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自称是从埃格特求学归来的炼金术师,最近正在研究一种能让脆弱的人体变得十分强大的课题,他们说,研究基本已经成功了,只是没有试验对象,问我们愿不愿意见证他们的成果。”包子说着,语气中有难以抑的愤怒:“他们还说,只要愿意帮他们做个小试验,以后就不会生病,不会怕痛,也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妹妹才五岁,什么都不懂,我一直摇头,转身想带她回家。可那两个人就跟在我们身后,不停哄我们,甚至拉住了妹妹,给她糖吃,我觉得不对劲,就拉着妹妹开始跑,可怎么也跑不过两个大人,最后我们被抓走了。” “他们把我和妹妹带到了一个山里,我看到山里有好几个木笼,里面关着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生物,它们有和人类很像的头发,会发出叫声,声音和人类小孩的哭声很像,却又不是人类。” “他们把我和妹妹绑了起来,就在一旁燃起火堆,讨论起了我听不懂的话题……他们有时抱怨,有时狂笑,我趁着他们不注意,不停用身后石壁上一块突出的地方割着手腕上的绳子,我觉很疼,手腕好像都摩出血了,终于让我把绳子断了。” “那天晚上,他们休息的时候,我想偷偷解开了绑在脚上的绳索,想去带妹妹走,可忽然有个人醒来了,他大声地叫了起来,我害怕极了,什么也没顾上,转身就开始狂奔……我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天很黑,外下着大雨,停下脚步的时候我的心忽然就凉了。” “我竟然丢下了妹妹。” 包子说着,竟是有些哽咽。 “我不敢一个人回家,我在四周徘徊了好久,终于捡起了地上尖利的石块,往逃出来的方向跑了回去。” “可是,晚了啊……” 他说他回去太晚了,那两个人一直在找落单的孩子做着禽兽般的人体实验,在他逃走后,觉得据点暴,决定处理掉妹妹就直接离开,换下一个地方。 而他回去时,实验恰好做到一半,他亲眼看见那两个人把一种奇怪的药水注入妹妹的四肢,用一种术法,把妹妹得很痛苦。 他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胆子,趁着两人注意力全在妹妹身上的时候,偷偷上前打开了一旁的木笼,一个,又一个,笼子里的奇怪生物纷纷红了眼,朝着两人冲去,拼命撕咬。 他跑向神情痛苦的妹妹,只见她的身体从四肢开始,一点点发生了变化。 他隐约可以预料到妹妹会变成什么模样,整个人开始不知所措错,就在这时,一只嘴角带血的“怪物”来到了妹妹的身旁,张嘴开始撕咬她的左手,他试图将它赶跑,却见它的目光不再是刚才那样的血红,而是闪着一种祈求的泪光。 他听到这些“怪物”开始哭泣,纷纷上前撕咬起了妹妹的四肢。 “砍……掉……” “快……” “来……不……及……了……” 它们艰难地说出了人话,他颤抖着双手,捡起了一旁静静躺在地上的,坏人所留的屠刀…… 失去了手脚的妹妹好小好轻,她浑身是血,回家后也昏了很久很久。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一切告诉村里人,他不敢让人知道妹妹变成这个样子是他亲手所为,再无数人的问下,只哭着说出了村外有一处山,村里人拿着刀和斧子找到了那个山,杀光了那些“怪物”,他却不敢去阻止。 妹妹第一次睁眼已是很多天后,她只说了一句话,便又疼晕了过去。 “不要责怪哥哥……” 他蹲在角落,望着被纱布包全身的妹妹呆愣了很久很久,悔恨从此在心中生,再也无法拔除。 “发生意外后,妹妹的整个世界都永远停留在了那年,或许是受了太大的刺,又或许是那些奇怪的药物影响了她,后来她失去了像常人一样说话的能力,偶尔会因噩梦惊醒大哭,也偶尔乖顺得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他学习炼金术,是因为心中藏着一个万一,万一妹妹的神志真是受到药物影响,他就总一天能找到治好妹妹的方法,让她恢复和常人一样的意识,此后的一生,他会倾尽全力的去保护她,陪伴她,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多年的求学之路,让他了解到了炼金术各种派系中,确实存在着一种很冷门的生物系,由于他们的研究对生活毫无便利可言,所以也向来不受重视,直到有些人开始以人类当实验品,最后酿成大错,被国/家严,便慢慢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与记忆之中。 “……” 马背上,换着彼此秘密的两个人默契地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们的情还不足以过命,却在一次谈中窥知了对方一生都没告诉过任何人的秘密,又相约此生绝不将其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包子忽然大笑了起来。 蒋筝闻声,不回头望向身后:“搞什么呢?” “没什么。”包子高声回应着。 “谢谢你。”他松了一口气,低声。 盲没说任何话,只是拍了拍矮人少年的肩。 我们都不需要原谅自己。 那些让自己懊悔一生的错既然无法改变,就尽全力去弥补吧。相信总有一天,你我会得到救赎。 “你说,包子和盲两个人刚才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蒋筝伏在长笙耳边,嘟囔道:“平时没见他们那么的啊。” 耳畔滚烫的鼻息让长笙有些许不自带,她将视线挪向远方,应道:“谁知道呢?”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