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好这些林初月才出了里间,她面 缓和,跟着那一队卫兵上了马车,马车行进,很快就到了镇国将军府。 林初月甫一下车,门口的门房似乎提前知道般地,赶忙笑脸相 ,接着她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邸恢弘庄严,是全然不同承恩侯府的风格。里面设计的也偏简单些,没有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回廊也不复杂繁琐,林初月没有走太久就到了主院,只是脚步在迈进主院时,林初月犹豫了。 她转身看向后面的卫兵:“镇国将军在这主院的屋内?” 那卫兵对她态度恭敬:“是的,将军就在里面等候小姐。” 林初月收回视线,看着只离自己十米不到的主屋,心里有几分茫然,她闭上眼镇定片刻,这才迈着步子进了里面。 可还未等她跨过主屋的门槛,一道高大的身影就行至她面前。 亦如承恩侯府初见的那般,五官冷硬,眉眼锐利,只是此时,他刻意柔和了几分。 他眉目慈祥和蔼,仿佛这刻,他只是一个和祥的长辈,并不是那个杀伐果断,驰聘疆场数十余年的将军。 “阿月。”低哑的声音,藏着浓厚的思念。 林初月抬头看他,视线有些许的恍惚,但很快就聚焦。 “不知将军特地派人来请我,所为何事?” 她突然的问话似乎让他有些局促,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让后头的人将林初月送至主座上,又端了些女孩子喜 吃的糕点过来。 林初月 叠着手指,没有在意眼前的动向,一双眼看着面前的林朗。 他就坐在自己旁边许久了,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但却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 林初月收回视线,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随后道:“将军,您让人请我过来,什么事都没有?” “有事的,也不着急”说着,他视线转向放在林初月旁边的那几碟点心,“那是珍馐斋里几样招牌点心,我看着京中的女孩大多都喜 。” 明明是年过不惑的将军,可偏偏面对林初月这个还未二十的姑娘手足无措。 “多谢将军。” “你喜 就好。” 虽是这么说的,但林初月却一口都没有尝。 “将军我进门已经这样叫,您要是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若是无事请容我离开,我还有些事情要忙。” 林初月侧眸看他,林朗鬓角的白发的似乎比之前又要更明显一些了。 他也才四十多岁吧,还未到五十,怎么眼角的皱纹也这样明显。 林初月越想越烦,干脆就不看他了。 “阿月,这么多年来,你可有想了解过自己的身世,”看着面前酷似顾念秋的女儿,林朗心下触动,“阿月可曾好奇你的生母是谁,好奇你的父亲……是何人?” 想起这些年以来对林初月的亏欠,林朗愧疚不已。 他 本没有想到念秋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是他的错,如果他当初不那样快离开京城赶赴南疆,也不至于错过见念秋的最后一面。 他一心只想着立下军功,挣得前程,让少卿大人肯把女儿嫁给自己,可却忽略了念秋,她那样一个女子,为了他和父亲母亲抗争已然不易,又在后面经历了那样的祸事。 她那时候该多绝望多无助,在念秋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儿呢? 若是早知道顾家会发生那样的变故,二十年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京城。 可是已经过去这样久,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他能做的,只有好好补偿他们的女儿。 林初月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可以这样难受。 明明十年以来,他一直对她不闻不问。 当她十年前 亡到张家村,无依无靠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偏偏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爹爹也有了阿砚,又要来找她了呢? “以前好奇,”她一双眼水光莹莹,笑了一声才接着开口,“现在不会了,或许是他不喜 我。” “没有!不可能!” 刚才还畏手畏脚的将军,突然沉声道。 林初月却没有太大反应,她脸 平静:“如果不是不喜 ,为什么这样久都不来找我呢?况且,我现在过得很好,再也不需要他来找我了。” “对不起……阿月。”林朗低垂眉眼,嘴 微微颤抖,懊恼悔恨。 “不知将军好好的为何要向我道歉,此事与您无关,”林初月深 一口气,随后才继续开口,“你没有必要介怀。” 可当林朗还 再说时,门外的卫兵却突然进来。 他面 沉冷:“我不是说了,这个时候再有其他事都缓一缓吗?” 那卫兵立于林朗身前,弓 不语,却面 为难。 林朗捏了捏眉心:“算了,你说,何事?” “回将军,府门外,新科榜眼求见。” 原本还脸 淡漠的林初月,听见这话,不由得心下一紧,好好的,阿砚突然过来做什么? 难不成,她让王善去叫陈二爷,阿砚也知道了? 林初月心中烦躁,这些事情她本来不想阿砚知道的,她自己可以解决,不用让他担心的。 他好好一个新科进士,来将军府做什么? 不就是怕她被人为难吗? 可比起自己被人为难,林初月更害怕邵砚山被人为难。他才中榜眼,还未入职翰林院编修,可不能因为她的事情遭人诟病闲话,影响仕途。 林朗心生恼意,新科榜眼他还能不知道吗? 他早派人查过,他的阿月被人收养,可那人家中却有一与阿月同年的男子。 曾传过林初月越是要被人收做童养媳,想到这里,林朗心中怒意更盛。 他的女儿,才不该如此。 “让他滚。” 第65章 和解 想嫁就嫁,他护着。…… 既然有他在, 她就不会再让她的女儿受到一点伤害。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让人调查张家村那边的情况,尤其是十年前, 那邵全德的到底是怎么收养他的阿月, 有何目的,他一清二楚。 十年前的邵全德家世清贫, 一穷二白, 却发了好心收养自北境 亡至张家村的林初月。那时林初月还发了高烧, 昏 不醒,与林初月一同的难民都远离她。 那时她才十岁不到。 此间困难,林朗几乎无法想象。 他的阿月, 才那样小。 是没错,那邵全德的花了家底为他的阿月治好了病, 可他的目的却也不纯。 在那山野荒村之地,多有穷苦人家收认那年纪小小的孤女,认做童养媳。 邵全德把林初月认作义女,记在他户册之下, 可偏偏申了什么失怙文书,对外宣言林初月父母双亡。是一个罹失双亲的姑娘, 不就最适合认做童养媳? 从小养大的儿媳,还美其名曰替她供一遮风避雨之所。 这手续办的颇不正规,引发了里的查户,林初月险些成了游民。 虽说后面有惊无险, 是那里正有意而为之, 但却能想象经历这些事,十四岁的林初月究竟会如何害怕。 得到这些消息时,林朗心情沉重, 他无时无刻不悔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在念秋面前好好护着他,不然,他们的女儿也不必遭此罪过。 幸好他们阿月格外坚强,聪明。 即便是在张家村那样恶劣的环境下,也仍旧为自己未来谋了一丝出路。 他的阿月品行端正,有大公无私,为国为民之心。几年前,北境的那场旱灾伴随着蝗灾,谁能想到,她一个十四而已的姑娘家,居然用自己的用自己辛苦挣钱得来的米粮赈灾救民,且足足一月,不仅如此,还倾力援助邻近县城的受灾百姓,清名 传,甚至得了知府大人亲授的匾额。 虽为女商,丝毫没有商人重利轻义的行径。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阿月很好,很好。 阿月与念秋一般,是善良无私的人。 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凭借一己之力,让收养他的邵全德一家得到福祉。 可偏偏他的阿月已经对他们这样好了。 那邵全德,仍旧没有放弃把他们阿月收做童养媳的念头。 此番那邵砚山赴京赶考之际,竟还让他们阿月一起。 孤男寡女,这样久一段时间同处一室,这一路上又能发生什么? 甚至,入京之后他们还住在一处…… 想到这里,林朗几乎要气得发抖。 那新科榜眼,真是…… 心狗肺! 得知事情的全貌,林朗即刻下令派人前往张家村,把林初月的户籍与自己迁于一处。 现下,阿月名正言顺成了他的女儿,只要阿月愿意,他会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他会将阿月护在手掌,不让她受到一点欺负。 他的女儿就该是千娇万宠才对。 即便……即便他的阿月被那新科榜眼染指,但只要在他的庇护之下,阿月何愁不能嫁得一个如意郎君。 真是该死,这样的东西居然还敢寻上门来。正当他的阿月无人庇佑了? 那邵砚山既敢做这般可 行径,那他就不配做新科榜眼,如此无德之人,更不配入世翰林编修国史。 似乎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林朗又张口说了一次:“让他滚。” 林初月听见这句,再也坐不住,即刻站起身来。 “将军既事情也说的差不多,我也先走了。”DAMIngPUMp.COM |