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一旁笑了笑,他就知道年轻娃娃有想法,是个知恩图报的,别看搬走了,可是一个一个咱们村,一点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她肯定能带着村民发家致富的。 阮文又细细 代了几句,即便是要种黄麻,也不能全种。 毕竟村里还得 公粮。 这地要分几处用途。 她说的清楚,让村长格外敬佩,“还是你们学生娃脑子好使,你要我肯定想不出这些啊。” 阮文还没去棉厂那会儿倒也跟着干农活,不过干的不算多。谁让阮秀芝心疼孩子,不舍的让她干重活呢? 村长没想到,农活都干不利索的阮文能把地里那点事说的这么清楚明白,让他这个老农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阮文请老支书和村长去吃饭,她这会儿身上没带粮票 票什么的,索 去了小餐馆。 老支书牙口不好,捡了几样软和的菜,老人家吃得高兴。 村里头还有事,村长也不敢在外面多耽搁,找到了路子之后,当天下午就回去了。 阮文松了口气。 有些事情跟她原本预想的可谓千差万别。 阮文本来是想着有机会帮棉厂一把,毕竟那牵扯到上千人。 没曾想,棉厂这边好端端的,倒是王家沟需要她拿主意。 粮食作物是要种的,不然吃什么又拿什么 公粮? 可想要挣钱,还得搞经济作物,走更为适合的集体化合作社道路。 这是最实际有效的经验。 她能带给这个时代什么呢? 阮文想,无非是能力范围内,少走一些弯路罢了。 …… 恢复高考后,大学生是四年制培养。 阮文他们这一届考生有些特殊情况,三年半的学制,开学后就是大三。 而比他们早入学的77级老生是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这是大学时代的最后一年,他们即将面临着工作的问题。 好在,这年头大学生工作包分配,倒是不用犯愁。 但去哪里工作,国家给安排。 把你分配到边疆艰苦地区,你也得收拾行囊巴巴的过去。 虽说 口还 着“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为建设美丽富饶的祖国 砖加瓦”的壮志豪情,但谁不想留在大城市里呢? 读大学,本来就是为让自己有一个好点的出路。 有想当螺丝钉的,自然也少不了偷 耍滑头的。 东方升介于两者中间。 “你傻啊,去了边疆你能做什么?帮着种地还是帮忙放牛?留在城市里,起码英雄还有用武之地,你不是和阮文关系 好的吗?去找她说说看,我可是在电视上看到了,她跟那些战斗英雄一起被表彰,帮你说句话还不小事一桩?” 77级老生中,东方升和阮文关系是比较好的,除了有 接新生时的情谊在,平 里东方升也没少找阮文讨教两句。 一来二去的,混了个 悉。 这会儿被舍友一撺掇,他有点心动。 他是学化工的,去边疆还真没用武之地。 “回头再说吧。”东方升心里头拿了主意,但没立马应承下来。 第二天他去实验室找阮文。 受国家级表彰对阮文的生活影响是有的,开学后她像是国宝似的被参观,走在校园里都会遇到同学热情的打招呼。 十个人里面有九个阮文是不认识的。 陶永安说,“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人情世故不外乎如此。”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些天,就连化学系的实验室都会有人围观。 从来不乏喜 看热闹的,阮文就是围观者的热闹。 同样是学生,阮文怎么做到的? 大家总想知道究竟,奈何即便是一个实验室的师兄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阮文总在忙,有时间不是在化学系这边就是跑到机械系忙。 仿佛她的生活除了学习睡觉吃饭外,就是实验。 巴甫洛夫很忙,巴甫洛夫正在死亡。 他们不曾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俄罗斯科学家,但是在阮文的身上,隐隐看到了巴甫洛夫的身影。 东方升看着被堵住了的门口,忍不住嘟囔了句,“人家是一个个实验做出来的成果,你们看她做实验一万遍,都不如自个儿去做一遍好吗?” 堵在门口的学生有赧然的,也有充耳不闻的。 “我给阮文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呢?”做不到阮文的成就,可以做阮文的老公嘛。 一旦两人成为革命伴侣,她的就是我的,不一样吗? 东方升轻声嗤笑,“人家有对象,能瞧得上您这种游手好闲的?” 虽不知道阮文对象是谁,但如果选这些歪瓜裂枣。 东方升第一个去找阮文,骂醒她。 到底是化学系的地盘,那男同志被损了一番,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 。 “嘚瑟什么?”嘴里嘟囔着,却也只能看着东方升进去。 阮文这两天在优化实验 程。 小型实验做出来的成果,如何运用到机器上去实现量产? 这本就是一件麻烦事,而在应用后又该如何提升产量。 后续的事情太多了。 阮文忙碌得很。 东方升过来的时候,她正在看着手表计时。 确到秒。 如果可以,阮文想搞一个秒表,这样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在忙什么呢?” 东方升等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陶永安,他正趴在那里看书呢。 “她死心眼,非要继续做实验说什么搞优化,师兄你怎么来了,又要给阮文介绍对象啊?” “胡说,我哪有这闲工夫。”东方升捍卫自己的清白,“想请你跟阮文吃个饭,聊点事情。” “我没问题啊。”陶永安把书一阖,“看阮文的。” 陶永安就是捎带着的,主要还是看阮文。 阮文这次实验又失败了。 她深呼 了一口气,继续忙。 “那你陪着师兄去吃吧,我再试一遍。” 东方升:“……”你不去,我还请什么请? 陶永安瞧出了端倪,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去这饭吃着没意思,走去吃点东西开阔下思路,别老把自己憋在实验室里,脑子都不会转了。” 他是佩服阮文的,视名利为身外物,仿佛什么都没她的实验重要。 反正,陶永安觉得自己做不到。 帮着把试管和那些原材料收起来,陶永安扯着阮文出去。 东方升松了口气,他可没脸在实验室里请阮文帮忙。 出去好,就算是被拒绝了,也没那么丢人。 刚从小绿楼出来,东方升正要说找个馆子去吃饭。 小林老师 面过了来,身后带着一个中年男人。 “正好阮文,这位同志找你呢。” 人都说近朱者赤,阮文跟着小谢同志厮混久了,倒也算 锐。 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位同志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九月份天气还热,阮文穿着七分袖的衬衫和蓝 的裙子。 手腕上还 干净,除了左手腕上戴着一只手表。 “阮文同志是吗?能跟你聊聊吗?” 阮文倒是直接,“如果想聊这只手表的话,那我现在就能说清楚。” 小绿楼里涌出了不少的学生,瞧着阮文和一个脸 沉沉的中年男人对话,有些拿捏不准。 “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阮文也不怕事吧?” “就是。” 嘈杂声中,中年男人听到那清脆的声音,“手表是我在废品站拿到的,简单修理之后觉得能用,就一直戴着,它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女表,比阮文的岁数都要大上一些。 大修之后该换的换了,倒是没什么问题,时间 确。 阮文还 喜 的。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