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公正帮夜微言研墨,御书房安静的不像话,只有夜微言 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夜微言写写就会停下来仔细看看刚写好的字,然后再重新蘸墨。 他刚把比放进墨盘,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定睛一看,原来是田公公那边出了问题。 田公公研墨的手虽然没停过,但动作却大打折扣了,磨出来墨一点都不细腻。 夜微言淡淡地扫了田公公一眼,就知道他一定是心里有事,才会这般无法集中。 田公公显然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儿没有注意到夜微言的视线。 看着田公公一副愁眉不展, 言又止的模样,夜微言主动将 笔放下。 “怎么了?” 夜微言随意地开口问道。 田公公猛地回神,看看夜微言,又看看纸和笔,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下恨不得 自己两个耳光。 “奴才知错了,请皇上恕罪!”田公公说着就跪在地上,“奴才走神了,奴才该死!” 夜微言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犯不上这样,起来说话。” “是,皇上。”田公公出了一背的冷汗,闻言略一松气,慢慢站起身来,恭敬地垂着头。 “说吧,怎么回事?” 夜微言耐心地又问了一句。 田公公面 难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回皇上,前些 子的早朝传出来的消息,如今越演越烈,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 夜微言细想了一下,“你是说严景松出仕的消息?” “正是。”田公公应声。 夜微言眉头微皱,“朕记得这只不过是左相放出来的消息罢了,朕从来没有表过态,更没有下过旨。” 田公公忙点头,“没错。奴才也以为这件事没凭没据很快就会过去了,结果谁知道……” “那严景松呢?有递过折子吗?”夜微言也有些疑惑,向田公公确认道。 田公公认真地回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奴才也不记得见过严大人的折子,最近在书房里仔细查了下,也并不是丢了折子,所以才觉得奇怪啊。” “那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夜微言说着又重新拿起笔。田公公急忙打起十二分 神研墨,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走神了。 “严景松没有出仕的想法,却被传言所累,这才是该怀疑的地方。”夜微言不紧不慢地说道,“背后的这个人, 给夜志宇去查怎么样?” 田公公神情有些纠结,“这……奴才也说不准,全凭皇上吩咐。” 夜微言却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连你都知道,就算 给夜志宇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田公公的心思被猜中,头低得更低,嘴上也没有否认。 “你说朕该怎么办才好呢?” 夜微言看似在征求田公公的意见,但语气轻松,看也没看田公公,好像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纸笔上。 田公公也不会真得给皇上出主意,他苦笑着摇头,“皇上,您这不是难为老奴吗?” 夜微言也没再抓着田公公不放,沉默着写了几个字,再开口时就换了话题。 “原本朕还想让严弘文 面,慢慢回归朝堂。”夜微言徐徐说道,然后有些无奈,“但现在看是不好办了。” 夜微言知道严弘文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重新回到朝廷帮他办事了。 尤其是在夜微言决定要将夜微澜赶回西北之后,严弘文作为从西北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的唯一知情人,就是夜微言手里重要的棋子。 只要严弘文这颗棋用得好,夜微澜就能轻而易举被夜微言赶出京都。 这一刻夜微言已经沉着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眼看就要派上用场,却在这个关键的档口出了这档子事。 夜微言不傻,这摆明就是故意给他出的难题,说难听点就是来搅局的。 换句话说,严景松、严弘文,甚至严家都不是这人的目的,他真正的想法就是给夜微言找麻烦。 让夜微言不得不先处理好严家的麻烦事,才能再腾出空来管别的,这么细细一想,背后的主使已经昭然若揭。 但夜微言想通了,却不代表他会立刻揭穿对方。 而对方也恰恰看穿了这一点。别的事夜微言统统可以不管不问,但偏偏严家不行。 皇室祭堂后的 地之中,隐藏着上一代的丑闻和恩怨。夜微言虽一直有意没有处理,但迟早都会演变成不小的麻烦爆发。 这一次严景松被拿出来当靶子,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田公公在一旁看着夜微言若有所思的模样,只管好好研墨,轻易不敢扰 他的思绪。 “近 熙云公主一切都还安好?” 夜微言冷不丁一句话说出口,差点问住田公公。 田公公脑筋一转,如实答道:“回皇上,公主府还如往常一般。” 夜微言 意地点头,又说道:“说起来,公主也有些 子没来给朕请安了。” 田公公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地点点头,“ 子是不短了。” “当妹妹的不来看朕,那朕这个当哥哥的,就派人去看看她吧。”夜微言轻轻松松地就下了命令,“这件事就 给你去办吧。” “老奴遵旨。”田公公恭敬地应下来。 夜微言沉思片刻,又吩咐道:“该问的都要问清楚,回来一五一十禀报给朕听。” 田公公自然不敢怠慢,拱手道:“老奴遵命。” 难得夜微言这么事无巨细地 代任务,田公公也提起 神来。 代完之后,田公公就悄悄地出了 ,为了避人耳目,他特意便装出行,避人耳目,不想招惹过多麻烦。 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公主府,遵循皇上的吩咐,问清严弘文的情况就速速回 ,不能有片刻耽搁。 而这时的严府,大门紧闭,府内也是一片萧瑟,丝毫没有初 生机 之 。 偶尔有几个匆匆走过的下人,谁都不敢高声说话,低头走过连眼神的 汇都没有。 后院之内,严景松一个人仰面躺在破旧不堪的木板 上,双目睁大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眼睛干涩难受,却不舍得闭上。 他嘴 干裂却好像一无所觉,哆哆嗦嗦不知在嘟囔些什么……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