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随回来正准备跟谢时安好好讨几句夸赞,突然发现屋内气氛有些不对劲。 方随扭头一看,原本被他放在谢时安旁边的封从心不见了。 谢时安烧已经退了,听力恢复正常,不可能不知道他回来了,但谢时安仍然背对着他躺在上,把脸埋进被子里,假装睡得很。 这醋得很够久啊。 方随心里明镜一般,表面还要装作吃惊地问:“咦?从心去哪里了?” 谢时安把自己又往里面缩了缩。 方随一把捉住掩耳盗铃的兔子,拎着他两只耳朵把人从被窝里捉出来:“好了,听话,从心现在还没醒,告诉我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谢时安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我不知道呀,我一直睡着呢,会不会是小师妹醒了自己跑到下了。” 下。 方随从谢时安漏百出的话里找到封从心的位置,好笑道:“快把你小师妹出来,好端端的折腾她干什么。” 谢时安撇撇嘴不想动,方随跟他眼神了几秒,正打算认命自己去下找,底下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动静,随后是封从心的痛呼:“哎哟,疼死我了!” 哎哟,怎么这个时候醒了。 下又是一阵七八糟的磕磕绊绊声,方随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他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翻出夜明珠点上,这会儿下是一片漆黑。 封从心好一会儿没再说话,方随估摸着封从心要开始点火了,忙提前开口道:“别烧!” 下火光一闪而过,封从心迅速回指尖的凤凰火,纳闷道:“师尊?您也在这里?我怎么看不到您啊,您在哪里?我又在哪里?” 方随不好意思讲你在底下,只道:“你先别动,我把你捞出来。” 封从心不动了,方随手伸进底下,摸到了封从心的蛋壳边缘,把一人一蛋从底下转了出来。 封从心猝不及防被转得晕头转向,苦着一张脸从了被褥的蛋壳里蛄蛹出来,刚爬下地就“呸呸”两声:“什么东西这么呛人!” 大概可能也许是底积年累月的灰尘。 方随给她理了理成窝的头发:“好了好了,醒了就好。” 封从心却没这么好糊,呸完了就扭头去看什么东西磕得她生疼。 ……是底板。 封从心震惊了:“我刚刚是从底下爬出来的?!我怎么会在底下?!……壳!我的壳!”封从心心疼地去看蛋壳有没有被磕坏,发现没磕出裂痕才稍稍放宽心。 “师尊。”谢时安两眼灼灼地盯着自己给封从心理头发的手,方随顿了顿,瞬间觉自己的双手有如千斤,谢时安叫完他就一句话都不说了,仿佛要用眼神让他内疚死。 他成功了,方随悻悻把手给挪下去,让封从心自己挑走头发上沾的灰尘。 封从心越挑越心惊,越挑越离奇,她脏得也太离谱了!她甚至闻到了自己身上传来的异味!封从心四下望了望,从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堆着积灰的铜镜,迫不及待看自己如今的模样。 脸上脏兮兮的,鼻尖上留着不知道从何处蹭上的灰不溜秋的不知名东西,头发在被窝蛋壳里滚得横七竖八,她是什么凤凰!她成了一只山! 封从心崩溃地跑到方随跟前:“师尊!我要回房间洗澡了!” “快去快去。”方随巴不得她快些走,见封从心这活蹦跳大喊大闹的劲儿,八成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好得很彻底。 “等等。”封从心别的地方心大如牛,一到漂不漂亮的问题上锐得厉害,走之前也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是怎么到底下的!师尊你说句话呀!” 方随挠挠头,看向谢时安,示意你自己来说。 谢时安也挠挠头,无辜地眨眨眼。 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不认了!方随点了点他。 他们这一来二去,就算一句话没说,封从心也算看明白了,心梗地问谢时安:“二师兄你干的?” 谢时安避开封从心指控的视线点了头。 封从心一直以谢时安为楷模,毕竟他这师尊不教东西,封从心少有的知识都是从谢时安这里学的,没想到谢时安竟然背地里这么不待见她,封从心立刻就要闹了:“二师兄你无!背地里毁人家脸面!” “好了好了。”方随忙上前打圆场,“他最近生病了,心情不太好,你体谅体谅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都把我到底下了怎么算不是故意的!”封从心没学会泪,但是学会了人家干嚎,嚎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谁来体谅体谅我的头发!都脏成什么样子了呜呜呜!” 方随被她嚎得一个头两个大,破罐破摔拎着谢时安的肩膀让封从心瞅他的两只大眼睛:“你看他眼睛都这么红了,扇儿已经知道错了。” 封从心虽然智商不够但不瞎,闻言委屈地扁起嘴,差点被他给真的气哭了:“二师兄他是只兔子!兔子眼睛本来就是红的!师尊您偏心!”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方随仔细一寻思,他确实是偏心了。 不过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他偏一偏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方随愧疚两秒就安然地继续偏心了。 封从心闹完了又想起来自己脏兮兮的事实,急匆匆跑出门准备回自己屋里洗一个长长久久的热水澡。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