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但应该是恋,”季声凝点了点头,知道孙一冉在担心些什么,伸手比了个长长的距离,“放心,我留了这么多真心,不会太陷进去的。” 孙一冉看着她带着几分少女的模样,半响没有说话,最后做了心里斗争似的,着嗓子说道:“声声,我要跟你说件事情,如果你不告诉我你跟了爷现在的关系,我可能也就不说了,既然你说了,那有些事情你自己注意一点。” 孙一冉说的严肃,季声凝刚刚还泛起红的脸立刻冷了下来,直觉告诉她,不是单纯的事情。 “你说。” “秦征在跟了爷做艺术社区落地的项目你知道吧。” 季声凝犹疑的点了点头,她知道的不多,点滴皮也是之前孙一冉跟她抱怨吐槽的时候随口说的几句。后来她译稿了呈言陪她的那段时间,她在他偶尔接通的电话里听到过这个词。 北城即将落地的艺术社区,据说是政/府最近的主推项目。 孙一冉目光严肃,“这其中就包括了艺术酒店的入驻,我也是无意间才发现的,朝季酒店在北青和海城的所谓艺术酒店转型集资,背后可能是了爷。” 季声凝眼眸微张。 “朝季这次集资是因为有个香港的投资商人,自称专门做这类艺术项目,背靠着聚瑞集团,做的就是北城的这个艺术酒店,说是想要做辐效应,因而打算在北青市和海城全都投这样的酒店,朝季是他认为最合适最好的,他负责一期的资金投入,但是后期资金需要在三个月内到位。” “季巍澜这一步集资走的非常的危险,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的险棋,但北城的那个项目太成功了,已经变成了地标的,所以他才铤而走险,通过这种方式筹措资金。” “其实如果当真是负责北城项目的人,这绝对是个很好的合作,同期建成的同质酒店,可以分散非常多溢的客源。可我知道,北城这个艺术整体的设计,都是了呈言的人,聚瑞集团自己的私设,本没有外包过。” 剩下的话,孙一冉不说,季声凝也可以明白。 季巍澜被骗,这笔集资款是早晚会暴雷的,而且看着传釉的情况,怕是不出一个月,事情就会井式的爆发。 “了呈言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季声凝皱着眉,目光穿过长廊,落到了了呈言的脸上。 他在专注的下着棋,双腿叠,双手叉的放在膝盖上,指间还有一枚好看的螺纹戒指。 从很早之前他就在带着的,不知道是什么寓意的饰品。 他好像永远都有一种把控一切的能力,季声凝只见过他一次失控,就是两个人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晚。 明明是季声凝喝多了酒,误闯了了呈言所在的包间,在她意识到去错了地方想要离开时,了呈言竟然起了身,跟旁人说了句“我去送一下朋友”,继而就被他带着,走出了酒吧。 她是借着酒劲起了胆,昏暗朦胧的灯光本就引人遐想,因而仗着了呈言不认识她,踮脚就把人给吻了。 原本只想足一下十六岁时的少女心,却没成想惹了火。 最初的每一步,了呈言都会克制般的问一句,“可以吗?” 在得到季声凝一连串的应答后,他终于卸下所有的困束,失控般的放纵。 是以事情结束后,季声凝已经清醒,他身上的酒气浓郁,更甚于自己。 她一直以为,是她挑逗在前,着他发生了一切。 而这样的了呈言,好像本不需要通过这种卑劣的手段吃下朝季酒店。 季声凝长呼了一口气,口闷闷的。 这好像是一场欺骗,她应该歇斯底里或者悲痛绝,但又好像在季声凝心里,朝季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她只是不知道了呈言的动机。 “我原本也不知道了爷的用意,甚至我在此之前其实也不确定,这背后是不是了爷。可你跟我说,传釉直接易给了他,这件事情的前置条件是,你们会结婚,了呈言会把传釉还给你,若是你们结了婚,他不还了那?” 如果一切都是打着结婚的前提,让所有人都卸下了应该有的心里预期和防备,以自家人的姿态去处理工作,那不论是朝季还是传釉,与他而言,简直易如反掌,甚至都不需要动用商场的手段。 他这种人,是最后权衡利弊的。 季声凝突然想起来,了呈言说过的,“你哪怕嫁给了我,朝季也还是会姓了,只不过我会给足季巍澜补贴款项,他可以和你弟弟一起,体面的过完一生。” 她如果上了他,想必朝季酒店付的就越发容易吧,说不定还会替他数钱也不一定。 热水壶噗噗的沸腾着,几滴热水溅到季声凝的手上,滚烫的触让她瞬时从胡思想中回过神来。 她取了一个黑的马克杯,了水,拍了拍孙一冉的手背,示意让她等等她,而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把水杯放在了了呈言的桌子旁。 “我去跟冉冉上山把没拍完的东西拍完,你跟外公慢慢下。” 说着,眼眸错过了呈言想要跟她对视的目光,转头走向孙一冉,拉着她的手,就出了庄园的大门。 背后,了呈言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微微皱了眉,眼眸沉下。 季声凝觉得有些滑稽,前两天晚上她还揣着少女心的陪孙一冉纾解心情,到头来坐在同样的地方,叹息悲伤的反而换了她。 但她比想象中的,要好接受一些。 许是有了沈安知的例子在,让她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哪里有清清白白跟你谈情的。 不论是联姻还是因结婚,总是一个图钱一个图,亦或者图些旁的东西。 季声凝撑在腮,看着远处,突然想到了那晚在北青城郊,他陪她钓过的鱼。 现在想来,她算是不太好上钩的鱼儿,让他花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才肯咬钩,临到了最后,还知道了饵的存在,太亏。 “我告诉你只是怕你陷进去。其实婚嫁与谁,只要守住了心,都可以。” “我知道的。” 季声凝叹了口气,她知道啊,了呈言从一开始就已经告诉她了,娶她也毫不影响朝季姓了。 是她少女心起,给这份情旁增了些不必要的旎和幻想罢了。 “哎,其实他何苦这么费劲,他只要挥挥手,季巍澜巴巴的想要把我嫁给他,我只要不拒绝,一切都顺理成章。” “如果我不喜上他,未来他看上了别家产业同样的手段来一遭,离婚时候我一定不会跟他纠。” 可他费了这么多力气让她喜上他,哪天了呈言跟她离了婚,她这不甘心的劲,定要分走他一半的家产。 多不划算。 作者有话说: 了呈言:我坐了八个小时的车来,你告诉我老婆没了??? 男女主有嘴,放心! 二更有可能下午五点,也有可能二合一晚上十一点,看情况哈~~ 第四十五章 季声凝和孙一冉两个人在凉棚里坐着。 季声凝还穿着之前换下来的白棉麻长裙, 脚踩着一双简单的夹角人字拖,头发随风飘散着,落了几在额间, 她没有动。 画面像是定格了一样,慢帧了下来。 季声凝思绪纷飞, 冷不丁的,就想到了季巍澜的身上, 她突然偏头问孙一冉,“我不懂经济罪, 季巍澜这样搞, 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我也不懂,”孙一冉摇了摇头,“要看偿还金额吧, 如果能把欠款补齐, 或许会没事?” “如果补不齐, 要判刑是吗?” 孙一冉没有说话, 虽然她不知道, 但好像这个结果毋庸置疑。 季声凝拿了手机出来,网速差得很,可她也还是搜索了一下所谓的非法收公众存款罪和集资诈骗罪。 三到十年。 从大名鼎鼎的酒店总裁到阶下囚,想一想都觉得讽刺。 网络上关于朝季酒店的事情已经开始传的沸沸扬扬。 北青市的朝季大酒店外立面已经拉了围挡,俨然一副即将装修的模样,评论里分了两级,有人骂资本家圈钱,也有人怀了一丝期待, 想着朝季能够转型成功, 那他们就可以拿着本金和巨额利息, 做着发财的美梦。 还有人把季巍澜的照片放了出来,p上难听的话语和咒骂。 季声凝有些恍惚。 她莫名的想起这些年,季巍澜给她打过的钱。 这样想来的确是肤浅,可钱好像能显示着季巍澜对她曾经非常非常好过。 像是每一个爸爸,恨不能把最好的一切都送给女儿。 季声凝想要的玩具、珠宝、包包,包括长大后喜的地段的房子,季巍澜没有跟她说过一个不字。 哪怕小时候,她刚刚懂得季烁和韩心云属于外来“侵入者”,对他们两个冷言相对的时候,季巍澜也是护着她的。 抚摸着她的头顶,把她抱在怀里,说着爸爸永远在。 季巍澜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天一样的存在。 她小小的年纪里,就知道相依为命这个词,代表她和爸爸。 季声凝也不知道这一切时什么时候变得。 或许从她在留学时,季巍澜告诉她,以后朝季酒店会是季烁的,你只要负责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还是她回国后,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谐美的样子,她主动选择搬出来开始,亦或是尤家那场闹剧,是最后撕破他们父女俩的一把剪刀。 但毕竟是她的爸爸。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血脉相通的人。 她可以接受朝季破产,季巍澜过回苦子,但没有办法让他沦为阶下囚。 所以不论她今天内心有多少难以言状的难过和镇静,她都必须,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陷朝季于此的不论是不是了呈言,能救它的,却只能是了呈言。 她还是要嫁给他,甚至要努力让他上她。 季声凝用缓慢的网速刷着当前朝季的动态。 而网络弹窗弹出来的与它有关的最新资讯,竟然是传釉放出的一段采访视频。 发布于早上九点,媒体上班的时间。 开篇是季声凝接受的,关于《艺酣》周年展的采访,简单的一段祝福,而后是传釉放出的,这三年季声凝以主理人身份参展的视频片段,从最初传釉成型开始,到她在莫迪里阿尼的作品前接受的《艺酣》专访。 不长,短短的一分半钟,最后是一段黑底白字。 “谢季声凝女士对传釉艺术馆的努力和贡献,未来希望仍有机会可以携手同行,愿我们都好。” 评论里,传釉的官方选了一个问传釉是否易主的回复点了赞。 也算是正式官宣。 不少人表示诧异和吃惊,毕竟在不久之前,季声凝才刚刚以传釉主理人的身份参与了各种宣传活动,最美主理人的招牌打的响亮,怎么看都像是传釉的代言人。dAmiNGPUmP.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