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死难道真的只是一场车祸吗? 那么母亲为什么会在哥哥的忌 时那般痛苦? 为什么每次哥哥的忌 父亲从来都不会 面? 程佳宁不是傻子,只是想要在程家活的好一些,她就必须当一个傻子——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一个贪图享乐的千金大小姐,没人会觉得当年只有八岁的程佳宁会懂得什么? 阮文还是第一个揭 这真相的人。 她或许只是在试探而已,但程佳宁已经撑不住了。傻子当久了,她仿佛真的傻了。 “程家的继承人可不止你一个,你是唯一一个从程太太肚子里蹦出来的。可程先生与你母亲之间的夫 恩情又剩几分呢?将来继承程家的是你父亲的子女就行,至于是不是程太太生的,你觉得程先生在乎吗?如果程小姐愿意这么自欺欺人下去,那么悉听尊便。” 程佳宁脸 惨白,看着转身要离开的人,她鬼使神差的喊住了阮文,“难道你不怕我把这事告诉父亲?” “告诉什么?告诉程先生,我猜测他与程太太 情不和,又或者是你兄长的车祸另有蹊跷。这些港人都知道,我也不过是听了几句八卦而已。” 阮文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仿佛不过是邻里间的闲谈。 这让程佳宁觉得,阮文是如此的可怕。 她明明才比大自己大一岁而已,怎么就有这样的城府? “那你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跟程小姐说,你父亲并不会把宝 在一个人身上,他的孩子多的是。你是他的继承人,他的那些生子私生女同样也是他的继承人。如果真的把程家的未来 在你身上的话,那他把自己的其他子女随便养养就是了,可事实上,你去哈佛读书……”阮文笑了起来,“我原本还以为程小姐是去哈佛读商学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学的是艺术,对吧?” 刚才看到程佳宁那简直不堪入目的工作成果时,阮文才意识到自己先入为主。想到之前去故 参观时,程佳宁对里面的一些展品说的头头是道,阮文便是大胆地猜测了下。 而程佳宁的沉默意味着阮文猜对了,“你去哈佛学艺术,而你的二姐则是前往剑桥读书,听说她是法律和金融双修。我想程小姐你再笨也该知道,一个学艺术的和学法律金融的,哪个更适合当管理者。” 阮文何止是刽子手?她简直在一刀刀的凌迟,把所有华丽的袍子扯掉, 出最肮脏不堪散发着恶臭的真相。 “程先生到底选谁做继承人,其实对于我而言都一样,我从没觉得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牢不可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能把人牵扯到一起的只有利益而已。时局一直在变,我和程家的合作也随时可能终止。彼时我还可以换其他家,甚至于我自己也在发展着,几年后有了 基完全可以摆 程家赵家李家这个中间商。所以,程小姐不要觉得程家能要挟到我什么,你未免也把我看得太低了些。” 程佳宁知道,阮文并不是一个软柿子。然而她后知后觉,阮文竟然是一个炸.弹,随时可以爆破,以至于靠近她的人都会遍体鳞伤。 “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看我知道这些后有多么的慌张失措吗?” “你 狈不堪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好处,别太高估自己小姐。我只是想告诉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只有楚庄王。你不是楚庄王,也成不了楚庄王第二。装疯卖傻对于你而言没有什么好处,动动脑子吧,亲 的姑娘。你如果想要继承程家家业的话,提升自己的能力很有必要。否则,我想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他们会像豺 一样,在程先生百年之后把你扒皮 血。到那时候,你倒是不用再装疯卖傻了……” 面对那么凶残的真相,等待程佳宁的只有一条——真的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沙子。 她看了看时间,还差十秒钟到十分钟。 “好好思考我说的话。对了,记得把工作完成,不然那可是六千万的贷款哦。” 财务科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丝丝凉意。 程佳宁却觉得这房间里是如此的冰冷,宛如置身在北极一样。她浑身冰寒,像是被阮文灌了一桶又一桶的凉水。 她怎么能那么尖锐刻薄?把所有的真相都揭示出来,让她想要躲避都不能。 程佳宁觉得自己要疯,她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那水很热,杯子几乎被她甩在了桌子上,滚烫的水滴迸溅到手背上。 程佳宁几乎又要落泪,只是这次她硬生生的控制住了。 不能哭,不能哭。 她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 年轻的姑娘深呼 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被阮文瞧不起。 那些见不得人的私生子私生女,凭什么能比她更风光? 父亲,他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母亲,还对不起自己! 为什么任由着自己去学艺术,却送那个女人读金融和法律? 原来,所有的父慈子孝都不过是假象。 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父亲最疼 的女儿是自己。 毕竟其他的那些人,都没资格喊他一句“爸爸”。 可那又如何呢! 瓣几乎被她咬出了血,程佳宁看着杯子里的水,她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几秒钟后,她转过身去打算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之前不小心打 了差不多有十页的材料,只需要把这十页材料整理好,她就可以结束今天的工作了。 再度坐在打印机前,程佳宁下意识地伸手去拿那些文件,当看到那上面放着的巧克力时,她愣了下。 那并不是自己吃剩下的那三分之一块巧克力。 而是一个新的巧克力。 包装纸还完好。 和阮文之前给自己的那一颗一模一样。 是阮文留下。 程佳宁看着那巧克力低声喃喃,“别以为这样我就会 你。” 她手里攥着那巧克力,好一会儿这才是小心地收在了风衣的口袋里,暂时没有吃掉的打算。 …… 陶永晴一大早来到办公室时,就看到倒在沙发上 睡的人。本应该盖在身上的大衣,此时此刻逶迤在地上。 办公室里略有些冷,沙发上躺着的人把自己蜷曲成一团,像是受了惊吓的刺猬。 是啊,程佳宁这 子,可不就是浑身带刺的刺猬吗? 陶永晴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把大衣捡了起来轻轻盖在她身上。 尽管她刻意放轻了动作,却还是把程佳宁吵醒了。 睁眼看到陶永晴就在自己面前,程佳宁几乎是下意识地 口而出,“我 好了!” 陶永晴看到这反应,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把自己的饭缸拿过来,里面有两个包子。 “一个韭菜 蛋的,一个猪 白菜的。我没给你带粥,你凑合着喝点水吧。” 程佳宁看到那俩包子,觉得鼻子酸酸的。 明明是这些人在 待自己,她怎么就被这一个包子一块巧克力 动了呢? 不应该 动的。 程佳宁细嚼慢咽的吃着包子,她其实一点都不喜 韭菜,因为这东西很容易留下味道。 一个名媛是要拒绝韭菜的。 可韭菜 蛋的包子好好吃哦。 反正她现在又不是在香港,没人会把她当名媛千金来看待。 就吃一口也没事儿的。 陶永晴在那里检查资料。 和昨天下班前看到的那个有些不同,显然程佳宁又修改了。 程佳宁一边吃包子一边解释,“我又仔细核对了一边,发现之前我理解上有问题,所以重新打印了下,而且你们的格式不太好看,我就稍微调整了下。” 她的嘴角有 蛋花,牙齿上也贴着一片韭菜叶。 陶永晴笑了笑,“昨晚忙到了几点?” “没多久。”她才不会说自己忙到今天早晨四点多钟才忙完,那岂不是说明她的效率低下吗? 陶永晴和阮文一样一样的,就喜 嘲讽她,她才不给这人机会呢。 就算是她给自己带来了一颗大包子也不行。 “你们借款那么多,盖厂子有那么贵吗?” 程佳宁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贷款那么多啊。 她顺带着把这份要递 给银行的材料都看了一遍,就算是买地皮,建厂房,引进生产线招工人,也用不了这么多吧,不就是个卫生巾厂嘛。 “嗯。”陶永晴没有把这事跟她解释,“吃完了的话就再去趴着睡会儿,八点半准时上班。” 完成工作是应该的,被迫加班那是因为程佳宁自己闯了祸,需要做事来弥补。 这并不是陶永晴要给她放假休息的理由。 程佳宁早知道她的 格,也不觉得什么。 在她正式工作的第二天上午,程佳宁如同早些年的阮文一样,办公桌上是厚厚的一沓账本。 只不过两人之间又有区别,阮文那是主动看账本了解二棉厂的情况。 而程佳宁则是工作。 “用一周时间把这几年的账本都看完。” 一周? 程佳宁好不容易这才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没有破口大骂。 可是一周时间看这么厚的账本,真的不是在故意为难她吗? 只是 上陶永晴的目光又让程佳宁把所有的话都憋在了嘴里。 她敢打赌,如果自己说一句话陶永晴就会用十句话一百句话堵住她的嘴。 阮文跟自己说的话又在脑子里飘 起来——多做少说,用脑子思考,而不是耍嘴皮。 行吧!从最不就是简单的看账本嘛,谁还不会? 程佳宁开始了自己在事业上的奋斗。 很多很多年以后,当程佳宁真的继承了程家的家业,成为香港第一女富豪时,很多人试图去寻找这个女强人过去的故事,当他们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发现这跟阮文有关时,记者们兴奋的去采访程佳宁。 彼时,程佳宁脸上是淡然的笑,“我与阮小姐关系一般。” 关系一般吗? 记者们很快就发现,程家名下很多公司与安心集团有着密切的合作。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