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宴嘴角翘了翘,手顺势握住楚妗,一本正经地道:“骑马最重要的便是缰绳,若能自如地 纵缰绳,这骑马也就学得差不多了……” 楚妗目光垂落,落在两人 叠的手上,顾沉宴手掌宽大,掌心带着一层薄茧,完完全全将她的手纳入其中。 耳边是他低沉清冷的声音,温热的呼 像是一只小虫子,直直往她耳朵里钻。她小脸发烫,渐渐染上薄红,忽然觉得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兔子,砰砰跳个不停。 她偷偷觑了一眼顾沉宴,发现他语气正经严肃,她收回目光,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教她骑马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自己不要多想。 这些话在心底念了几次,楚妗渐渐认真起来,握着缰绳仔细倾听。不得不说,不愧是骑 让一干人等望尘莫及的太子殿下,楚妗没一会儿便融会贯通,骑的有模有样。 落西山,楚妗望了一眼天 ,忽然记起来在楼中休息的楚怀璟,她惊道:“糟了,我哥哥还在马场里!” 顾沉宴想到楚怀璟,脑仁便突突的疼,楚怀璟实在是难搞,一不好 二不贪财,在朝中与人关系也不热络,他打听了一圈,愣是找不到他的攻破之处,他便是想要讨好,也是无从下手。 楚妗毫无所觉,拉着他的衣袖,道:“殿下,我们回去吧,哥哥他若是醒了,该担心我了!” 顾沉宴调转马头,从身后拥住她的身子,“孤来骑马吧,速度快一些!” 楚妗背脊微僵,轻轻点了点头。 好在楚妗回去的时候,楚怀璟还在睡觉,并没有发现她离开了一段时间,楚妗不忍打扰他,默默退了出去。 房门轻轻的阖上,榻上本该 睡的楚怀璟忽然睁开眼,双眼清明,丝毫睡意也无。 楚怀璟起身,推开了窗,临窗而望,顾沉宴那匹威风凛凛的马正在树下悠闲的吃草。 他眸 深深望着底下,神 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妗转身,就看到顾沉宴倚在栏杆上,姿态慵懒,见她出来了,语气随意道:“还在睡?” 楚妗冲他使了个眼 ,让他小点声,别吵醒了楚怀璟。 顾沉宴挑了挑眉,这是在命令他? 行吧,不能得罪大舅子。 他扫视了一番周围,有人已经注意到了楚妗,正眼神呆呆地盯着她。 他一瞬间冷了脸,握住楚妗的手,牵着她往三楼走去。 楚妗猝不及防,下意识跟着他往前走。只是顾沉宴手长腿长,楚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楚妗见他径直往三楼去,连忙拉住他的袖子,低呼道:“等等,殿下,这三楼是不开放的,咱们不要 闯啊!” 顾沉宴轻笑了一声,折身看着她,道:“这世上还没有孤不能去的地方。” 楚妗一噎,偷偷翻了个白眼。 她想到方才看到的情形,一个金冠玉袍的公子借着酒意想要往三楼去,被护卫毫不留情的扔出了门。她恍惚记得那公子嚷嚷着要派人来铲平这里,说自己是什么王爷之子,那护卫丝毫不惧,让他尽管来。 当时楚妗还惊诧不已,向来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这只是一介商人,居然这般不畏强权。 楚妗怕顾沉宴也被人赶出去,紧紧攥着他的袖子,温声道:“殿下,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到时候进不去多丢脸呀! 顾沉宴黑下脸,这是不信任他?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楚妗看见楼梯口越来越近,那几个身强体壮的护卫杀气腾腾地守在门口,她绝望地闭了闭眼。 “太子殿下!” 耳边传来几道恭敬的行礼声,楚妗诧异地睁开眼,见方才还 脸杀气的护卫此刻躬身冲着顾沉宴行礼。 楚妗有些懵,眨了眨眼,不是不畏强权吗? 顾沉宴面带得 地说道:“啊,忘了告诉你,这座阁楼是孤名下的产业。” 楚妗脸上顿时有些发热,自己刚才肯定很滑稽吧?居然担心阁楼的主人上不了三楼。 顾沉宴见楚妗小脸绷得紧紧的,极力 住羞恼,偏偏耳 处红 如血,一旁的肌肤细腻如雪,更是衬得那耳朵像是灼灼盛开的梅花。 顾沉宴眸 渐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落在她耳垂上,缓缓摩擦了一下。 楚妗身子一僵,霎时睁大了美眸。 “呐,别装了,你耳朵都要滴血了。” 第63章 楚妗恼羞成怒,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顾沉宴的手,愤愤地咬了一口。 顾沉宴只觉得所有的 官都聚集到了手腕上, 楚妗其实也没有用多大的力, 温热的 贴在他手上, 软软的, 的。 他黑眸渐深, 紧紧盯着楚妗, 像是一个漩涡, 要把人 进去。 姑娘家的直觉总是正确的, 楚妗莫名觉得顾沉宴有些危险, 她呐呐松开了牙齿,低头一看, 上面整整齐齐印了两排牙印。 她闭了闭眼,心道,完了。 顾沉宴看着楚妗双眼紧闭,黑羽般的眼睫微颤, 看上去害怕极了。 顾沉宴心底叹了口气,怎么还这么怕他? 他手指微屈,轻弹了一下楚妗的额头,语气里带了一丝宠溺:“以后可不能这样咬人。” 楚妗捂着额头, 心下 动,太子殿下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你像只小野猫一样到处咬人,可别招人嫌弃了。”顾沉宴揶揄道。 楚妗刚才的 动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呵,哪里好了?还是那个狗脾气! 三楼不同于其它两层楼的喧闹,很是静谧,也没有丫鬟,顾沉宴径直推开了一扇门,引着楚妗走进去。 室内窗明几净,茶案上摆了一套 巧的茶具,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柔软的像是踩在云上,屋内缭绕着素 的纱幔,随处可见价值不菲的摆件。 楚妗 是惊叹,这个房间布置得简直 致奢华,尤其是那套茶具,玉白 的釉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顾沉宴见她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套茶具,问道:“会泡茶吗?” 楚妗点点头,顺势坐在了茶案后,素手执银筷, 水,加茶叶,倒茶,动作行云 水。 顾沉宴讶然,手法这般 练,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他眼神落在楚妗身上,美人眉眼沉静,美的像是一幅画,他手撑在下巴上,心中一片安宁。 楚妗将茶递给顾沉宴,他浅啜一口, 齿留香,他向来不喜饮茶,茶苦涩,与他而言实在难以下咽,楚妗的茶,甘甜清冽,倒是难得合他口味。 他捏着杯子,缓缓摩擦了一下,心情豁然愉悦,越发觉得楚妗是最适合他的女子。 一室静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楚世子,您不能上去。” “让开!”声音寒意入骨。 楚妗一愣,心下不知为何闪过一抹慌 ,她匆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打算起身,顾沉宴拉住了她,道:“你做什么?” “哥哥在外面,我,我要躲起来。” “你躲起来做甚?”顾沉宴不解。 楚妗脚步顿住,“我这个时候应该在马场上骑马的,如今跑到您这里来,哥哥误会了怎么办?” 她着急地四下张望,忽然目光凝在不远处的衣柜上,心下一喜,有了,她可以躲在里面。 她小跑着跑过去,拉开柜子的门就躲了进去。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随后屋子的大门也被人大力推开,楚怀璟 身寒意地走了进来。 顾沉宴将茶盏搁在桌子上,淡声道:“楚世子,你可知你如今是在擅闯孤的房间?” 楚怀璟先是四下扫了一圈,见没有楚妗的身影,这才拱手道:“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顾沉宴换了个姿势,手撑着脑袋,歪头看着他,语气随意道:“楚世子无故闯入孤的房内,可是有要紧的事禀告?” 楚怀璟 着声音,低声道:“臣想恳请殿下离楚妗远一些,她不谙世事,容易被些花言巧语所欺骗,您贵为储君,这天下的女子都想嫁入东 ,您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除了楚妗。臣知道您迫于皇上的 力,近期一直在挑选合适的太子妃人选,楚妗不知为何入了您的眼。您也不必为了那一道圣旨,勉强娶了楚妗。” 顾沉宴一愣,将手放了下来,语气里带了一丝认真,“孤做不到。” 楚怀璟错愕地抬起头,“您说什么?” 顾沉宴神 肃穆,语气里少了平 里的懒散,多了一分郑重,“既然说开了,那孤也不藏着掖着了。不是你说的,孤是为了那道圣旨而要娶她。孤心悦她,要娶楚妗为 ,让她做孤的太子妃, 后必然珍之重之。” 楚怀璟冷声道:“我不同意!” 顾沉宴挑眉,看来说服不了楚怀璟啊,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顾沉宴忽然笑了起来,语气有些欠扁,“不管你同不同意,楚妗都只能嫁给孤!” 楚怀璟冷笑一声,这世间男子又不是只有他,优秀的男人不知凡几。 “楚世子也不要想着给楚妗订亲,你看看这世上有谁敢与孤抢人!”顾沉宴看出了他心底的想法,淡声道。 楚怀璟紧紧攥着拳头,脸上黑沉如墨。 “我知晓你在担心什么,楚妗生 纯善,你怕她无法在那个勾心斗角的皇 活下去。但是你不了解她,她善良,但不懦弱,虽然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内里比谁都要坚强。她也不是愚蠢无知,她对待敌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你完全不必担忧,她可以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顾沉宴停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温柔,继续道:“她值得这世间最华贵的凤冠,担得起这万民朝拜。” 楚怀璟眼底是难以掩饰的震惊,紧紧攥着的拳头也缓缓松开,站在那里良久,忽然哑声道:“她知道吗?” 顾沉宴一愣,这是搞定了楚怀璟? 他摇了摇头,目光不经意扫过远处的衣柜。这个衣柜的材质上乘,躲在里面也听不到外面的说话声,方才他那番话,想必楚妗也是听不到了。 楚怀璟忽然道:“她十个月大的时候,便丢失了,我寻了她十四年,当时得知她 落在外,受了十四年的苦,我便下定决心要让她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东西。若你于她而言,不是最好的,那即便她这一辈子不嫁人,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说完,楚怀璟眼神扫了一眼屋里的衣柜,一言不发,忽然转身离开。 门“吱呀”一声被阖上。 顾沉宴心情愉悦,楚怀璟已经搞定了,只剩下楚妗了。他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衣柜前,拉开柜门。 楚妗藏在层层叠叠的衣服里,仰着小脸,低声道:“我哥哥走了吗?” 顾沉宴颔首。 楚妗探出头,见屋子里确实只剩下她和顾沉宴,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走出来。 她动了动酸痛的手脚,那个柜子实在是太闷了,在里面听不到一丝声音,她还想要听一下他们两个说话呢。 “殿下方才与我哥哥说了什么呀?”楚妗好奇不已。楚怀璟带她来马场是临时起意,所以楚怀璟不可能知晓顾沉宴在这里,所以不会因为公事,更不会来找他。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楚怀璟应该是在下面遍寻不到她,这才闯了三楼来寻她。 顾沉宴俯身靠近她,懒洋洋道:“你哥哥刚才在跟孤商量把你许配给孤的事。” 楚妗咬 ,娇 的 瓣上咬下去一道细细的痕,就知道他又不正经了。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