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社会稳定贡献自己的一切。 他从未想过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要为人民赴汤蹈火,为什么要对和国家忠诚。 本不必想,军人都是如此,这是天。 不知不觉,那些誓词成了他的信仰,他以此为绳,沉默向前。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对他宣誓。 她说——忠诚于你,不离不弃,为你冲锋陷阵,赴汤蹈火。 她真傻,谁会毫无保留把自己的底线透给别人?她如此聪明,却对他傻到极致,哪怕她用点手段,吊着他,对他若即若离,适当冷漠,她都会掌握这场游戏的主动权,可她不屑设计,把心剖开摊在他面前,还问他要不要。 她就笃定了他非要不可? 她看似给他选择权,实则把他到墙角,这女人真是狠,手腕不一般。 他莫名乐了。 早上秦烈安排了俯卧撑、杠铃深蹲等训练项目,唐江过来,乐呵:“今天心情不错啊?” 秦烈瞥他一眼,“每天不都那样,有什么好不好的?” “虽然你一向没什么表情,但我还是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早上升旗时你一直盯着国旗看,好像国旗是你老婆似的,眼睛含深沉,你小子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谈恋了?” 秦烈本不理他,狭小的健身房内充斥着汗的味道,他自己也俯卧下去,跟着队员一起做做完全部训练。 “各自拉伸放松。” 唐江跟在他身后,等秦烈洗手时他跟上去,“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幻觉。” “那你今天为什么这么乐呵?这可不像你,平常苦大仇深,冷硬烦躁,我就没见你这么轻松过,你不会告诉我是因为今天队员的训练让你很意?” 秦烈找了个能烟的地方,叼了烟,下巴微抬,一脸“你有什么意见”的表情。 李瑞希告白的事告诉姐妹花后,群里都要炸了。 严:什么年代了还要告白? 梁潇潇:好纯情哦,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孙小雅:难道这种事不是自然而然,发发微信,开开房就确立关系了?竟然还要告白? 严:不是说馋人家身子的吗?你这人说话不算话!! 李瑞希:谈恋不都是这样的吗? 严:只有2010年之前谈恋是这样的吧?互联网时代这么一本正经告白……对不起,先笑为敬。 李瑞希叹息一声,躺在上滚来滚去,关键是她告白后他都没反应,越想越烦。 下傍晚,秦烈刚出警回来,接到一个电话,他意识到什么,面无表情要掐了。 “秦烈,你先别挂!”徐菁尖叫,“我就想跟你聊聊。” 秦烈坐在消防车里,明显不耐,“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怎么没有?”徐菁怕他会挂电话,声音带着明显惶恐,“秦烈,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真想好好跟你聊聊,你爸爸他……” “你说谁?” 徐菁果然识趣:“我是说秦叔叔,他其实也想你的,前段时间他那女人找他要家产,他说家里的东西都是秦烈的,那女人恨得牙,一直说秦叔叔不是东西,什么都留给你,还说他就没忘记过你母亲,他……” 徐菁听到话筒里风在呼啸,张牙舞爪,有种摄人的力量,她知道这些话不该讲,秦烈也不听,可她非讲不可,她喜他喜了很多年,这些年他这子就没变过,好像不管站在哪都能引女人去征服,可那些对他不重要,他本不正眼瞧,他去当兵他做消防员他搬出去一个人住,从来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哪个女人能困得住他。虽然她也困不住,可这些年,秦烈身边也没别人不是吗?这是不是说明她是特别的? 秦烈点了烟,声音轻飘飘的:“刚才那话,你有种再说一遍。” 徐菁立刻怕了。 “对不起,我不该提那些,我就是觉得你不该放弃那些,好歹我也是你未婚……” 秦烈嗤笑一声,讥诮:“未婚?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未婚。” 徐菁一愣,“秦叔叔说他拿我当儿媳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秦烈把火机进子口袋,边走边笑:“行啊,他说的你找他去,他今年还不到六十呢,没准还能跟你凑凑。” 徐菁脸都白了,声音发抖:“秦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喜你那么久。” 他不耐打断:“那是你的事。” 徐菁被他的态度刺到了,“我喜你你不当回事,那个网红喜你你就当宝一样?” 秦烈漫不经心地掐烟,“那又怎样?” “你……我想跟你聊聊,你出来我们见一面。” “没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对别人或许有,对你永远没有。” 徐菁忍怒:“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你消防队,我对别人说我是你未婚,你对我始终弃。” 秦烈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嘲讽的意思有些浓:“威胁我?你试试!” 他语气其实并不重,可话语落下却有极重的力量,她不甘:“你真喜上那个网红了?听说你还带她去给向兴过生了?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秦烈叼着烟,冷硬的轮廓在影下显得模糊,说话时有些漫不经心: “别拿她跟你比,你们不是一类人。” “不是一类人?那你说说我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 头正暖,秦烈忽而有些倦,打着这通没意思的电话倒不如跟小姑娘聊聊猫狗。 徐菁冷笑:“我去搜过她的资料,她长得不错,人漂亮身材好,笑得也甜,你就喜这种的是吧?你看不上我我无所谓,但秦烈,人家能看上你吗?你不就是个消防员?一个月工资还不够她买个包了吧?你跟她在一起,连她都养不起还想养孩子?她起初跟你时自然心甘情愿,可久了等她尝到生活的苦头,等她知道有情并不能饮水,等她受了别人的惑,她就会心生埋怨。” 徐菁嗤嗤笑了声,她喜秦烈那么多年,他们家世相当,双方父母都很认可彼此,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可秦烈不这样认为,他说念军校就去念军校,他说跟家里决裂就决裂,他走的没有丝毫犹豫,她不喜他当消防员,她想秦烈回家继承家业,这样她能很自豪地对别人介绍,说秦烈是她男朋友。她无法忍受自己的男朋友仅是个收入低社会地位低的消防员,可她同样无法忍受自己割舍对秦烈的情,她一边放不下世俗的惑,一边放不下他的惑,她矛盾地待在原地等他回头,或许哪天他不做消防员,或许他会妥协,知道她是最合适他的人。 她每次打听秦烈的事,向兴那群人却一个字不提,可他们却轻易接受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网红,凭什么啊?明明秦叔叔早就说过她跟秦烈最配,明明她认识秦烈这么久,可竟然会被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网红队。 他看不上她,她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得逞。 她笑:“秦烈你我都知道,你一贯对女人要求极高,不仅是外表上那些,你要一个女人无条件站在你身边,永不背弃。但你能保证她对你的情永远不会变?你不能,你倒是很喜她,可你想想就凭你一个消防员,你配拥有这么好的东西?” 秦烈听笑了:“那你配吗?” 在徐菁愣住之时,他毫不留情:“你也不配。” 徐菁挂了电话就后悔了,她不该说那些话去讽刺他,可她又气他走上这条路,做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做消防员?如果做别的职业,她真的可以将就一下,更努力地去追他,可他却一点遐想不给她留,她家世好,身边的朋友找的男朋友都很上的了台面,平常不是去国外购物就是去国外度假,可那些秦烈都不能给她,她怨过他,幻想过他为她放弃职业回到那个圈子里,可那分明只是幻想,秦烈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她,她于他自始至终就是个不相干的人。 他像烈焰一样张狂,而她注定不能灭他的火。 但她不甘心。 下面几天,新桥中队的队员们终于知道什么叫暴风骤雨,以前只知道秦烈要求严格,训练人的手段多,比起其他中队,他们新桥中队不仅训练量大,还讲究科学训练,可问题是再科学的手段那都是要练的,从前苦是苦了点,到底还能忍受,可最近秦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训练手段花样百出,还引进美国一套专业的训练体系,虽然作为试点单位他们很有面子,可问题是宝宝身体苦啊。 “秦队该不会是求不吧?” “我觉得有可能,你看他天天在队里训练,家都不回,要是有个女人去消耗一下他的体力就好了。” 众人对视一眼,跪求李小姐早点把秦队给收了,省得天天折磨他们。 下傍晚时,秦烈接到消息:“刘坤殉职了。” 秦烈专门请了假去参加刘坤的追悼会,去追悼会的路上他回忆着这位军校时认识的朋友,这才觉得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其实他们很少联系,消防队里大家都不怎么用手机,男人又不发朋友圈,平常只有系统里有活动,偶尔会碰个面,这样一算,他们倒是有一年多没见着了。 军校毕业后他们是为数不多选择进消防的。 做这一行经常有同行牺牲,但他没想到刘坤会在其中。 追悼会现场聚集了不少自发来送行的市民,秦烈在现场遇到了几个人,打完招呼,追悼会结束后他要走,被人叫住。 一身黑衣的女人站在那像是风一吹就能倒。 “秦烈,那天在火锅店,你都知道了吧?” 秦烈没说话,了烟点上,她看向灵堂,低头说: “是我的错,结婚的时候以为什么都可以忍,不经常回家算什么,钱少点算什么,生活困难点算什么,没人陪算什么,我以为这些我都可以克服的,结婚后,我身体不好一直要不到孩子,他父母催得紧,我力特别大,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帮我,后来我好不容易要到孩子,却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待在家保胎,那时候我想他能回去陪陪我,可他连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后来孩子没保住,他很愧疚,自责没保护好我,可这又有什么用?孩子没了以后我身体受损,这么多年也没要到孩子,我的青耗在了他身上,耗在这绝望的状态中。” “他假期少,我一个人特别寂寞,每次他出任务还得为他担惊受怕。你们是不是以为你们出任务时只有你们自己一颗心提着?哪个消防员的家属不是一听说有重大险情,就怕的要命?” “我当然知道你们都很伟大,可作为一个女人我只想自私地为自己活着,你们忠于国家,舍己为民,可那些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被子用,我饿了冷了就想有人陪我一下。” 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不真实。 “去年他在火灾里受了伤你应该知道吧?我也不想的,我想过离婚,却又觉得愧对于他,但是不久前我们好好谈过一次,他说可能要升职了,以后不会那么忙,会多回家好好陪我补偿我,我想清楚了要跟他好好过,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没了。” 她边哭边摇头,“我知道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你恐怕心里还是瞧不起我,觉得我对不起刘坤,确实这都是我的错,我只想找你说说话,说说我的苦楚,或许这样能让我的内疚少一些,让我没那么自责,或许这样我心里会舒坦点,不后悔曾经犯下的错。” 帽檐盖住秦烈冷硬的眉眼,寒风中他声音像被打磨过的砂纸,“你保重吧。” 身后传来女人的哭声,他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消防员誓词好像是最近的,但是誓词很多,这个版本很有代表,我就用这个了。 第32章 秦烈回到新桥中队时都没回过神来,虽然参加过追悼会,可下意识觉得这人还在。 唐江看他神不对,凑过来,“送了刘坤?” “嗯。”秦烈点了烟着,神回了一些,“一年多没见,没想到再见面是这么个情况。” 刘坤的事突然吗?突然,也不突然,他入行这些年,身边死过不少队友,都是毫无征兆。 就像睡梦中刺耳的警铃,等你回神时,往往觉得身在梦中。 唐江叹了口气,做他们这行谁遇到这种事心里都不舒服,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是下一个。 “我听说刘坤去年火中受伤,伤了那地方?” 秦烈没答。 “听说火不大,不该烧死人的,刘坤业务能力不错,又是军校出来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