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坐在夜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孤独而抑。 贺初秋没再说话, 默默点燃一支烟陪他。 墙上时针一点点往后,寒曜年时不时看眼手机,喝光了他家里的所有红酒。 一直没有消息。 直到时针走过十二点, 一道刺耳的铃声划破寂静,寒曜年走到台接通电话。 两分钟后他转身回来,贺初秋很难形容他的表情, 失望混杂着悲伤, 又似乎终于松了口气。 贺初秋张了张嘴:“你爷爷……” 寒曜年:“他走了。” 直到死,他都没能等到爷爷的半句道歉。 贺初秋心脏酸了酸, 他也有一个人渣父亲,但是他比寒曜年幸运, 他有他的妈妈,疼他的外公外婆,义气的舅舅舅妈,可的侄女一家。 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就丢掉父,而不用像寒曜年一样,在吃人的家庭苦苦寻觅,妄图挖出唯一一点温情。 可是连这他都没能得到,爷爷留下的遗言是不许他继承遗产。 寒曜年闭上眼,到了一股莫大的荒唐。 真可笑,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寒曜年……”贺初秋想说什么,可是又觉得一切都是徒劳,只得抱住了寒曜年冰冷的肩膀。 寒曜年沉默着,把脸埋进了他颈间。 贺初秋以为他会哭,可寒曜年只是紧紧抱着他,脸颊冰冷干燥。 窗外北风呼啸,城市车汹涌,每天都在上演无数悲离合。 他们躲在狭小的房间,仿佛两只抱团取暖的野兽。 手指拂过点起一片火星,燃烧苦闷编织的荆棘。 贺初秋闭上眼,身体因为疼痛而蜷缩。 寒曜年买的是凸点,带着薄荷凉意。 还未放松的身体辛辣而疼痛,心灵却无比足。 断掉的关系再次得到链接,抑的情绪在此刻得到释放,寒曜年身体低低往下,灵魂却高高飘起,绕身体的锁链开始断裂,他受到一种重获新生的自由。 快天亮时贺初秋才合了眼,却不料没过多久,门外突然传来贺光琴的声音:“儿子,你回来了?我看到外面放着衣服。” 贺初秋吓了一大跳,手忙脚把寒曜年按回被窝,扬声道:“妈,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你舅妈有事,我们就提前了一天。”贺初秋这次出差加休年假离家有小半个月,贺光琴本想进来看看儿子,却被客厅一堆衣服住了手脚。 她低下头收拾衣服,有些埋怨:“怎么把衣服丢得到处都是,这么贵的西装,踩坏了怎么办。” 贺初秋:! 他和寒曜年在外面的衣服!! 贺初秋迅速爬了起来,又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连忙缩回来盖着被子:“妈,你别管了,我出去收拾。” “顺手的事。”贺光琴收拾完进来问,“还有要洗的衣服吗?我给你一起洗了。” 贺初秋迅速拉过被子盖住身体,只出一个脑袋,另一只手按住被子下寒曜年的脑袋,摇头说:“没有。” 贺光琴又问:“今天周五,你不上班?” 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我有点儿冒。” 贺光琴见他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也烧了,想过来探他额头温度,却被贺初秋躲开,说:“妈,能帮我泡一包冒冲剂吗?” “可以,”贺光琴转身往外走,又问,“单独吃冲剂没用吧,要不要吃别的药?” 贺初秋摇头:“先不了,不严重。” 等贺光琴离开,贺初秋这才松了口气,起身过去锁门,又把边的衣服递给寒曜年:“你先穿我的衣服对付一下,我等会儿把我妈留在厨房,你趁机从门口出去。” 寒曜年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边扣纽扣一边说:“我也该拜访阿姨了。” 贺初秋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沉默两秒后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寒曜年抬眸看他:“那什么时候才可以?” 贺初秋沉默两秒,垂下眼睛说:“我不知道。” 寒曜年双手握着贺初秋肩膀,让他仰起头:“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贺初秋垂下眼眸,后退一步:“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但我还无法给你想要的关系。” 寒曜年脸沉了沉:“你想和我当炮友?” “寒曜年,我并非你想象中那样无动于衷。”贺初秋抬头看他,“我不是随便的人,如果不是情难自,不会这样出自己的身体。” 这番话让寒曜年陷入沉默,他并非受不到贺初秋对他的情,但他也能清晰地认知,有什么东西挡在他们之间,让贺初秋至今依旧不敢承认。 “你在顾虑什么?”他心里有一个可能,“是不是我爸为难你?” “你别手,”贺初秋摇头,“这是我和寒雷的事情。” 果然和他父亲有关? 寒曜年突然想起,昨天贺初秋见到他父亲的反应,太不自然了。 只是他当时被爷爷的病情分散注意,没有留意贺初秋的异常。 继续问贺初秋没有意义,如果不调查清楚这件事,他和贺初秋永远走不到一起。 寒曜年没再纠,穿上衣服离开了。 贺初秋喝完冒冲剂,收到了一位线人的消息。 【线人:寒山地产内部管理很严格,我不一定能拿到多少东西。】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