儿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平展宣纸,提笔沾墨写了起来。 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霍桐儿每写一笔,都像是在花九心上刻上一下。花九难过得厉害,别过脸去,哪里敢看霍桐儿的写的什么。 霍桐儿很快便写完了,然后把宣纸折了起来,抬头看向花九,发觉她缩在边,脑袋垂得低低的:“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花九的脑袋低了低,带着一点点鼻音,低声道:“想说,却不能说。” “不能说?”霍桐儿愕然。 花九点头,像是霜打的茄子,脸也颇是难看。冷不丁的,一滴眼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慌然拿另一只手盖住,生怕让霍桐儿瞧见了,徒增不快。她总是没能完成带她走遍整个大燕的诺言,她也没有资格请求霍桐儿和离了再嫁她一回,本就只算是江湖相逢的朋友,她们尚未到两情相悦那一步,她没有把霍桐儿拖累至死,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霍桐儿起身走到边,刚刚坐下。 “我会签上名字的。”花九还是不敢看她。 霍桐儿眼疑惑:“你签名字作甚?” “和离书,不是应当签上名字?”花九的语气越发地低落。 “谁要与你和离了?”霍桐儿先前只是有点恼,这会儿是真的恼了,用力掰过她的脑袋,着她正视她的愤怒。 那个俊俏的小姑娘呀,平里眉眼温和,这会儿双眸润,通红通红的,让霍桐儿心的愤怒瞬间化去三成,原本想说的重话都硬生生地忍在了喉间。 “你、你哭什么?”霍桐儿不觉自己的语气也软了几分。 花九又是歉疚又是委屈:“我不想你死,欺君之罪,可是大罪。” “你竟把我看这般轻?”霍桐儿这会儿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的,“我若真的怕你连累,当初就不会与你成婚!我若是那种大难临头就一走了之的人,我更不配你在山匪之前以命护我!”说着,她主动牵了她的手,“你给我听好了,我信了你说的,别怕有你,你也必须信了我说的,别怕,这回有我!” 花九以为自己听错了,红着眼框眨了眨眼睛。 “就算你我要解除婚约,也当是我休你!想要和离?我霍桐儿的人生里没有这两个字。”霍桐儿越看她这样子,越是心疼,平静片刻后,最后还是解释,“我写的是拜帖。” 花九又惊又喜:“拜帖?” “明,我要拜见郡夫人。” “拜见?” “嗯。” 本来,郡夫人就住在这家客栈中,她若想见,随时都可以见。可是,这次霍桐儿就是要正正式式地见,也堂堂正正的见。本就是她的夫君,天经地义,她就该直了杆地寸步不让,就算闹到御前,她也不会退让一步。这是她许给花九的承诺,是她们互帮互助的义务,更是霍桐儿为自己后半生经营的第一步。 “有些话,我想说给郡夫人听。” 花九想问,可霍桐儿并不想说下去。只见她看了一眼天,松了花九的手:“天晚了,歇息吧。” “好。”花九看了一眼枕头,却又听霍桐儿道。 “今晚,你睡那边。” “哦。” 霍桐儿心底那点恼怒,可不是说消就消的。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最重要的是郡夫人,等解决了这件事,她再与花九好好算。 花九乖顺地站了起来,霍桐儿也不与她客气,除了鞋袜便上了,侧身背对她时,反手将枕头递给了她:“柜子里还有一被子,自己抱出来用。” “多谢。” 花九抱着枕头走了两步,玳瑁刚想跟去,霍桐儿便提溜住了玳瑁的后颈,将它抱入怀中。话虽是说给玳瑁听的,也是敲打花九的:“不要跑,小心跑远了,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喵…… 玳瑁缩在霍桐儿的怀中一动不动。 花九苦笑,她这次是真的栽了,心甘情愿地栽了。虽说霍桐儿晚上说了不少气话,可每个字都让花九心暖。 妙娘不怕被她连累,妙娘不想与她和离,妙娘……她赶紧打住,不敢再妄想下去。花九本就不是个厚脸皮的人,妙娘肯帮她解决烂桃花已是不易,怎能厚颜妄想那些更多的东西呢?花九自忖今确实是看轻了妙娘,她觉得歉疚,等此事解决了,她必要好好想想,怎么赔礼,怎么把妙娘哄好。 “妙娘。” “说。” “谢谢你。” “不必。” 花九在两个椅子上躺下后,地对着霍桐儿道了谢。虽说收获的是霍桐儿冷冰冰的回应,她心里却是高兴的,至少证明霍桐儿多少是在意她的。觉察自己又开始胡思想,花九掐了自己一下,低声警告:“规矩!” 规矩? 霍桐儿听得分明,这会儿也没心思深究花九到底在说什么。明还有一战,这才是当下最重要的大事,她必须好好休息,明才有神好好会会那位郡夫人。 第二清早,霍桐儿洗漱之后,仔细上了妆,穿上了华服,拿着昨写的拜帖,带着花九去了郡夫人所在的内堂。 展析收下拜帖的时候,疑惑地看了看霍桐儿。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