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事件,最后以阮文的住院为代价结束了。 肋骨骨折。 “病人本来就瘦,没有太多的脂肪保护,她怎么受的伤?我看着像是钝物撞击。” 送阮文去医院的是系主任,当时看到阮文捂着 口一脸的冷汗,杨主任简直吓傻了。 这可是他们化学系的金凤凰,不能出事啊! 这两年多,杨主任看着阮文一点点践行自己在新生开学典礼上做出的承诺,虽然偶尔也会嫌弃阮文逃课,但更多的还是对这个学生的赞赏。 他甚至想,多活几年,看阮文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而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学生在他面前倒下。 系主任脸 苍白,连忙抱起了阮文,带着人一路狂奔去了医院。 “那严重吗?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有没有伤到肺部什么的,要输血吗?” 系主任是关心则 ,听得医生苦笑不得,“没什么大碍,等她醒来后再观察下,最好先卧 休息几天。” 两 肋骨骨折,情况不算是太糟糕。 刚才做检查处理时,病人还拉着他的手说话呢。 非要 代自己说严重点。 医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顺着这病人的意思来。 倒也没那么严重,年轻人虽然瘦但是身体好啊,没几天就又活蹦 跳了。 随着一同过来的数学系主任也没想到这桩事竟然会这般收场。 “还好还好,阮文这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老杨你也别那么担心。” 阮文出了事,也没谁在意涂宝珍和赵文明那档子事了。 没多大会儿医院这边走廊里挤 了人。 阮文的同学朋友,卫生巾厂的陈主任和护厂队的韩建国,还有研究所的涂安国、彭书燕一群人都来了。 涂安国走得快,没想到又横生枝节。 想到阮文因为他女儿住了院他十分的内疚,连忙来医院看望。 “要不是你说狠话,涂宝珍至于想不开,阮文又怎么会遭殃?老涂啊老涂,你说你!”杨主任气不打一处来,这件事就被他赖到涂安国身上了。 “回头阮文的医药费,还有营养费,你全都包了。” 涂安国连忙应下,“这是当然。” 要不是阮文,只怕这回儿躺在病 上的会是宝珍。 涂安国庆幸却又觉得对不住阮文。 他正跟杨主任说着,进去探望的彭书燕出了来,“小阮有些 神不济,又睡了过去,她身子本来就虚,索 趁这个机会好好养养,我们先别打扰了,我跟她说了所长您过来了,她说请您别再生宝珍的气。”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何况这出戏还远没有达到效果,自然要继续唱下去。 “那让阮文好好休息,明天有时间我再来看她。” 其他学生也都被打发走了,病人需要休息,这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绝佳的理由。 陈主任不放心,落在后面进去看阮文。 本该睡觉的阮文,这会儿正躺在那里发呆。 脸上带着几分红润,似乎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 “涂所长走了吗?” 陈主任也是刚才听涂安国和化学系主任说话这才大体上知道了些,她心情有些复杂,“牵连你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阮文笑了下,结果带动那受伤的肋骨,这笑顿时比哭还难看。 陈主任有些心疼,“你说你,逞什么强呢。拉宝珍一把就好了,从后面抱住她也行啊,干嘛非得当这个沙包呢。” 阮文也不想啊,可没什么比这样更好的结果了。 “涂所长这‘大义灭亲’本来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么一来涂宝珍被渣男骗 又被父亲赶出家门,多可怜啊,大家原本还看她热闹,现在倒是有了几分同情心,对渣男就更加唾弃。毕竟之前是父慈女孝,现在全被这王八蛋给毁了。小谢同志说要相信老战士的智慧,这下我是真信了。” 阮文有什么办法呢? 就是你敢毁我名声,那我也同态复仇。 这么一来大家都成笑话。 但也仅限于成为笑话。 像阮文这种不在乎名声的无所谓,可涂宝珍到底不是她。 涂所长在得悉了事情的原委,甚至可能还不是那么清楚原委时,就选择另一番举措。 他要把女儿置身更惨的境地,让这个本来被同学们笑话的年轻姑娘变成一个可怜人。 可怜人会被同情,即便是有人笑话,也会被大多数人拦着。 正如死者为大,人死灯灭后,活着的人总会说“人都死了还说什么”,过往的那些错事就像没发生过似的。 这个办法相当不错。 起码在涂安国离开的瞬间,都起到了作用。 奈何涂宝珍不明白父亲的心思,她不知道涂安国唱的其实是一出为了她好的大戏。 但自寻短见的撞墙却又 差 错的配合了这演出。 阮文一开始就明白了涂安国的意图,想着涂宝珍真要是撞墙,那又会成为舆论的中心。 倒不如把大家关注的重点转移一下。 就像是她前世看娱乐八卦,娱乐圈最擅长的危机公关处理不就是转移吃瓜群众的视线吗? 阮文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没有选择拉住或者从后面抱住涂宝珍。 她挨了那一脑袋。 成功 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起码短时间内达到了效果。 只不过,阮文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 疼的,她觉得自己忍住没哭就已经有莫大的勇气了。 陈主任是看惯了世事的,更是了解涂安国对宝珍的父女情深,知道那不过是一场作秀。 这件事里,宝珍毁了名声也算是 取了教训,其实最无辜的还是阮文。 “我过会儿去 只老母 ,给你炖点汤,做碗老汤面条怎么样?” “好啊,能不能再给我荷包一个 蛋,放把小油菜。” 阮文倒是想得开,反正住院了那就好吃好喝养养身体。 她一向都乐观的很。 陈主任给她掖了掖被子,“先睡会儿,我回去给你 吃的。” 涂安国是她的老友,宝珍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知道了这件事,陈主任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给阮文做点病号饭,这点事她还是能做到的。 阮文躺在那里,看着离开的陈主任,蓦的有些想念阮姑姑了。 要是阮姑姑在,肯定会围着她嘘寒问暖,埋怨她对自己没数,然后又问她想要吃什么。 那是亲人的唠叨,一万个埋怨背后都是心疼。 阮文眼角划过一滴泪。 躺在病 上的人就想软弱一下下,就这么一会儿就好。 …… 谢蓟生当天下午就过了来。 他的眼线陶永安打电话紧急通知,“阮文住院了。” 当时谢蓟生正在开会,没接到电话。 警卫员在会后把电话内容转达,当时就看到谢团副一张脸冰凉凉的,有点像是他接到电报说老娘病了的时候。 安排了事情,谢蓟生让警卫员有事往卫生巾厂打电话,然后就来了省城。 陶永安话都没说清楚,就这么五个字,但谢蓟生隐隐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或许应该直接给涂安国打个电话,早早把这件事解决,而不是放任阮文去处理。 先是找医生详细询问了阮文的情况,谢蓟生这才来到病房里。 医院里人不多,病房里就阮文一个人。 许是太过于疼痛,她睡觉时都皱着眉头。 秀气的眉蹙着,小脸皱成了一团。 谢蓟生手掌轻轻落下,按 那凝结在一起的眉头。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阮文 糊糊睁开眼,瞧到站在面前的人,她 瞪瞪笑了下,然后抱着被子一角继续睡去。 谢蓟生莞尔,这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阮同志,别睡了,等晚上就睡不着了。” “我梦见小谢同志了,让我再睡会儿。” 梦里头,小谢同志老有意思了,阮文难得梦到他,打算继续做梦。 “梦到什么了?” “他亲我。”阮文嘿嘿一笑,上次还做了 .梦。 可实际上呢?谢蓟生太柳下惠,自己 不动他。 还是做梦好。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