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听到法正这话,差点没一口酒水呛到自己,赶紧指了指城墙下面的孙山说道:“法大人,孙山才是好不好?我实在没法入你们法家啊!” 法正听到秦枫的话,不 眼神有些幽怨道:“我说秦枫,我法家哪一点让你这么不愿意选我们法家啊?别家最多捧你到祭酒……” 他眼观六路, 低声音,捂住半边嘴巴说道:“我们法家可以推你当夫子,你信不信!‘仁义理智信’五位学 夫子,‘信’夫子之位本就该是我们法家的。我法家的商君‘徙木立信,以兴变法’,这是家喻户晓的故事,只是上一期被别家占去了而已。” 他用怜惜人才的语气说道:“以你之才,入我法家,夫子之位,不是难事啊!” 第2299章 我哪里好了,改成吗? 秦枫看到法正一个学究,连“夫子”之位都拿出来招揽自己了,只得哭笑不得说道:“真不是学位的事,法大人!” 他此来上清学 又不是来做官的,他是来调查上清学 与苏还真勾结一事的啊! 这事他怎么跟法正去说啊? 法家辛辛苦苦培养了他秦枫,最后发现这厮跑了,到时候还不得把他秦枫骂死啊? 秦枫看向法正,惆怅道:“法大人,法家没啥不好的,可我真不能加……” “至于理由……”他用一个比法正还委屈的表情说道:“我也没法说啊!” 法正顿时脸上就不高兴了。 法家人都是这样,因为刚正不阿,所以很多时候喜怒都挂在了脸上。 不理解他们的人往往会觉得这些法家人较真,然而秦枫作为曾经的《天帝极书》里的法家小世界之主,当然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样有些“愚拙”的不近人情,反而显得十分可 了。 法正“可 ”地板着脸,沉声质问道:“秦枫,我法正再郑重地问你一次,究竟哪里不好,让你这般不愿意加入?” 他补充道:“你不要觉得指出了我们法家的缺点,跟我这个房师别说连师徒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法正大手一挥道:“此时无妨,我们法家不记私仇,都是秉法行事。儒家也说过‘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博闻’,你若是直言不讳,帮助我们法家改正错误,不但不是敌人,还是我们法家人的直友,你大可放心地说!” 听到法正这般上纲上线,把自己不愿意加入法家的原因全归咎到自己 派身上去了,秦枫是真觉得哭笑不得。 他只得苦笑着开口说道:“真不是法家的事,法大人,您怎么就不相信呢?” 法正横眉一怼道:“你还是不肯说真话?” 秦枫只得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法大人,算了,我们换个角度考虑问题好不好?” “嗯?” 没等法正反应过来,秦枫已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无奈道:“我到底哪一点这么讨你们法家喜 啊?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哪里知道法正居然又“可 ”了一回,他饮了一大口酒,左思右想,终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死心吧,你哪一点都讨我们法家喜 !” …… 上清学 的入学选拔分为 闱和秋闱,各考一百场,为期七天。 到昨天,一百场选拔考试已全部考完了,名单也都悉数公布。 第一百场宣纸上的名字正是“孙山”。 所以这几天,还逗留在闻道星的学子们但凡见面打招呼,又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被选入了学 ,生怕触了对方的霉头,总是委婉地发问:“兄台之名在孙山之前乎?” 若是被选入学 的新贵,往往志得意 ,说出自己是某场某场入选,有些自负的还会说起当场考试的房师是哪位学究大人,又或是考场上还有什么与自己争锋的天才人物云云。 至于没有被选中的人,往往黯然神伤,也不好直言自己没中,实在拉不下面子,就捏了捏鼻子说上一句:“孙山后矣。” 别人也就知道了,这是没有被选进学 了。 后来成为上清学 的法家高徒之孙山,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名落孙山”这个词机缘巧合之下,居然变成了次次 闱、秋闱之后落第学子们的遮羞布,一直沿用下来了。 如果说“名落孙山”不过是落第学子和新学子们关心的事情,同样是最后一天发生的另外一件在考场上的事情,可就真的是达到了让上清学 上下都震动的地步了。 这一届秋闱的学子当中,有人做出了文光青转蓝的“大成之作”! 如果是学 夫子做出了大成之作,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祭酒能做出大成之作,也是水磨工夫,水到渠成的事情。 学究若能做出大成诗作,代表他拥有了可做学 祭酒的资格。 教习能做出大成诗作,就已经叫人 觉惊异了。 关键的关键就在于,这次做出大成诗作的可能是这一届秋闱入学 的一名新学子! 这等叫人惊愕的程度,恐怕已经要追得上千年,万年一遇的天地异象了。 所以很多人都持的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只是各路小道消息疯传,各家茶馆,酒楼里更是讨论疯了。 稍有一些常识的学子都知道,选拔入学 的考试是不考诗文。 出现要写诗文的情况,就只可能会是两人都很优秀,故而选择了加试一门作诗。 一时间,洋洋洒洒达到十五人的名单就被从百余人的大名单里筛了出来。 专门有好事者从里面筛查谁最有可能是写出“大成诗文”的年轻翘楚。 甚至有茶楼还模仿赌坊开了盘口下注。 但终究闻道星是读书人扎堆的地方,这不叫赌钱,这叫做“雅投”。 就是你觉得谁会是那名写出大成诗文的人,你出钱投给他的润笔钱。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贪心不足的遮羞布罢了。 只是很有意思的是,那个百余个名字当中既没有些势力,也没有写出生星辰,甚至连郡县都没有写的最短名字“秦枫”,都没有出现在十五人的名单里。 入夜,上清学 最中央的双塔之上,照夜如昼。 两座高塔不是九层塔,足足有百层,高接天宇,一塔通体如白玉,一塔通体如乌墨。 但凡来过上清学 的人,都知道,这两座高塔就是上清学 的标志象征,也是最神秘的所在。 纯白琉璃塔代表“王道”,漆黑如墨塔代表“霸道”。 代表着上清学 自建立以来一直存在的“王道”与“霸道”之争,彼此对立,相互消长。 少有一些资历的学 中人,知道王道塔是五位夫子起居、议事的地方。 但霸道塔内究竟有什么,却是 本无人知晓了。 今时今 ,王道塔顶端灯火通明,照夜如昼,显然是一个开会的 子。 但今 既非 月之夜,也非例行议事的 子,也就是说,今 是临时召开的集会。 这不 让人浮想联翩起来。 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一篇搅动学 风雨的大成诗文吗? 第2300章 五夫子,仁义礼智信 王道塔云层之上,月影横斜,映照在一座云海掩映之下几近通天的平台之上。 巨大平台之上纵横十九道,整个造型竟是一张巨大的棋盘。 只是其上却空空落落,没有黑白棋子,只有五张椅子。 金丝仙楠木,隐隐有紫气升腾与浩然大道相合。 并无一子,空空落落,亦或是天地为棋盘,苍生为棋子。 黯淡月光之下,先是一道紫气光芒从天外而来,稳稳落于第一张金丝仙楠木椅上。 片刻之后,虚空向内一震,一道人影从虚空走出,轻轻坐于第二张金丝仙楠木椅上,他撑手按在扶手之上,右手扣指成环,轻轻敲击在金丝仙楠木上。 似等待得有些焦急。 少顷,一道银 光芒如从月中走下,人影长袖纷飞,脚步轻移,虽不见面容,依旧让人 觉出尘 俗几如九天仙神。 椅子还空着两把。 “应该不会来了,如以前一般,我们等礼夫子带来圣人们的意思就议事吧!” 第一个落下之人沉声说道。 另外两张椅子上的人都点了点头,继而目光都朝棋盘之上的更高处。 “你说圣人会怎么处理此事?” 丰神俊逸的第三名夫子淡淡开口说道。 第一名夫子沉声说道:“既是惊动了圣人,圣人便不可能不出手管这件事。不过就看是怎么处理了……” 第二名夫子笑道:“你们觉得是捧杀的可能 大,还是雪藏的可能 更大?” 不知男女但风姿绰约的第三名夫子笑道:“不过是一篇大成之作,应该不至于让圣人动了要捧杀的念头,雪藏也应该不至于,只是既不是极端手段,又为何要召集我们议事?此事有些不合常理……” 正说话之间,一道浩然紫气如银河冲落九天,稳稳落在第四张金丝仙楠木椅上。 只见那第四名夫子面容刚硬,令人一看就觉得不苟言笑,不易亲近。 正是上清学 “礼夫子”,周礼庶。 “礼”作为儒家的行为准则,其地位接近于法,所以这“礼夫子”才会给人以刻板,泥古的印象。 周礼庶也确实是一名恪守礼法的学 夫子。 据说他的嫡长子不过是与他的侍妾耳语了几句,就被斥为“不遵礼法,逆 纲常”,直接褫夺了嫡长子的名分, 放出闻道星。 怎一个狠字了得? 周礼庶冷冷说道:“圣人口谕,尽快查清此子来历与底细,在此子身份水落石出之前,大成之作的作者一事,秘而不发!” 听到这话,众人也觉得合情合理,微微点头,正要各自阐述观点的时候,一道扶摇旋风急转而上,稳稳落在棋盘的最后一张金丝仙楠木椅上。 四人微微一惊,目光都是投向那原本被认为不会来的第五人身上。 丰神如玉的那名夫子笑道:“这是什么风把您这只不问世事的老王八都给吹上来了?” 只见那第五人一身灰 儒服,裹着大半脸庞,听到这有点侮辱人格的话,竟然不生气,针锋相对道:“言一诺,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老不死的东西,还好意思说我!” 说着,他竟是从袖管里掏出一把瓜子“咔嚓咔嚓”地一边磕着,一边讲得更过分了:“你说你收了那么多俊男美女的徒子徒孙,是不是每天晚上夜夜笙歌,男女通吃啊?” 一语落下,信夫子言一诺那如同女子般姣好的容颜顿时一僵,正要发作,只听得周礼庶干咳一声,大声喝道:“非礼勿言!学 夫子都不以身作则,学 之内上梁不正下梁歪,成何体统?”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